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启动时候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在拖拉机动起来后,地上的人就纷纷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拖拉机的司机想要上去踩刹车,可他刚迈脚,就被驾驶位上的女人一把给推开。
拖拉机司机,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嘭!”
拖拉机直接撞翻了那没有上漆的棺材。
整个棺材盖子也是“咔嚓”一声掉了下来,棺材钉“当”的一声莫名其妙的脱落了。
再接着棺材里面滚出来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来。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和驾驶位上坐着的女人一模一样。
我明白,驾驶位上的脏东西,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
可看她操控拖拉机的动作,不仅仅是撞那些抬棺材的人,也是撞那棺材!
她竟然对自己的尸骨动手,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一般的脏东西,都会拼命地保护自己的尸身,哪怕是死了,尸身的完整,也关乎到他们在阴曹地府的面子啊?
好在女人的实力有限,拖拉机只是向前冲了一段就被棺材卡住了。
拖拉机一动不动,这个时候,李成二猛的跳上拖拉机,直接拉住了刹车。
再看那女人,在李成二跳上车的时候,她已经飘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尸体,竟然也是露出了一脸的厌恶来。
看到尸体被撞了出来,拖拉机司机这下满头的汗也是流淌了下来。
几个抬棺材的人,先是害怕,然后表情就变得贪婪起来,其中一个对着拖拉机司机就说:“你把人家姑娘的身子都给从棺材里面撞出来了,说说吧,这事儿咋解决?”
刚才没有撞到人,拖拉机司机还能狡辩几句,现在虽然还是没有撞到人,可却把棺材给撞坏了,尸体还滚了出来,拖拉机司机也只能自认倒霉地说了一句:“你们说,咋赔嘛!”
领头那个抬棺材的张口就说:“三万吧!”
拖拉机司机立刻摇头说:“哪个有那么多钱嘛,我拉一车的砖,也才赚那么一点点,这样好不,三千,我给你们三千,这事儿就了了,好不。”
领头的抬棺材的,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也就说:“行吧,三千,就三千。”
拖拉机司机,找自己的同伴凑了凑,凑够了钱,那些抬棺材的人,才把尸体扔回棺材里,然后把棺材抬到路边给让了路。
那些看热闹的人并没有散,而是继续跟着抬棺材的人,往路旁边的一个山沟子里面去了。
我们车子停到路边,也是跟了上去。
因为,那个操控拖拉机的女人,此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棺材上。
她满脸的杀意,我能预感到,如果我们不跟上去的话,这里恐怕要枉死几个人呢。
刚才如果没有李成二出手,那个女人说不定已经操控其他的拖拉机继续乱撞了。
一边走,李成二也是说:“宗老板,这里的事儿有些奇怪啊,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有一个什么局啊?”
我现在气脉受损的厉害,感知和直觉也是稍稍有些退步,就问李成二:“啥局?”
李成二就说:“说不上来,反正心里有个特别邪的劲,这种邪劲让我想要揍人。”
其他同伴们也是纷纷点头,包括蒋苏亚。
可我这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我身体里面,现在唯一强悍的,就是我那无穷的意识吧。
我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你们先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神,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个奇怪的人跑进了深山里面,那方向好像就是那些人抬棺去的方向。”
同伴们也是往那边看去。
此时邵怡就担心地说了一句:“我们是出来收货的,要不要把这里的任务发给荣吉本部,让荣吉本部安排人来处理。”
我说:“从时间上看,怕是来不及了,如果我们不跟上去,一会儿就会有人死于‘意外’,而且可能不止一个人。”
李成二这个时候就说:“十三,你也不用怕,宗老板不能动手,咱们御四家还能动手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跟在人群的最后面。
我们也是听到人群中的议论。
一个中年妇女此时就指着棺材的方向说:“你们说,赵和庄的老马是不是也挺狠,自家的闺女刚出嫁没一个月就死在婆家了,婆家就出了一副棺材,一件寿衣,还不给入祖坟,那老马也不说来理论下,再不济也该来看看自己闺女啊,我可听说了,她闺女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可是带回来好几十万呢,他儿子娶媳妇,盖房子、买车子的钱,他是他闺女给挣的。”
此时另一个人就说:“你知道他闺女在外面干啥的不?我听说,是去做了小姐呢。”
那几个人立刻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来。
此时棺材坐着的女人,立刻转头,她紧紧盯着议论自己的几个女人,眼神里的杀意就更浓了。
我也皱了皱眉头。
那女人好像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然后缓缓转过了头。
李成二就说:“宗老板,那脏东西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啊。”
我白了李成二一眼,让他不要乱说。
李成二拍了拍自己的嘴说:“抱歉,抱歉,嘴秃噜了,失言,失言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下到了一个山沟子里。
此时也有人注意到了我们这些外来人,就有一个秃头的大爷笑道:“你们这些城里人,这么稀罕看热闹啊,埋人没见过啊,也对,你们城里现在流行火葬,一把火给烧了,一了百了是吧。”
我们几个人也是礼貌地敷衍了几句。
那老大爷的话匣子却好像是打开了一样就说:“下面山沟子里,并不适合埋人,下大雨,必起洪水,说不定一场雨,棺材带人,就给一起冲走了。”
“这娘家不来人就算了,婆家的人也是一个不来,这坟地还是挖在河床上,我估计一会儿,那土坑埋平就结了,连个坟包都不会有。”
我问老大爷:“那女的看着年纪不大,咋死的啊?”
老大爷就说:“说是上吊死的,报了官,也调查了,说就是上吊,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在村里被这样、那样的说,是个人,都受不了。”
此时前面议论的中年妇女就转头看着老大爷说了一句:“老齐叔,你这是心疼王家媳妇了?”
被称为老齐叔的男人就道:“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咱们村里每一个说人家闲话的人,都有责任。”
中年妇女一脸不屑说:“这是啥话,咱们村谁还没点事儿被大家讨论的,我也有啊,我和我家那口子打架,大家也不照样拿出来讨论消遣吗,大家说我,我就去死,那早死了八百回了。”
老齐叔不想和那些人争论,就闭口不言了。
那些人见老齐叔不吭声,便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葬礼上的笑声,让我很不舒服。
同时,我那已经有些弱化的直觉,还是让我预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走掉的那个人?
还是坐在棺材上的女人?
还是这女人背后的故事?
好像都不是,我忽略的点太过隐晦,它入了我的视线,我却给忽略了,会是什么呢?
越是感觉自己忽略了东西,我越发觉得这里的事情不同寻常了。
这并不是普通的脏东西事故,而是藏着一个大阴谋,而且很可能是惊天的大阴谋。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出来遛弯、散心,收点小东西,都能撞上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