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羊头男被打的不成人形，只能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毕竟，明子还是没有问。
他原本只是来漫展游玩的普通游客，上厕所的时候被一阵漩涡吞噬，再恢复意识时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当时醒来以后，手头就多了一份工作指南，一套西服和这个羊头头套。我尝试过违反工作指南上的内容，然后就引发了很恐怖的后果。因此只好按着指南继续扮演工作人员了。”
一说到那恐怖的后果，羊头男就浑身颤抖，似乎只是回想一下，就令他感到格外痛苦。
“也是漫展？”蓝羽抓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她提问道：“你进来多久了？”
“十天？二十天？不知道，这里面不能看手机，天色也一直没有变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羊头男在刚进来时，曾经为了计算时间在桌子上刻过字，但数到后面就放弃了。
太久了，数不清。
就他的体感而言，在这里面至少待了有十天以上。
明子和蓝羽相互看了看，她俩也是在漫展期间进来的，恐怕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时间流速不同或者某种东西导致对时间的流逝产生了错觉。”蓝羽摸着下巴推测。
明子其实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有见过什么园长之类的角色吗？”
羊头男摇摇头：“进来以后我就一直按照工作指南待在办公室里。你们其实是我见到的第一批活人。”
“活人？”蓝羽疑惑道。
“嗯，除了伱俩以外，确实有其他东西进过这个办公室。但……我感觉那应该不是活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羊头男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开始把他这段时间下来积攒的所有恐惧，困惑以及迷茫通通倾吐了出来。
按他的说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上司”来视察工作，而那个“上司”长得就不像人。
穿着西服，身形瘦长，脸皮苍白，没有五官。像是都市传说中的瘦长鬼影。
“上司”视察时工作人员需要汇报工作，但不能正对着“上司”说，必须背对着“上司”汇报。
这是写进工作指南中的一条规则。
明子：“正面和他说话会咋样？”
“不知道。我没试过。我可不敢违反规则。”羊头男摇摇头，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去验证这些规则的正确性。
“那东西多久来一次？”蓝羽问道。
“两天一次。呃……体感上的两天时间。”
羊头男拍了拍脑袋，捡回地上的羊头头套，又坐回了位子上。
“总之两位小姐要是想调查什么真相的话就自便吧，我就不跟着了。”他一介普通人，还是老实遵守规则活命的可能性更大。
“白费功夫。”明子拉上蓝羽，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又是白跑一趟，早知道还不如挨个拆了这个游乐园里的建筑。
至少那样，幕后黑手肯定做不住。
正欲离开，门外却传来一阵咚咚声。
明子警觉了起来。
难不成，是那个所谓的“上司”来了？
身上凝聚起魔力，明子准备好好活动一下筋骨，把这破地方砸个稀巴烂。
但就在明子准备动手时，蓝羽却忽然转身，把手上的枪对准了坐在原位上的羊头男。
“前后矛盾啊，我的朋友。”
蓝羽不明不白说出这句话后，没有在解释什么，不断扣动扳机，火光先于声音迸发，漆黑的子弹不断射出。
“砰砰砰！”
羊头男被子弹打成了筛子，血流不止。脸上的表情都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你在干什么？！”
明子吃了一惊，手上魔力大作，刚想把蓝羽按住时，突然回过了神。
不对。
那家伙不是带着羊头头套吗？我怎么会看到表情的变化？
明子反应了过来，目视前方。
那羊头头套此时就像取代了羊头男的脑袋一般，因疼痛而不断扭曲变化，就像是真的脸一样。
“啊啊啊！好痛啊！为什么要开枪？你为什么要开枪吔？！”
羊头男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蓝羽转了转手枪：“简单。你一开始说自己曾因违反规则而遭遇到很恐怖的后果，后面又说自己根本不敢违反规则。要么你说谎了，要么就是你有问题。”
“啊啊！你……低估你了！”
羊头人发出尖啸。
“果然。”蓝羽松了口气。
这其实只是唬羊头人的说词。
蓝羽之所以能这么快做出判断，是因为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明子大人在进楼前刚刚把这栋小楼轰碎过一遍。
虽然后面复原了，但如果羊头男真的只是普通人的话，还是应该会死。
除非……他早就已经变成这场景的一部分。
“这家伙是要变异了吗？”明子挠了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看哪边了。
到底是打门后面那个怪物，还是先解决这个正在变异的羊头人？
就在明子无法抉择的时候，一直作为背景乐存在的敲门声忽然停止了。
但这并不是门外的生物消失了。
相反，是门开了。
身形修长，穿着一身西服，全身苍白如雪，没有五官，像是影子成精。
忽然，这怪东西的脑袋裂出一条缝来，无数的触手和长着牙齿的嘴巴从中伸出，狰狞又恐怖。
“一下子出两个。”
明子碰了碰拳，果然打架才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蓝羽：“明子大人，前面那个瘦长鬼影就拜托您了。这个羊头男由我来解决。”
蓝羽从水晶中取出几发子弹装填在弹仓中，对准还在哀嚎的羊头男，就准备开枪。
“不用这么麻烦。你赶紧出去就好，这里交给我。”
明子微微一笑，身上的魔力不断膨胀，一缕轻烟从身后跃出，紫色的魔力缠绕在烟上，逐渐显化出人形。
另一个明子。
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明子凭空出现，身上同样缠绕着惊人的魔力。
“这个是分身术？！”蓝羽举着枪的手放下了，既然明子大人想自己打的话，她还是先溜吧。
她的实力本就不算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既然不需要出力，那能溜就溜吧。
“那就拜托大人您了。”
蓝羽谢了一声，转身朝着门口冲去。
拦在门口的那个怪物还想出手，但他的身体还未移动，明子的拳头就已经先砸在了他的脸上。
“给我死！”
“轰！”
巨大的响声。
蓝羽没有回头去看，为了不变成埋在废墟里的冤魂，她使出浑身解数，飞快的逃离了出去。
“咚轰！”
连绵不绝的响声。
蓝羽站在楼外，刚喘了口气，就又听到一道巨大的爆破声。
“嘭！”
蓝羽都不敢想里面的怪物有多惨，只是暗暗庆幸自己滑跪滑的够快。
“希望怪物没事。至少死的安详一点。”蓝羽双手合十，为怪物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