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国王十字站。
哈利费力的提着沉重的行李,站在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中间,看着来往的人们。
海格一定是忘了告诉他一些一定要做的事,比如说,要敲敲左边第三块砖才能进人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之类的。他想,要不直接抽出魔杖尝试(莽)一下?
正此时,一群人从他身后走过,他听见了些只言片语:“——当然,把行李捆在一起——”哈利转过身,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她正和四个长着火焰般红发的小男孩讲着什么。男孩们每个人都在推着他们前面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他们都有一只猫头鹰。
哈利推着小轮车紧跟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每当他们停下,哈利也跟着停在近得刚好可以听清他们间对话内容的地方。
“现在,站台的号码是多少了?”孩子们的母亲问。
“九又四分之三!”一个牵着她的手的同样是红头发的女孩尖声说道,“妈,我能不能去……“
“你还不够年纪。金妮,听话,安静点啊。来,珀西,你先上。”较年长的一个孩子朝着第九、十站台大步走去。哈利瞪大眼睛看着,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好戏。就在那男孩刚好走到两个站台的分界线时,一大群游客突然蜂拥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在最后一个旅行背包被运走之前,男孩已经消失了。
“弗雷德,你跟上。”胖女人说。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其中一个男孩说道,“夫人,老实说吧,还说自己是我们的妈妈呢,难道你连我乔治都认不出来?”
“哦,乔治——对不起!我的心肝宝贝。”
“我开玩笑罢了,我确实是弗雷德。”男孩说着上路了,他的孪生兄弟在身后催促他快点,而他确实很快,一瞬间便消失了,可究竟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轮到第三个孩子了。他轻快地朝检票栏走去,快到了,突然间,不见了。
“对不起!我想问个问题。”哈利对胖女人说。
“哦,你好,可爱的孩子,”她笑着说,“第一次来霍格沃兹吧?”
“罗恩也是新来的。”她指指她那剩下的也是最小的儿子。那孩子又高又瘦又弱,长长的鼻子两旁的面颊长满雀斑,手掌和脚掌都很粗大。
“没错,我第一次来这儿。这……我……我不知道怎样……”
“怎样到站台上去?“她和蔼地问道。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你只要径朝第九、十站台的中间的检票栏走过去就行了,别停下来也别怕会撞上它。这点很重要。如果你感到紧张的话,最好小跑过去。好,你先去吧,罗恩会跟着你去的。”
哈利将他的手推车掉转头来,眼睛瞪着检票栏,它看上去是那样牢不可破。
他开始向它走去。走向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人群推挤着他。
他走得更快了。他把车票箱撞得粉碎,接着才是最棘手的一关——他将身体前倾,几乎倚在了手推车上,飞快地跑了起来——检票栏越来越近了,他已经不能停住脚步了,小车也已失控,只有咫尺之遥了,他闭上了眼睛就要撞上了……
他什么也没碰到……他仍在飞跑着……他慢慢睁开眼睛……
一辆鲜红的蒸汽机车正在一个人山人海的站台静待启程。车头正中一块标志鲜明地写着“霍格瓦彻号特快列车,十一点整发车“几个大字。哈利回过头去,发现原本放置车票箱的位置,现在是一个铁栏门,上面标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成功了!
蒸汽机车喷出的汽雾在谈天说地的人群的头上聚集起来,而各色的猫儿在人们的脚旁鞋边转来转去。猫头鹰们则以一种令人不快的方式相互叫嚣着。它们的叫声压过了人们拖、拉、拍、敲沉重的皮箱时发出的噪音。
“教授不会和一年级的小萝卜丁们乘同一趟车。”戈黎尼娅对艾登说道,今天的她化了淡妆,穿着一件黑白鱼尾的长裙,裙身上点缀着荧光绿色的花纹,白色的花边下摆直至脚部,勾勒出优雅的曲线。今天的戈黎尼娅年轻的像是一位送弟弟上学的姐姐。
“你……”艾登迟疑的看着戈黎尼娅精致的瓜子脸,他总觉得和戈黎尼娅去过对角巷后,这个家伙就愈发显的年轻了。本着大胆猜测的炼金精神,艾登得出了结论:“你肯定用变形术了!”
“啧,是你的嘴巴需要变形改造一下了。”戈黎·永远十八·尼娅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有些恼怒的抬起了手臂。
“哦,我看到哈利了,”拉着行李箱的艾登灵活的矮身躲过,准备向着火车尾部跑去。
“回来。”后面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艾登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走了回来。戈黎尼娅从挎包里取出一串手链,上面镶嵌着金绿色的猫眼石,显然价格不菲,但艾登还是觉得刻在猫眼石上面的古代魔文更加引他注意。
难以想象,一颗猫眼石上居然铭刻了三套魔文阵列,它们相互串接构成一个三维图形。艾登眼巴巴的看着戈黎尼娅,露出乖巧的神情。
“把这玩意带好,不允许摘下来。”戈黎尼娅把手链放在艾登手中,脸上尽是嫌弃之色,“我随便做的,你似乎对摄神取念类魔法没有抵抗能力,这个手链在破损前会护住你那充水的大脑。”
艾登神色复杂,原来这几天戈黎尼娅待在工坊里是在干这件事。三维魔文结构,连携设计触发,还真是“随便”。
他在前往火车尾部的中途站住,转身朝着戈黎尼娅的方向挥了挥手。
再见,戈黎尼娅读懂了艾登的口型,她垮着一张小猫批脸,像赶苍蝇一样示意他赶紧走。“反正马上就又见面了。”戈黎尼娅转过身,准备找一个角落施展幻影移形。她忽的顿住了,一双好看的眉毛皱起,刚才的互动感觉还是像是妈妈和孩子,下次得注意一点。
哈利继续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前行,他在列车尾部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包厢。
他将自己的猫头鹰海德薇先放了进去,然后拖着他那沉重的大皮箱朝车门走去。他使尽全力想将皮箱提上车门梯,但他甚至连箱子的一端都抬不起,他的脚还被皮箱重重地砸了两次。
“需要帮忙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哈利转过身。说话的是赶来的艾登和带领哈利穿过车站的红发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噢,劳驾来搭把手。”哈利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哎,乔治,快来帮忙……”弗雷德·韦斯莱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中,他震惊的看着这位身高一米四几的新生,只用了一只手就拎起那沉重的皮箱,顺畅的拎上车门梯,再将自己的行李也拎了上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弗雷德:呆滞.jpg
“嘿弗雷德,我敢说,他一定是一个天生的击球手。”目睹了这一切的乔治揽住自家兄弟的肩膀,悄声说道:“我们把他上交给伍德,这样伍德就可以放过我们俩了。”
“乔治,这是可爱的学弟,你这个主意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你好,我是弗雷德·韦斯莱,这是乔治,我们想问问你的力量怎么练出来的。”弗雷德笑着向艾登伸出手。
“嗯……只是对锻炼有些心得,不值一提。我是艾登,这是哈利,感谢你们的热心帮助。”艾登握了握弗雷德的手,他并不反感热情的人,只是和戈黎尼娅住习惯了,他对太过热情的人还有些不适应。
“你好,弗雷德和乔治,谢谢你们的帮助。”哈利边说边用手拂开挡在眼睛前湿透了的头发。
“那是什么?”两兄弟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哈利一块发亮的伤痕问道。
“啊呀,”另一个叫道,“难道你是……?”
“没错,”第一个抢着说,“不是吗?”
“什么呀?”哈利十分纳闷。
“哈利·波特呀。”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噢,他呀,”哈利说,“我意思是我就是。”
二人呆呆地盯着他看,这种看珍稀动物的目光让哈利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的脸正在变红。他下意识的转头找艾登,然而,艾登已经上了车厢,隔着窗户正对他笑。
哈利:呆滞.jpg,不过令他稍感宽慰的是,一个声音这时从打开着的车门外传进来。
“弗雷德,乔治,你们都在这儿吗?”
“来了,妈妈。”
两人在最后打量了哈利一眼,兄弟俩走向他们的母亲。
“艾登,你怎么抛下我一个人先上车了。”哈利抚平自己的头发(显然这是无用功),对着艾登·临阵脱逃进行声讨。
“哦,哈利·波特,不胜荣幸。我正在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沉默的反省。”艾登抬手撩起自己的头发,又以一种惟妙惟肖的音调进行模仿,他的样子活像一个弗雷德第二。
“哦,我的老天,别这样。”哈利的耳根子又有通红的趋势,他捂住自己的脸,撩起头发露出伤疤和刚才的话实在是太蠢了。
“我的建议是,不要因为别人的请求就随意露出伤疤,除非你并不在乎伤疤的耻辱,而是认为它是荣耀的勋章。”艾登看着面前的男孩,他不由自主的放缓语气,对他轻声说道。
哈利点头,心中有些酸涩,拜表哥达力·德思礼所赐,他在之前的学校中一个朋友也没有。但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朋友。
就在几天前,艾登意外的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了哈利·波特,报纸上称他为“救世主”。此时,他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了,他拿着房间里的相框,准备去地下室找戈黎尼娅去询问哈利的事情。
他一推开门,就遇到了一只笑眯眯的老蜜蜂。
邓布利多对“以前的艾登是否认识哈利”的问题含糊其辞,他只是扶了扶月牙形的眼镜,说起了哈利的过往。
自幼失去双亲,在姨夫家里受着区别待遇,在校园里历经排挤……自从双亲离开后,似乎世界上美好的事情都远离了这个可怜的男孩。
如此看来,哈利的性格并没有因为过去而趋向阴郁,反而一直都笨拙而真诚的尝试向周围的人释放善意,甚至尽可能的满足别人的期待……这让他想起了刚来到庄园的自己,这算是一种同病相怜吗?如果自己那小小的建议能帮助自己的新朋友,自己还是挺开心的,艾登这般想着。
看着哈利明显的表情变化,艾登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邓布利多?艾登有些疲惫的想着,他有些理解戈黎尼娅背地里一口一个“老蜜蜂邓布利多”是为什么了——可不就是老(bee)登吗?
艾登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猫眼石手链与座椅扶手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几天戈黎尼娅一直在教导他炼金术,还抽出空余的时间去学习了《标准咒语:初级》,这让他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这时,站台上响起了一阵汽笛声。
“快!”
韦斯莱夫人飞快地抱了抱她的孩子们,然后将他们一个个的撵上火车。韦斯莱家的四个男孩儿从车窗中探出身,让母亲吻别。
随着列车启动,哈利望向窗外,眼中倒映出不断后退的景色。他知道,自己的霍格沃兹之旅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