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斯莱特林老宅的菱格窗网,在少年的身上缓慢的流淌。艾登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宅子的大门,绿植的清香伴随着日光,铺天盖地的倾泻过来。
“早,今天有事情需要回霍格沃兹一趟。”戈黎尼娅站在门前,她看起来正准备出门,暖色的光线为她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让艾登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的,教授再见。”黑发小狮子乖乖的打了招呼。
“我建议你去宅子的背面看看,那里或许很适合你。”有些漫不经心的声在空气中散去,随着一声炸响,戈黎尼娅离开了庄园。
邓布利多说的没错,他们需要时间,来学习和彼此相处。在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模式前,磕磕绊绊是难免的事情,但他们谁都不会放手。
知道这一点的戈黎尼娅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她愉快的穿过礼堂走进西侧的塔楼。办公室里,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羊皮纸摊在她的办公桌上——那是她昨天未完成的工作的和今天工作内容的累加。
戈黎尼娅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她算了算时间,霍格沃兹马上要迎来开学季了。
开学——是低年级小巫师最盼望发生的事情,同时也为教授们带来了更多的工作量,身为炼金术教授的戈黎尼娅深有体会。她草草的看了一遍羊皮纸上的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
炼金课是选修课,她除了批改巨怪学生们的炼金作业,在这一学年还需要负责五年级的就业咨询……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但是这个“确保霍格沃兹里被学生损坏的日用炼金制品可以正常使用”是什么鬼?
她耐着性子仔细的往下读,这些日用的炼金制品包括但不限于:餐厅里永不熄灭的蜡烛,城堡里负责警戒的窥镜等等。
戈黎尼娅冷笑一声,她是炼金学教授又不是修理工。她让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把这些损坏的炼金物品通通寄回庄园,至于修不修,这得看她接下来的心情。
她挥舞魔杖将学生们的炼金作品一个个放在桌上进行评价打分,决定这些炼金物品的归宿——带到教室里展示,或者进垃圾桶。
面前的玩偶小人拙劣的对戈黎尼娅鞠躬行礼,开始走着正步。
只是施加了普通的变化咒,没有涉及到材质改变,也没有添加古代魔文,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在这件作品里看到任何对炼金的热情和思考。没有别具一格的想法,也没有严谨的尝试,这是一个庸俗到极致的作品。
戈黎尼娅眯着眼,在另一张羊皮纸上刷刷刷的写着评语:我不相信你没有下过巫师棋,如果你上交巫师旗里的一颗棋子你都可以得到P(差)的成绩,可你没有。
她在羊皮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D(糟糕),心情更糟了。
……
艾登顺着石板路行走在庄园中,他按照戈黎尼娅的话绕到宅子的背面,目光被面前的巨大圆环建筑所吸引。
“汤姆,你在吗?”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为您服务,主人。”
老迈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朝他鞠了一躬。汤姆顺着艾登的目光看向圆环形的建筑,眼中浮现了然的神色:“这里曾被用做巫师决斗的场所,不过已经被荒废很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艾登走进这座规模宏大的建筑,如果依照斯莱特林老宅的装饰标准,这里显得空旷而寒酸。地砖上布满划痕,显得有些陈旧,除了阔大的空间,还有数把造型风格不一致的阔剑被搁置在场地边缘,上面落满了灰尘。
残损的记忆将他淹没,伴随着如影随形的阵痛,艾登“看见”了一位年轻巫师,他已经握住了一把苏格兰式阔剑,将灰尘抖落,异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其实,在著名的《国际保密法》颁布之前,巫师们是可以与麻瓜们自由交往的,而且不需要严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很多巫师会使用麻瓜的武器来与麻瓜进行战斗。许多有天赋的巫师不仅擅于用魔杖决斗,也擅于用剑决斗……”
“主人,主人?”汤姆的声音让艾登回过神来,一把与自己身形不符的阔刃大剑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血液在体内犇腾,一股源自血脉的兴奋让他将阔剑单手举起,震掉浮于表面的灰尘。
艾登的拇指从剑颚划向剑从,静静感受着剑身上时间的痕迹。他右手抬剑,左手虚扶剑身,然后举剑突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兴起的他开始双手持剑,这几天他在书房里浸染出的书卷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一片宽阔的场地上,一只撒欢的小狮子开始了风车式的连续挥砍。
作为这个建筑里唯二的活物,明智的汤姆已经退到了场地边缘,仍能感觉一阵无形的气浪打在它的脸上。它看着明显砍嗨起来的小主人,陷入了沉思:
当其他巫师小孩骑着玩具扫帚撞上烟囱,或者魔力失控点着桌布的时候,我们的小主人……已经开始挥舞大剑了。
恬静?不存在的。
一溜子的火星自地面迸出,阔刃大剑在地上拉出一道划痕,被艾登顺势高举,他感受着身体中内敛的力量。毫无疑问,这把剑对正常的十一岁小萝卜头是极其沉重的,但他却如臂指使。艾登此刻十分确信,失忆前的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巫师。
时间不多了,再挥最后一次,就回书房继续看书。艾登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晨练的时长已经远远超过了往日,有些遗憾的他准备将这最后一剑作为落幕。
艾登的手臂绷紧,他并没有发觉体内的魔力在无意识的流动,渗入双臂的肌肉中,伴随着一声怒喝,大剑破开空气重重落下,在离地面不到一英寸的高度稳稳停住。
“嗡——”一阵尖锐的爆鸣在庄园里回荡,比鹰头女妖的嚎叫声还要渗人。
艾登双手一软,那柄阔刃大剑掉在了地上,双臂中传来了火辣的灼痛,和在阿尔阿尼亚森林时如出一辙。他本来以为是身体达到了极限导致的,但在挥出那一记下劈前,自己的体力一直有富余。
明明先前的破空声已经消散在空气里,但“鹰头女妖的嚎叫声”却没有停歇。艾登疑惑的抬起头,他发现数十只猫头鹰共同抓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歪歪斜斜的往宅子的方向飞去。
是戈黎尼娅订购了什么炼金材料吗?听着猫头鹰那吃力的嚎叫,艾登觉得它们能否平安着陆都是个问题。他将之前的疑问抛之脑后,往宅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