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鱼陷入了沉思之中。
放眼望去,她所在的屋子里,皆是普通凡物,根本就没有一件足以能和练气修行者对抗的东西。
练气期的修行者,虽然肉身不像是筑基修士一样能达到脱胎换骨,刀枪不入的地步。
但经过灵气淬炼之后的肉身,依旧要比凡人强上不少。
她不甘心地跑出了屋子,试图在院子之中找到能对抗练气修行者的武器。
但哪怕她将院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件于她来说,算得上是有用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姜红鱼咬唇,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符箓、没有灵器,我该如何对抗练气修士?”
“怎么对抗?你真觉得自己能对抗得了我们?”
她的话音未落,一声哂笑响起,紧接着,一道黑色剑光已是横空而来。
如墨色浸染了整片山林。
下一刻,姜红鱼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人头落了地。
熟悉的烛火重新映入眼帘,姜红鱼呆呆地凝望着前方,久久不言。
这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在临死之前,她察觉那从脖颈之间掠过的剑光是一把飞剑。
很好的飞剑。
而且,对方的气息,显然是处于全盛时期。
“系统!你是不是在耍我?这种挑战,怎么想都不可能赢得了的吧?”
姜红鱼恼怒问道。
【本挑战的进行完全基于事实,没有任何凭空捏造的成分,请宿主审视自身的原因。】
“……”
姜红鱼拳头硬了。
片刻后,又颓然松开来。
一方面,她既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承认。
大道之基所化成的系统,基本不存在出错的可能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自信,第一次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在凡人时期,便能以拖着伤重之躯,以一己之力,同时战胜三位练气修士的?
明明白天的时候,在他身上,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强者的气息啊。
‘除非,这其中还隐藏了某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姜红鱼闭上眼睛,以强大的记忆力将当时的场景再次在脑子之中复刻出来。
她仔细地回想着屋子中的一切,将所有的细节进行着反复地确认,试图从其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片刻后,她腾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的思维被限制住了,谁说东西就一定得藏在屋子里呢?秘密就藏在那山林之中!”
思来想去,姜红鱼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她的思路没有出错!
“再次挑战!”
这一次,从屋子之中苏醒之后,姜红鱼便马不停蹄地屋子周围的山林搜寻起来。
咻!
片刻光景之后,熟悉的剑光再次将她枭首。
但她也并非是没有收获的,她同时收获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御剑之人的境界,被她感知到了。
坏消息是,那人只是练气六层的。
光是一个练气六层的修行者,她就已经如此狼狈了。
“运气不好,再来一次!”
咻!
“可还真能藏啊,再来!”
咻!
……
如此反复六次之后,姜红鱼坐在床上,表情黑得和锅底一样。
这一次,她深吸了口气,决定凭靠着自己的境界尝试看是否能将他们解决。
‘虽说我的修为不再,但若是以那竹子施展出绝世的惊天剑意,或许可以将其斩杀。’
嗡——
这一次,姜红鱼拿起了屋内的竹子,将这除了坚硬以外几乎一无是处的竹子削成了一把竹剑。
然后,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当那熟悉的剑光再次到来时,姜红鱼于沉睡之中睁开双眼,双手平静持剑,一剑挥出。
虽说她的右手受了伤,但这并不影响她这一剑的施展。
毕竟这一剑,重意不重招。
惊天的剑意煊赫辉煌,宛如君临九天的帝王,于瞬间击溃了那黑色剑光之中所蕴含的剑意。
嗡鸣剑吟之中,她听见了那人神魂溃败之前的哀嚎。
但她也就只能挥出一剑了。
然后,姜红鱼见到了剩下的两位修行者。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及一个小孩。
那小孩推着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的掌心覆着浓郁的雷光,透过指缝,隐约可见那被握在掌心之中的画着朱砂的黄纸。
她在这一场挑战之中所梦寐以求的对敌符箓,反而是在对方的身上。
不但如此,他的掌心之中,还握着一根毛笔。
“符箓师?”
姜红鱼心头一声咯噔。
所谓符箓师,便是专门以符箓对敌的修行者。
剑修讲究一剑破万法,而符箓师,则讲究以万符应百变。
他在山崖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练气九层的气息尽显无疑。
漠然一掌挥出,雷光吞没了七窍流血的她。
“这种试炼,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姜红鱼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布满了血丝。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能完成得了的!
在没有灵力附身的情况下,强劲如她这种重生者,能做到以剑意强行换掉一人已经是堪称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别说,剩下的两人里,其中那个练气九层身上,还持有着符箓。
“如果我直接开口询问的话,师兄会不会告诉我真相?”
不知觉中,姜红鱼在说到师兄两个字的时候,已带了几分的波动,而不再是如之前那般只是将其当做一个普通的称呼而已。
……
第二天,当姜红鱼顶着黑眼眶从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
李不苟背对着她,阳光洒落,为他覆上一层光晕,衬托得他如独断万古,背对众生的大帝般威严而不可直视。
“醒了?昨晚可睡得好吗?”
他悠悠开口,嗓音之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沙沙电流杂声。
被他这么一说,姜红鱼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像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被人给发现了一样。
“多谢师兄关心,我很好。”
她挤出一个笑脸。
“是吗?”
李不苟转过身来,淡淡地却是径直地越过了她,投向房中,似带着深意。
姜红鱼心中一凛。
她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在房间之中的自言自语。
难道说他偷窥了自己?误以为她房间里藏了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