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主人叫威廉·德福雷斯特,承蒙祖上的基业,退役之后他混得不错。
当他得知自己投资的查尔斯的专利就要获批的时候,他比查尔斯本人还兴奋。
因为他们之前已经达成某种协议,专利的权益有很大部分会被他买断,这是作为债主的收益。
“查尔斯,快上来。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庆祝。要知道,宴会之所以能举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你的成功。你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不是那些卑鄙的窃贼。”
见威廉高兴得有些不着调,查尔斯只是慢吞吞上前握手,然后招呼亚瑟上前。
“他是我的一个晚辈,你可以称呼他亚瑟。”他侧过身,朝亚瑟赞美道:“亚瑟,德福雷斯特先生就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每当我遇到困难,他总是会伸出援手。”
“嗯...很漂亮的小伙子,戏院里长相最好的演员和你比起来也要逊色几分。”
听着面前查尔斯的大恩人夸自己,亚瑟只能尴尬地报以礼貌的微笑。
又寒暄两句,他们被侍者引入豪宅的第二层,那里才是宴会厅。
宽阔的地方足以和室内篮球场媲美。
周围的装饰,不管是地上、墙壁上、还是顶上,都是他见过的最耀眼的装潢。
不过那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叫了好久。
盼望的大餐没有着落,他只是坐在角落里端着一杯叫不出名字的酒,四下观望。
这一举动引得那些偷窥他美颜的富人们不由得讥笑起来。
他的确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搜索的眼神完全是在寻找食物而不是被繁华惊艳到。
当客人们到齐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小团体,谈笑风生间不断有惊叹声传入耳朵。
白人管家被允许使用铃铛来引起客人们的注意。
只见,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两架红木楼梯的中央,那里是一个聚会演讲用的平台。
一般较大的别墅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方便主人或者演讲的人阐述自己的观点。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铁路给我们带来交通上的便利,也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同样的,今天我们还有一个伟大的发明创造,那就是固特异先生发明的新橡胶。如果你们错过了铁路航线,那么请不要错失眼前的良机......”
台上的人不愧于商人的本色,卓越的口才把橡胶的前景描绘得异常美妙。
如果现在入股他筹备中的工厂,挣钱就像拾起地上的树叶那样简单。
然后他还不忘再次阐述他作为民主党人的理念,虽然是老生常谈,但却是他们圈子中约定俗成的节目。
在场的男人们,以及不少女人,都是人中龙凤。
想忽悠他们集资购买股权还很困难。
世面上也不是没有橡胶,但是没有拿到成品也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精明的商人、政客只会在嘴上保持礼貌和支持。
起码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这样认为的。
站在最后的面亚瑟却知道那是一片蓝海,可是口袋里不足100美元,连十分之一的股票都买不了。
“先生们,1000美元一股,总共是50股。我已经购买其中的20股......”等德福雷斯特再次打广告的时候,也只有几个人表示有兴趣。
为了不让宴会变成推销会,只能让仆人们招呼客人依次落座。
不出意外地,亚瑟被安排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而且总有人向他投来目光。
让他引起注意的是查尔斯身边一个30岁左右的绅士,对方与查尔斯交谈的时候不时地望向他这里。
毕竟不是那种宫廷宴会,有些规矩可以守,但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不是这一伙人的追求。
尽管刀叉的声音是主旋律,低语声却不断。
硕大的餐桌上铺着锦缎台布,餐桌中间摆的螺旋形烛台。
餐桌每一边都放着美丽的水晶雕花玻璃器皿,里面盛满水果和鲜花。
在长桌的两端,各有一个奇大无比的鲑鱼卧在透明的肉冻里,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只冷的烤龙虾,金属杯里的黄油和朗姆酒正在黄铜小炭炉上沸腾......
令人瞠目结舌的精美食物,亚瑟尽量克制住自己的食欲,却已然成为餐桌上消灭食物最快的人。
饭后会上一些糕点和水果,撤掉之前用餐的锦缎桌布,换上清新可爱的桌布,只留下银烛台、雕花玻璃和水晶器皿在擦得亮光闪闪的桃花心木桌上闪耀。
客人们又可以围在小桌边交头接耳。
“亚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塞缪尔·柯尔特坐在软椅上微笑着等待答复。
经过查尔斯的引荐,亚瑟已经进入几人的视线。
“当然,那是我的荣幸,柯尔特先生。”
“现在你的专利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他简略的说完自己的情况以及想法之后,柯尔特非常地感兴趣。
对于他基于自己的产品进行再次开发,并没有露出不满的情绪来。
考虑到面前年轻人的情况,以及他自己的打算,柯尔特准备买下亚瑟手里的专利。
“尊敬的先生,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他们抓住了我的好朋友豪斯曼。
我必须把他拯救出来,他为此遭受的不幸是因我而起,当然还有那名画家。”
这时,柯尔特旁边一位头发花白,脸庞清瘦的老年人发话了。
“我们已经老去,但是科学的春天才开始。不能让那些强盗豪夺我们的成果,更不能阻碍年轻人探索的脚步。”
说话的人连六十岁也没有,又是一位伤心过度的男人,外表看上去比查尔斯好不了多少。
其他几人都微笑着,等他啜饮一口杯中的酒以后,又沉声道:
“山姆,你在纽约认识的人不少,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吗?
孩子,你也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不求回报的帮助不能长久,也经不起考验。我们几个既是发明者也是商人,只有把创造转化成商品,才能让大众受惠才能后继有人。”
到了这一步,就剩下商业谈判了。
查尔斯帮他们从威廉那里要了一间独立茶室,感兴趣的几人都跟随着进去,包括德福雷斯特。
刚才帮亚瑟说话的人名字也叫塞缪尔,不过他的姓大家都很熟悉——摩尔斯。
商量的结果不同于查尔斯给接受了德福雷斯特的邀请和另外5万美元的现金,以转让非排他性制造权,条件是确保他可以在工厂继续研究。
精明的德福雷斯特在诺格塔克同合伙人开了一家工厂,那里将会变成他们的新工厂。
“你的改进非常的好,它已经是一把新枪。不过市面上的枪支已经很多,不少大的武器制造商也有非常棒的产品。所以,如果将来你自己也要生产,甚至授权给别人的话,我想它的价值不会太高。”
在商言商,亚瑟拿不定专利的实际价值,只能把目光投向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