我们在半山腰停下之后,许立、袁木孚,等人也是迅速来到了我的身边。
看着山下的情形,袁木孚就道:“接下来这一战似乎并不好打啊,搞不好这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许立则是笑道:“都已经杀到这里来了,说这些丧气话有什么用,这一路打过来,我们不也是压着祸根胎在打吗,就算是在平地上作战,我们也不见得会落下风,看看我们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神工盔甲,神工武器,这会让我们的战斗力加倍。”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都不抱着乐观的态度。
我们这边集合队伍的时候,鹿角女孩儿缓缓从祸根胎队伍中走出来,她对着半山腰位置淡淡一笑,然后拱手说了一句:“终于能稍近一些和你说话了,这近三年的时间里,我可是很想你哦,自从上次一别,我对你可是魂牵梦绕哦。”
我看着鹿角女孩也是淡淡一笑说:“哦,那你是来投降的吗?”
鹿角女孩儿继续笑着说:“投降?不不不,我是来劝你投降的,我家大人说了,只要你肯投降,将来昆仑仙城的祸根入世,拿下人间,你和他做人间的共主,同享轮回道,甚至还能把手伸到真仙界去。”
我问:“你家主人?下太虚,太虚宫的那个宫主吗,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不敢在我面前露出真容来吗?”
鹿角女孩就说:“我主人会见你的,不过不是今天,兴许是明天,也兴许是后天,就看你们的人,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那下太虚老家伙身上的封禁看来还没有解除干净啊。
这昆仑仙城的封禁,越弱的封禁也就越弱,相反越强的,身上的封禁也会越发的牢靠。
见我不说话,鹿角女孩又道:“怎么?你这是没有自信,坚持不到吗?”
我这才从队伍中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说来也奇怪,就是这几步,我曾经登上太虚台阶时候,感受到那些压力,全部在我的意识深处闪了一下,刹那间我身上一股近乎于失控的气势迸发而出。
这半山腰上漂浮的云层瞬间消失,整个上下太虚好像都笼罩在了我恐怖的威势之下。
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息钻入我的身体,想要突破我最后一个仙气节点。
好在我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气息,才没有让那最后的仙气节点破裂。
在感受到我恐怖的气势之后,鹿角女孩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我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怕你们这些祸根胎撑不了那个时候。”
说话的时候,我继续向前走。
我身后的江湖联军也是整齐列队,跟随我的步伐往下走,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对我百分之百的信任。
当然,也兴许是所有人都清楚,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这个时候,我们后续的队伍,也在我父亲和东方韵娣的安排下缓缓赶到,紧随着我们前面的三支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上太虚走下来。
我们这边,几户所有人都是银盔银甲,再加上我们是从上太虚的平台前走下来的,我们更像是从天上而来的天兵天将。
再加上我先前释放出那股超强的气势,严阵以待的祸根胎大军,原地站立,一个个神色比我们这边还凝重。
而在这些人中,我也是看到了之前逃走的那一对儿双胞胎仙祸出现在了祸根胎大军的前列。
他们两个也是死死盯着我。
我们双方大军相距不足五百米。
我们联军在广场上列阵的时候,祸根胎大军也没有偷袭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等着我们完成列阵。
当然,我们也没有放轻松,我们这边各路的高手也是警戒着祸根胎大军的来犯。
等我们完成列阵的时候,来到前线的人数超过了我的预料,站在这边的联军人数竟然超过了一万九千,直逼两万人之众,也就是说,我们后方留守的人数已经不足万人了。
这也让我心中不由担心了起来。
我回头看了看东方韵娣,他和我父亲同时走了过来。
在我身边停下后,东方韵娣就说:“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战,四号后退的铁索桥已经设下了陷阱,等余十载的人全军覆没的时候,那桥就会炸毁,祸根胎上不了三号山头。”
“平台那边的防御工事随时可以完全的闭合,一旦闭合,昆仑仙城内部的祸根胎根本无法通过,只要你的封禁还在,所以就算是三号山头也失守了,祸根胎再贡献了一号、二号山头,仍旧没有办法上到平台上去。”
“不过一旦余十载的队伍全军覆没,那四号线上祸根胎全部回援,我们面对的祸根胎大军,将会突破十五万,你之前在河谷中看到了的那些祸根胎大军,几乎全部集结在这里了。”
“我们满打满算,算是两万人,二对十五,赢面依旧渺茫。”
“最主要的是,在这广场上作战,我们没有了地利的优势,损失也会相当的巨大。”
我没说话。
东方韵娣稍作沉默继续说:“余十载那边能撑的久一点,我们这边的压力就会少一点。”
而我天目之下则是看到,余十载所守的四号山头,已经一片的狼藉,祸根胎大军已经冲破了铁锁链,在四号山头上和余十载的队伍做白刃战。
他们只剩下最后八百人不到。
我们留给他的四架神工弩炮也是全部被毁。
不过余十载和四号山头的联军道友们,并没有任何的胆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祸根胎大军,他们依旧勇猛的反扑,还一度以八百的人数,将祸根胎大军赶回到铁索桥旁边。
可惜祸根胎大军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又死了两百多人后,只剩下六百人不到的联军道友,又被击退。
他们只能卷缩在通向三号山头的陷阱铁索桥旁边做最后的挣扎。
余十载浑身是血,眼珠子都掉了一个。
他站在所有的人面前,手持一把神工长剑,一边砍杀祸根胎,一边大笑道:“道友们,看到五号线上的调度了吗,从大军行进的速度和人数调配上来,我们的人应该已经打到太虚殿了。”
“我们这些人,纵使战死,也值得了。”
说话的时候,余十载手起刀落,又是一个祸根胎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
随着祸根胎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我也是再次释放了一些自己的气息,不过我不是用这股气来战斗,而是通过这股气讲一句话传到了四号山头:“四号山头的联军勇士们,我们已经打到下太虚门前了,接下来便要与下太虚的老家伙做生死之战,诸君大义,我宗禹记下了,这江湖记下了。”
听到我的话,那仅剩下六百人不到的联军道友,也不再防守了,反而在余十载的带领下,对祸根胎大军发起了最后一次的死亡冲锋。
他们的气势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就算是一些身负重伤的道友,也是放弃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燃烧自己的本命道气,冲向了祸根胎群中。
还有些道友,甚至连自己魂魄能否轮回都不再考虑,利用秘术将自己魂魄中的潜力也是逼出来。
四号山头,联军最后一次冲锋,声势震天。
不多久,联军把祸根胎大军又赶回到了进入四号山头的铁索桥处。
不过联军这边也仅仅剩下十多人不到了。
在他们的脚下,是堆积成山的尸体,有我们联军道友的,可更多的,还是祸根胎的。
祸根胎前期冲到四号山头的祸根胎大军,被我们六百人杀了个净光。
看着余十载仅剩下了十多个人,祸根胎大军援军再次冲锋,又是数千祸根胎冲了过去。
那十多个人,没有后退,反而对着数千人发起了冲锋。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决死之意。
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那仅剩下的十多个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祸根胎的猛烈攻击之下。
又过了几分钟,四号山头,就只剩下了余十载一个人。
他此时双目眼珠子都不见了,脸颊上还有露出颧骨的伤口,甚至一边的脸皮都被掀开,血淋淋的皮肉之中,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余十载紧握长剑,身体颤颤悠悠,可嘴里却是大喊:“来战!”
祸根胎齐刷刷地冲上去,余十载拼命挥剑,用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挥出几剑,又在斩杀了几个祸根胎后,余十载也是被长剑给刺穿了胸口。
再接着数百个祸根胎的兵器插到余十载的身上,余十载殒命四号山头,光荣战死!
随着余十载彻底没有了生息,魂魄也是被祸根胎撕碎。
用天目看着这一切的我,也是一个跄踉,险些没有站稳。
蒋苏亚扶住我,而我则是右手抬起,数个符印汇聚成天雷剑,我将长剑指向祸根胎大军道了一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