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城吧,今日东西不少,帮着拿些。”老柴头一边说着从船上拿了个布包丢给陈瑞。
“这是?”陈瑞有些疑惑。
“给你的,边走边说吧。”老柴头头也不回,提溜着个烟袋朝着城门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老柴头就被守城的士兵给认了出来。
“快看!是老柴头!”守卫高兴的打着招呼,这一招呼不要紧,本来不认识老柴头的行人纷纷回过头来,顺着守卫看的方向,寻找着老柴头的踪迹。
这几日老柴头在各个茶馆里被说书先生翻来覆去的讲,对老柴头的形容更是千奇百怪,有说老柴头身高九尺,也有说老柴头一身肌肉虬扎,也有说老柴头一身行者打扮,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更有甚者说老柴头练就了一门特殊功法,腋下又四臂,如那修罗一般。
流言是越传越神,除了见过老柴头的对此嗤之以鼻,百姓们却是津津乐道。
人们总爱崇拜英雄,而英雄必须是与众不同的。
众人的视线越过了老柴头和陈瑞,向二人身后看去,恰好此刻江面上有一艘渡船正准备停靠。
“啊,我看到了老柴头在那船上!”
这话是老柴头自己说的,只见老柴头转过身去,露出激动的表情,一只手指着渡船,另一只手捏着嗓子,大声喊着。
“嗷,老柴头!”人们一下子蜂拥而去,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柴头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守城的士兵,趁着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急忙拉着陈瑞进了城。
穿过厚重的城门,是一条宽阔到可以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的主干道,道路由大块的石板铺成,看样子应该是雷鸣山的石料。街道两边多是茶楼,酒馆,还有许多张着大伞的商贩,吆喝着叫卖。
陈瑞好奇的左顾右盼,这样的场景和影视剧中十分相似,不过比起影视剧中干净的街道,这里的环境要稍差一些。
进城之后老柴头便不在说话沿着大道一路往南,直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才回头。
“包里的是凤丫头给你新做的衣裳,凤丫头说留在船上,哪天你要走了,便叫我把东西交给你,自己穿穿看合不合身吧。”老柴头说道。
“在这儿换?”陈瑞说道。
“大男人的怕什么?”
“行吧。”反正这里偏僻无人,又不是脱个精光,陈瑞也不纠结。
“说起来,凤丫头前几日还说马上天要转凉了,想给你做件秋衣,结果也是没来及啊。”老柴头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巷子口,吐出一口烟雾,随口感叹道。
陈瑞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换着衣服。
凤儿为陈瑞做的衣服用料极好,整体以黑色为主色,衣衿和袖口用红色布料缝合,内襟处用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凤字,穿戴后却会被遮挡住,只留在里面,配色上和陈瑞的作战服完全一样,是陈瑞喜爱的两种颜色,但陈瑞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自己喜欢这些,也不知道凤儿是怎么猜到的。
所谓人要衣装,换完衣服之后陈瑞整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黑红配色的衣服更突出一种神秘感,或许这也代表着凤儿对陈瑞的的看法吧。
“衣服很合身,帮我说声谢谢,这些日子多谢掌柜的照顾,就此别过了。”
陈瑞说完话便要离开,被老柴头叫住了。
“慢着,不给凤儿留点东西,就想这么走吗?”老柴头问道。
“这个,我没有准备……”陈瑞有些尴尬。
“就知道你没有准备,跟我来吧。”老柴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领着陈瑞来到了一处画摊前。
“店家!照着这小哥的样子画一幅画多少铜板?”老柴头问道。
“五十文。”画摊老板答道。
“你画我做什么?”陈瑞问道。
“给凤丫头留个念想,给钱去吧。”老柴头说道。
陈瑞有些犹豫,他觉得凤儿还是忘记自己比较好一些,但还是走到画摊前面问道:“店家,你看这样如何,我想自己画一幅画送给一位朋友,借你的纸笔一用。你看还行?”
“成,但这钱可不能少。”店家也乐得省事。
“我说你这小子还会画画?”老柴头诧异的看着陈瑞说道。
“会一点。”陈瑞说着,为了不引起围观,拿着纸笔走到摊子后面,右手持一根硬笔,在纸上迅速画起来。
陈瑞画的很快,不多时便画好了一幅画,画好之后陈瑞当即将画卷了起来,又找店家买了个锦盒装好,这才递给了老柴头。
“将这个送给她吧。”陈瑞说道。
“画的什么这么神秘?”老柴头疑惑道。
“回去打开便知道了。”陈瑞画的是今早的柴火村,昨日夜里他独自一人在运船上坐了一整夜,天刚泛白的时候,正好见到了村民成群结队的上山砍柴,几家的闺女收拾完碗筷在村口聊着闲话,目送他们上山。
陈瑞便将这幅场景画了出来。
凤儿的一抹红发是画中唯一的色彩,这是陈瑞咬破了指头添上去的。
“神神秘秘的,快走吧,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老柴头摆了摆手,催促着陈瑞离开。
“好的。”陈瑞拱了拱手,离开了画摊。
“店家,刚才那位小哥的样子记住了吗?”陈瑞走后,老柴头对着画摊老板问道。
“恩,那位小哥剑眉星目,器宇不凡,自然是记住了。”店家如实说道。
“好,照着你记忆力的样子画一幅。”老柴头说着看了眼远处的陈瑞。这事儿是凤儿将衣服交给老柴头时,求老柴头做的,虽然平日里总是和凤儿拌嘴,但老柴头是看着凤儿一点点长大的。
“可以,不过……这凭记忆作画可是很难的,你看……”店家瞟了一眼老柴头腰间的荷包。
“呵,画出来给你双倍,画不出来老头子砸了你的摊子!”老柴头瞪了一眼店家。
“行!一言为定!”店家兴冲冲的开始提笔作画。
“唉,傻丫头。”老柴头望着陈瑞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些事儿陈瑞并不知晓,告别了老柴头,陈瑞沿着城内的大路继续往南边走,先前卖柴的时候,便听家丁说起,这城南鱼龙混杂,各种三教九流都聚集于此,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陈瑞去城南为了两件事,两件事都和映家有关,其一是想打听打听映家姐妹的消息,也不知道这姐妹两现在怎么样了。
其二就是关于映家被劫走的宝物,宝物在雷鸣山被发现,算上自己昏迷的时间拿东西极有可能是随着自己一同穿越而来,必须要知道是什么。
沿着大路一直往南走,越过了一座桥,两边的景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果然那家丁说的没错,这华阳城越是往南边走,路上出现带着兵器的人也就越多。
这些人里腰间别着长刀佩剑的居多,也有些拎锤子的,拿鞭子的,穿着上也颇为讲究,不论衣衫品质好坏,就是要凸显一个与众不同,例如方才兵器铺门口的胖子,上身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黄马甲,露出一身肥膘,身上还纹了些让人看不懂的图案,手里提着一对铜锤,一眼看去便知是武林中人。
沿途的店铺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主街是清新的少女,这里就像是粗糙的汉子,主街上是米面粮油,糖水小玩意,这里是当铺,药铺,铁匠铺,还有些不知卖什么的门面,越是往南,店家看着越凶神恶煞,看来不狠一点在这南城是做不了生意的。
陈瑞正想着,忽然看到街角出现了几个身影,家丁的衣帽和气质和周围人看着格格不入,倒是显得有些另类。定睛一看,其中二人正是那日在码头说着要去南城酒店蹭白食的张福才和白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