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主教大人,那我就先走了,等我后面有空,一定再来找你聊天,我们交流起来还是蛮契合的。”亚瑟微笑着挥手告别,步履缓慢一点也不焦急地离开。
尽管他现在想快点远离有些魔怔的勒托主教,但还是不能表现出来,表现得太明显的话,很可能要遭重。
因为。
谁也不知道魔怔人在魔怔时会干出些什么样的魔怔事情。
在三十秒后,亚瑟终于步履缓慢地走出了礼堂的大门,这一路他走的很典雅很端庄。
亚瑟觉得,他离开的这几步一定相当有王道画风,气度非凡。
可惜他可爱的玫瑰小姐没在身边,还在旅馆的马圈里吃草。
若是亚瑟刚才是骑着马离开礼堂的,再配上黎明教会发下来的新鲜的教士袍,以及他习惯性的纯真笑脸,那可就真的应了一句老话了。
鲜衣怒马少年郎,谁人不识礼堂王!
“嗯?!”
亚瑟忽地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礼堂,他后知后觉,等走出礼堂后,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有挑选自己的神职,更没有领取那传说中的能够适合每一个新人执行的新手任务。
“算了,什么神职,无非是神父或者牧师这两个中的一个,根本比不上我隐藏的教皇身份。”
“我拒绝的那么彻底,装的那么有实力,勒托那个老登应该没有胆子背地里让我强制成为书记官,走上使徒之路。”
“至于萨利赫那个小登说的新手任务?像我亚瑟.奥古斯都这么优秀的人,那当然是要直接跳过新手任务了。”
“啧,没想到一向不喜欢欠人情的我,今天竟然欠了人情,并且还是人情中最复杂的女人情,真的要教导艾莉.娜维尔成为一名骑士吗?”
“算了,她一个天选法爷我教导她成个屁的骑士啊!反正我也没有道德,这件事就直接不作数了,正好她在烈阳教会,我在黎明教会,往后余生,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没有见面的机会。”
“桀桀桀,虽然不知道这【阿祖蒙之戒】怎么用,但总归是白得了一件宝物,爽!!!”
“唉?奥兰.安德鲁那个老小子在干嘛呢?怎么突然有点想他了呢?没他在身边,真的好无安全感啊!唉?我又不是蓝铜,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在离开黎明教廷后,在逃出光辉女神雕像的视线后,亚瑟的思维变得无比活跃,心理活动也变得异常丰富,这正是他的本相。
没错!
亚瑟是一个社恐,是一个社交恐怖分子!
他非常喜欢聊天。
只要他想聊天了,他可以在路边随便找个路人聊上三天三夜。
这个路人可以是男人,可以是女人,可以是同龄,可以是长者,可以是孩童,也可以是那些非人的神奇生物们。
这种社恐行为非常没有素质,往往会打扰到很多人的平静。
但对于没有节操没有道德的亚瑟来说,只要他自己爽到了,一切就OK了,他从来不会管别人的感受。
亚瑟是自私的。
但他并不以这为耻辱,甚至还将这视为骄傲。
因为,人性中自私的那一部分,正是人对自身最大限度的保护和最高阙值的爱。
亚瑟擦了擦右手小拇指上的【阿祖蒙之戒】,面带微笑地朝烈阳教会走去。
那么此时此刻。
令亚瑟好奇的奥兰又在干什么呢?
早晨。
在把亚瑟一脚踹进教廷,又请求同僚萨利赫神父将亚瑟带进咨询室接受烈阳教会审判官的问话,顺带当一下亚瑟的入会介绍人后。
奥兰径直走向了教廷一楼的医疗室。
他已经让疑似异端的叛徒多拉米奥睡了一个香甜的安稳觉,做到了给予对方人权的最大尊重。
这是奥兰能给予多拉米奥这位过去同僚的最大面子。
“多拉米奥,衷心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你没有任何问题,你没有背弃黎明,你没有背弃光辉女神……”
奥兰那湛蓝色宛若铃兰花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医疗室的门。
“日安,奥兰冕下,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我猜……应该不是跟医疗有关的事情……”
“毕竟,像奥兰冕下这么强大的法师,在整个多兰公国也是屈指可数,另外,太阳家族圣光安德鲁也是出了名的能抗能打。”
“奥兰冕下,应该从未受过伤吧,从未感受过痛苦吧!”
医疗室的窗边,身穿洁白牧师长袍,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正捧着一本书阅读的多拉米奥,他轻轻地合上了手里的书,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奥兰,嘴角泛着笑容打起招呼。
“日安,多拉米奥牧师。”奥兰面带笑容很是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他注视着多拉米奥的那双异瞳,十分坦荡地说:“多拉米奥牧师,我确实找你有事,但你猜错了,我找你的这件事情是同医疗相关的。”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诊治雷诺.丹森的?你与他又是怎样谈话的?以及让你填写一份心理问卷,我觉得你的精神很可能受到了某种污染。”
奥兰走到窗边,来到多拉米奥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问题的黄色羊皮纸,递给了多拉米奥。
多拉米奥见此,连忙将手中已合上的书放在窗台上,他面带笑容地接过了奥兰递过来的黄色羊皮纸。
看了两眼后,多拉米奥拿起了一直插在上衣口袋里的鹅毛笔,他一边做题,一边叹息道:“雷诺.丹森?昨天英勇牺牲的那位战士?我记得他,作为一名牧师,我治疗过的士兵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在【弗雷尔山血腥绞肉机】那场圣战中,我每天都能看到尸体,即便我竭尽全力地吟唱祷词,奋尽心神地去做弥撒,也难以阻止生命的消逝。”
“唉!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一把刀一支箭一道魔法一个诅咒一场疫病一场连绵不绝的旷日大雪,都可以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带走。”
“雷诺.丹森是我目前这短暂的牧师生涯中治疗的第一个病人,他总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奔赴最惨烈的战场,受一身严重到不能再严重的伤。”
“他很疯狂,他疯狂的不像光辉女神的信徒,倒像是战争与胜利之神阿塔瑞斯的信徒,但我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疯狂,是因为这是他在向光辉女神展示他对祂最大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