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啊江梅……
你,怎么敢靠近这样一个人!
又怎么天真的以为,还有一丝可能呢!
“宋家小女……就是裴振清喜欢的人?”
虽然她明明知道,但她……
就是还想要问一问。
“嗯……”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挑明,但是据说……”
“他们……确实亲密无间,默契无比,像朋友,像家人,也像爱人。”
“哦……”
“这样啊。”
“梅梅……”
“怎么了?”
“哎呀,我没事儿。”
“真的……”
“我没事儿。”
“继续说吧,我想听。”
“嗯……“
“裴父将注意打在了裴振清喜欢的人,也就是当年刚满十六岁的宋家小女身上。”
“宋家本来就是以人才辈出的高超绘画艺术能力闻名于世,而宋家小孙女更是其中的翘楚,与当时的裴振清以‘国画小双杰’闻名。”
“而裴父当时正是这一领域闻名遐迩的大家,想要接触到宋家小女……”
“不仅看起来顺理成章,而且非常的方便。”
“当年的宋家小孙女并不知道这其中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裴父的‘险恶用心’。”
“裴父当时正好在江南举办了个人画展,宋家小女基于裴父制造的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去了那个画展。”
“而裴家祖孙自从和裴父断绝关系之后,对于裴父的一切漠不关心,自然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毫不知情。”
“宋家小孙女虽然才情绝佳,但对于世人的险恶,还是少了一些防备,再加上欣赏裴父画艺久已,以为画如其人,人如其画,而在画展中,她还见到了裴父令人惊叹的画技和装‘儒雅内敛’装的炉火纯青的裴父。”
“她钦佩又敬仰不已,并且一来一往的,联系频繁起来。”
“而当时,年少轻狂的裴振清,正沉迷忙碌于乐队的一应事宜,无暇分身,自然就疏忽了宋家小女的境况。”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大概半年左右。”
“直到……有一天宋家小女提起要去海外留学,裴振清才注意到反常。”
“她虽然跟长辈说的是去海外学习更加精深的技艺,可是私下里跟裴振清透露的却是,她已经拜一个长辈为师,并且已经决定去追随他。”
“宋家本来就是有着百年国画传承的画中大宗,说句不客气的话,就以国画而言,在国内还有谁能比宋家本家的知识、经验、章法积累更深厚精湛的。”
“裴振清何其聪明,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他哄着宋家小女带着他去见了她的师父,但就这一见,他整个人就被定在原地,真个人僵硬又麻木的看着,看似和善的露出纯真而又干净笑容的裴父。”
“不知为何,遗忘了快九年的,和裴父脸上一模一样的笑容,诡异的在他的脸上死灰复燃,仿佛狠狠的撕扯着他的记忆和心脏,拆分着他的魂魄和时空,磨着灭他的风骨和意气。”
“而后,裴振清又向九年前一样,再一次重组成裴国林的提线木偶一般,那样诡异的笑容,刺破他好不容易缝合的精神皮囊,而后脸上露出和裴国林如出一辙的笑容,甚至笑容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以为拜托了从前,可那一刻,他才惊惧的发现,他的记忆,没有一刻忘却九年前的一切。”
“那时的他……该多害怕,多绝望啊!”
“嗯……”
“据说他像是突然间没了神魂一样,就那样看着裴父笑了很久,直到宋家小女用力的将他摇醒。”
“醒了之后,他紧紧的抓住宋家小女的手,定定的看了她很久,神智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据宋家小女回忆,那时裴振清的眼神,除了令人颤栗的恐惧外……”
“更多的,竟然是一种隐隐的兴奋和疯狂,像是突然间变成了一头阴森恐怖的野兽一般,比九年前麻木又呆滞僵硬的裴振清更加……”
“冷人害怕……”
“宋家小女,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看向了她一直敬仰信赖的师长裴父,如同她所料,裴父虽然一直没有出声,但那张脸上的笑容,和裴振清的如出一辙。”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二人从眉眼到皮囊,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即使没有再言语一句,裴振清和宋家小女再一次对视时,双方都明白了一个事实:裴父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针对的对象是宋家小女,目标却是裴振清,她/他必须保护他/她。”
“两个人都为了同样的目标,但行动却南辕北辙。”
“宋家小女看到了裴振清见到他父亲第一面的反应,心中已经明白很多。”
“很明显,即使过了九年,他的父亲的掌控力、影响力,依旧像个梦魇一般,在他的心中种下了深深的烙印。”
“宋家小女心中惶恐至极,她害怕如果裴振清再次接触他的父亲,他又像九年前一样,再次深陷裴父的囹圄,无法摆脱。”
“更糟糕的是,她害怕裴振清眼中看到裴父时隐隐的兴奋和疯狂……”
“害怕他即使未曾想过追随裴父,但年幼时凄惨至极的、被折磨的怨恨,因为幼年时裴国林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蛊惑和诱导,因为怎么也无法摆脱的,像梦魇一样令人恐惧又极具诱惑的‘裴父式’的圈养方式。”
“即便他不愿意,即便他抗拒排斥,最后仍然抵不过裴父的诱导,成为如他父亲一般疯狂而又堕落的人.”
“既然裴父的目标,现在是她宋家小女,那她就干脆将计就计,假意如他所愿,与他周旋,最好是如之前的计划一样,她宋家小女追随他去海外留学,把他彻底带离裴振清的身边……”
“这样,至少裴振清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而裴振清,九年前亲身经历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还历历在目,让他时时觉得如临深渊”
“九年来,他一直拼尽全力的让自己变好,但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的父亲母亲是深渊,那么九年以来,即使在距离上早已远离,但在事实上,他一直在深渊的边缘徘徊。”
“就像是上瘾了一般,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深渊之中,一直有一双手在拉扯着他的脚,哄着他向深渊坠入。”
“而在远离深渊的另一边,紧紧的牵着他的手的,是他的爷爷,是宋家小女,是里臧、苏执,是他九年以来看见的世间的每一次日升月落,每一朝的人来人往。”
“他知道……”
“他知道,裴父裴母给予他的,除了无边无尽的痛苦,还有一种……连裴爷爷甚至宋家小女都不敢让他们知道的,除了痛苦,除了麻木之外的一种……一种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更加令人沉迷疯魔的,令人兴奋欢喜到整个灵魂都颤栗的……快乐!”
“那是肉体和灵魂痛苦到极致之后生出的快乐和惊喜,就像是身在狱里的囚头,就像是生在血肉上的花火,就像是吞噬精魂后的罂.粟,令人厌恶至极却又令人着迷至极……”
“他知道……”
“所以,看着裴父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他的内心恐惧至极!”
“他惊骇至极!”
“没有人知道,刻在他骨子里、血肉里的,折磨着他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的惊恐,有多么的令他生不如死。”
“可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害怕……”
“他害怕他手中紧紧握着手的这个人,会不会已经成为他了父亲的目标?”
“会不会,他遭遇的一切,将他身旁的这个人上重演。”
“他不能……他不能将宋家小女也卷入裴父的魔爪。”
“裴振清何其聪明,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父亲眼中的阴霾。”
“于是,他放开了宋家小女的手。”
“可惜,无论是宋家小女还是裴振清,心中都因为有底线,有牵挂,更有软肋,即使聪颖过人,但无论如何都是小孩子,对上裴父那样疯狂的人,几乎是灭顶之灾。”
“裴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个人玩弄的团团转。”
“宋家小女为了将裴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几乎一整天一整天的缠在裴父周围,同时加紧时间准备出国的手续。”
“而裴振清,一边竭尽全力劝告宋家小女,一边疏离着她。”
“同时……变得,时常流连于不同的女子身边,目的是让裴父意识到宋家小女与他而言毫无意义,同时处处学着裴父的做派,肆意风流,玩弄人心,冷漠凉薄,残忍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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