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意识沉浸在体内后,钱宁能够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液体沿着自己的食道缓缓朝下流去,在即将进入胃部时,这个冰冷的感觉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钱宁晋升序列六时也出现过,这一次的更加强烈。
渐渐地,灼热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还在五月份却让钱宁觉得自己身处火炉当中,自己的每一个毛孔中都有火焰在燃烧。
钱宁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皮肤全部通红,不时有一个水泡冒出,越来越大,直到将皮肤撑破,重新塌陷回去的皮肤没过多久就被钱宁身体内部的高温烤焦一般,完全失去水分和柔韧度从躯体上脱落下来,显露出下面一层新的皮肤。
这样的循环过了五次后,在钱宁快忍不住身体上传来的疼苦时,灼热的感觉逐渐缩回身体内部深处,体表的痛苦大大减轻。
“呼——,身体上的痛苦还是比精神上的痛苦严重多了。”钱宁根据上一次的经历,以为腐蚀魔药的反应结束了。
正当钱宁准备起身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变化时,不断缩小的灼热点停止了收缩,然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钱宁的脑海。
灼热、刺痛的感觉再次爆发开来,这次的位置限定在钱宁的脑部。
钱宁在上一世也生过病,发过烧,最多就是达到39°的样子,但现在只残余一丝微弱意识的钱宁,觉得自己脑子现在的温度最少也有50°。
在基本失去主动思考能力的钱宁看不见、无法察觉的脑子里,无数的神经细胞在这样的温度下枯死,萎缩,但马上有一股力量覆盖而来,让这些死去的细胞重新焕发生机,接着这些分化后不再具备分裂的神经细胞以极快的速度分裂开来,四面蔓延的突触更加密集,在以前不可能接触的地方有了新的连接。
脑海中的热力循环也持续了好几次,在钱宁恍惚的意识中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钱宁才缓过神来,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要干什么。
忽然,钱宁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女人把自己抱在怀里,笑呵呵的与另外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说着什么。
接着钱宁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旁若无人的嚎哭着,在他身旁一个熟悉的女人蹲在旁边捧着男孩的脸轻声说着。
“这是陈思齐,这是我。”嘈杂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道声音。
这样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到钱宁看见那个熟悉的男孩猛然僵硬在电脑前,过了一会才开始呆滞的继续游戏。
接下来的画面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周围建筑的风格,还是其他人的面容都让钱宁感到陌生,甚至连自己镜子里的脸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他已经不再只是陈思齐。
“啊——”剧烈的不协调感让钱宁忍不住痛苦的低吼出声。
可是脑海中的画面不会因为钱宁的痛苦而停止变动。
刚刚离开病床前的钱宁,在图书馆阅读的人影,离开伦堡来到贝克兰德的钱宁,与恶魔战斗的钱宁,消灭掉怨魂的钱宁,依次出现在脑海中。
最后瑟拉菲娜告知钱宁关于恩赐能力的画面出现在钱宁脑海中,钱宁的身体也自动出现一股能量对瑟拉菲娜口中的能力解析起来。
直到一个清晰的结果呈现在意识里,将瑟拉菲娜告知钱宁这个信息的画面彻底定格下来,然后以这幅画面为锚点,其他的情景按顺序排列起来。
“原来我是陈思齐,也是钱宁·埃文。”呆呆站立的钱宁终于恢复了意识以及所有的记忆。
重新具有思考能力后,钱宁忍不住沿着这条记忆的路线往后看去,直到看见一条分叉口。
一边是自己在现代都市生活的经历,钱宁几乎能够从一幅幅图像中听见声音,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另一边甚至连图像的颜色都是灰白的。
“这是我吗?”钱宁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就在一股迷茫的感觉开始出现在钱宁心绪中时,那些黑白的画面猛然开始动了起来,不过画面更加异常了。
一位妇人脸色狰狞地扯着幼小钱宁的耳朵,眼角向上吊着,显露出的牙齿也闪着尖锐的边角。
弱小的钱宁倒在地上恐惧地朝后方挪动着,他的前面站着三个人,手中拿着金属制成的棍棒,但让钱宁害怕的不是是对方手中的武器,而是带有尖锐指甲的手爪。
昏迷的钱宁被一位老人抱在怀里朝着教堂走去,老人身穿白色的牧师服,但是在衣服摇摆间,可以隐约看见露出来的绒毛尾巴。
一幅幅画面在不顾钱宁的痛呼在脑海中翻腾起来,让钱宁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意识再次变得混沌。
“我是谁,他是谁?”钱宁禁不住对自己问道。
可是这个答案在成功晋升序列五时,借助秘术秘闻应该已经获得了答案。但此刻沿着那条记忆的路线出现了一道岔口。
灰白色的画面波动起来,甚至要将分叉口后面的画面也连带着错乱。
钱宁控制不住将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脑,想要抑制住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这丝毫没有作用,连手臂上的皮肤都开始泛起黑色,呈现出化为淤泥的趋势。
就在这时,钱宁怀中的黄金鸟饰品发出了幽暗的光芒。
脑海中念头纷杂的钱宁也能清晰的听见一滴水滴落的声音。
“滴答。”
幽暗的水滴落在灰白的画面上,它们剧烈波动的趋势缓和了下来,逐渐趋于平静,钱宁脑海中的景象也终于重新恢复了秩序。
“是我穿越导致的这次异常!”恢复思考能力的钱宁立刻得出了结论,然后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饰品,“你还真是一个宝贝。”
有了这次经历,钱宁的意识从记忆沉浸中恢复过来,依然有一些后怕,“要不是有这饰品,这次就失控了。”
伸出手臂,钱宁看见黄铜色的皮肤以及上面浮现出的一些符号渐渐淡去。
正准备看看自己获得那些新技能是时,钱宁忽然想到,“反正我有黄金鸟饰品保佑,再去看看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这些失控的症状不是都被压制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