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明根本不知道我说的啥意思。
就站起身说了一句:“你瞎扯什么,什么占石头儿?什么卦辞,卦象的,我根本听不懂。”
我笑了笑说:“占筮,是占卜的基础,包括‘卦辞、卦象和爻辞’三部分,而我们常用的占筮一般都出自《周易》。”
“到《梅花易数》的时候,改变了一些,同时做出了一些调整。”
“而我们宗家相卜术习得了《梅花易数》的精髓,可以通过万象、万物的法子,以万象和万物为占筮。”
“当然,我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懂,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儿就好了,你所做的事情,全部写在你的脸上。”
马尚明有些慌了。
徐成田见识过邵怡的本事,而邵怡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其他几个人也以我马首是瞻,他心里自然也是明白我在这一行人中的份量。
甚至在他看来,我可能是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
所以徐成田就向着我说了一句:“马师傅,我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呢?”
马尚明辩解说:“徐老板,我什么也没做,你朋友不能学一点算命的本事,就开始胡说八道的吧?”
徐成田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和本道:“如果你什么也没做,就写点什么,你不写,不就是心虚了。”
马尚明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来笔。
他没有立刻下笔,而是先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渍,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写一个字?”
我笑了笑说:“对我来说,一个字就够了,当然你想要多写的话,可以多写点,更好。”
马尚明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我什么也没有做。”
写完,他就把笔重重地扔在一边。
同时马尚明也问我:“你看看吧,你从这句话里面,能算出什么来,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怎么胡说八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将纸放到我的正面,然后缓缓说道:“整张纸分三个部分,上、中、下。”
“阴阳如果用数字来代替,那便是‘0’和‘1’,无为阴,有为阳,暗则无,亮则有。”
“你一句话写在这张纸的最顶端,此为上之数,你写了七个字,一个句号数字为八,上为阳,中为和,下为阴。”
“所以上则加一,数字为九,此为变爻。”
“上的阳数,为后加进来,那个句号也不能算是整整的字,所以你这句话的数字为‘7’,把‘7’分为阴阳两部分,你写在上端,所以阴阳之线偏上,上为三,下为四。”
“上三为火,下四为雷。”
“火雷卦,便是噬嗑卦。”
“两者合在一起,便是本卦噬嗑,变爻上九的卦象。”
“我以你这家伙为占筮进行反推,等出卦象。”
“而你这一卦可不妙啊。”
“上九卦云‘何校灭耳,凶’,何是负重之意,校为木制的刑具,意思就是你肩负枷锁,遮住耳朵,必有凶险。”
“现在我站在你面前,指点你,给你机会,可你却不肯把握啊。”
马尚明还是不肯就范:“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以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你就能唬住我。”
我说:“那我接下来就说一些你能听懂的。”
“你那句话是,‘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用了一个也字,说明在你潜意识里,你知道有人做了什么,如果你不知道,你应该用‘都’字,来代替也字。”
马尚明,立刻狡辩:“我的习惯而已。”
我继续说:“那说明,你习惯了撒谎。我们继续来说你这句用来做占筮的话。”
“开头一个我字,说明你潜意识里已经告诉我们,谁是主角,是你,你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什么’二字,为汉字‘何物’讹变而来,便是疑问。”
“何物,古何同荷,也就是负重之意,你背了重物,同你收了重礼的意思。”
“你已经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了。”
马尚明继续狡辩:“说的比唱的还精彩。”
我继续说:“也,堆叠的意思,第一次出现,表示双,也就是二的意思。”
“没有,没为零,有为一,做,为人、古、攵结构,而你写人字结构的时候,一撇一捺相聚有点远,为八,古字有一个数字,便是十也就是‘1’和‘0’,攵为结构,没有实际意义,用来收尾,也补代表数字。”
“这些数字加在一起便是201810,你应该收了二十万一千八百一十块。”
“那个找你修车的人,应该是把他当天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吧。”
当我说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马尚明已经无法再淡定了,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如果事情可以说是我蒙的,可我说出了数字,而且有零有整的,总不能也说我蒙的了吧。
即便如此,马尚明还在狡辩:“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那么多钱了,一片胡言。”
我继续说:“找你修车的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在你这里修车,如果我根据你这句话再算出那个人的名字和地址,然后我去举报,你说警察会不会查到呢?”
马尚明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了,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哗哗”的流汗。
看他还是不肯松口,我就继续说:“你的朋友,就姓何,至于他住的地方吗?让我再看看你这句话,三分钟内,我给你找出来,到时候,你可就没有机会自首了。”
我莞尔一笑,准备继续分析。
马尚明立刻说:“我那个朋友叫何耀喜,是南郊,南关村村长的儿子,我们是一个村儿的,前几天晚上,他的确来我们这里修了车,当时车头凹陷下去很多,还有血迹,我一看就知道出了车祸,本来我是不想修的,可按辈分,他得叫我一声三叔,我这做叔叔的,不能不管自己的侄子吧。”
“可他说,他给我钱,让我偷偷给他修了,复了原,还直接把他卡里的二十多万都转了给我。”
“我也一时糊涂,见钱眼开,就把车给修了。”
“我这几天也是担惊受怕的厉害,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说着,马尚明哭了起来。
我看了看马尚明说:“你还有自首的机会,你拿你手机,打电话报警,警察应该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马尚明也是点头。
等他打电话报了警,我就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他们带走了马尚明,以及当晚陪着马尚明一起值班的两个学徒工。
等着警察走后,我们又回到了徐成田的办公室里。
徐成田一阵后怕说:“我真没想到老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接私活赚我的钱是小,这助纣为虐就太不应该了。”
我则是问邵怡:“把鬼生瘤拿出来看看,看看那怨气有没有消散的迹象。”
邵怡点头,把鬼生瘤从背包里取出来,我们几个人都看了看,鬼生瘤已经不再动弹了,只剩下了一团黑糊糊的死肉。
邵怡晃了下袋子就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凶手找到了,他们也可以瞑目了。”
我也是“嗯”了一声道:“一会儿找个地方把那东西给烧了吧。”
李成二则是摇头说:“还是让徐成田送到成傆大师那边,先超度一下,然后再让成傆大师处理掉吧,这样也能消除徐成田的一些业障。”
徐成田立刻说:“好,我愿意送。”
邵怡把袋子递过去,徐成田接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东西再活过来。
我说:“放心好了,他们都散了。”
徐成田这才接过来,然后又找了几张报纸给包了起来。
处理好这些事儿后,我就笑着说:“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东西你记得送,别再出了什么岔子。”
徐成田立刻说:“放心好了,我这就去送。”
离开了汽修厂这边,我们几个没有去荣吉,而是先找了个地方去吃饭。
不是什么大馆子,就是普通的菜馆。
吃饭的时候,邵怡就问我:“大朝奉,你真的能够凭一句话算出那么多吗?后面那个人的地址,你也能算出来吗?”
我说:“至少大致方位会有,马尚明就算不说,我也能找到。”
邵怡“嗯”了一声道:“你好厉害啊,简直太神了。”
李成二一边吃着菜,一边补充了一句:“宗老板那一身卜算神通可是宗延平前辈亲自教出来的,他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觉得宗前辈会让他进荣吉,袁氶刚前辈会让他去夜当做大朝奉?”
“我觉得吧,御四家,迟早会在宗老板的身边聚齐了。”
我随后又问了一句:“最后一家是哪一家啊?”
李成二笑了笑说:“宗老板,你就别套我的话了,等他们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的时候,这馆子门就被推开了,然后缓缓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一个是我父亲,另一个则是徐坤的手下,柳云一。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看到了我。
我父亲皱了皱眉头,柳云一则是笑着说了一声:“宗先生,这可真巧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