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贵人曹氏,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淑妃,钦此!”
随着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结束。曹可儿起身接过圣旨,绝美的面容带着欣喜之色。
威德帝接连施恩,饶是她对权利无太大追求,也不禁动容。
“淑妃娘娘,皇上正在处理公务,晚些时候过来。娘娘当早做准备。”那太监苏建微笑着道。
曹可儿点了点头。
这时,宝珠已经懂事的送来红包。
曹可儿接过红包,递到苏建手中,“苏内官辛苦了,这是本宫的一丝心意,拿去打打牙祭也好。”
苏建欣喜的接过红包,熟练的收入囊中,恭敬的道:“承蒙娘娘厚爱。奴才一定尽心办事,不让娘娘失望。”
像淑妃这样受宠的贵人,他们这些太监都是抢着办事,只求在他们面前结个善缘。
“嗯。既逢喜事本宫还要稍作准备,好庆祝一番,苏内官无事的话先退下去吧。”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曹可儿打发苏建离开,宝珠、瑞珠便上前祝贺。
贾元春则微微有些发愣,一日之内一家三人全都高升……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此刻,她只想告诉家中,秦家受宠,当再深交些,最好结为亲家。
……
贾元春思绪万千。
贾家也同样如此。
此时,秦家父子先后升职的消息已经传至贾府。
贾家众人也从一开始‘好走运的小子’,到‘怎么可能’?
贾母听到小厮通报,默默无语。刚刚才得知秦钟凭借改进火器的大功升任一等龙禁尉,御前行走,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时辰,秦邦业便也凭借什么‘水泥’之功升任工部左侍郎。
要知道这可是从二品的大官。已经属于中央大员之列。
而一日之前,秦邦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营缮司郎中,与自己二儿子贾政品级相当。
这一日之间,他竟成了自己儿子的顶头上司。
……
说来也巧,这日贾政正好闲赋在家。
贾母当即派人将贾政、贾琏等贾家爷们都请了过来。
“母亲,秦世兄高升这事倒不必惊讶。几个月前,秦世兄便发现这‘水泥’方子,当时朝廷便大为振动,认为这乃大功一件,这几个月等着测试罢了……”
贾政见贾母询问,当即将事情事情原委与贾母从头说了。
此刻,他同样心潮澎湃,久久不曾平静。
秦邦业高升这事他早有预料,可直接升为工部左侍郎还是太骇人了些。
他原本以为空出来的工部左侍郎一职非内阁大臣冯德亮爱徒朱永坪不可,谁知最后竟是秦邦业坐了上去?
这真是世事难料。。。
秦家的圣眷也实在是高。。。
“这事你几个月前既然已知,怎不跟为娘说一声?这样我们贾家也好早作准备,现在前去祝贺诚意略显不足啊。”贾母听完后,终于理解秦邦业升职的原因,可随后她脸色一冷,向贾政质问道。
贾政一愣,支支吾吾的道:“这……这孩儿以为此时与内院无关,便没有说起。”
此刻贾政听贾母这么一说,发现贾家确实该提前准备……
“你……你啊!”贾母指着贾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些。根本不知变通。
“秦家哥儿就住在贾府,他家的事跟内院怎没有关系?”片刻后,贾母问道。
“老祖宗,赖大求见。”正说着,荣庆堂外传来声音。
“好了。你坐着吧。看看赖大有什么事。”贾母闻言,这才放了贾政,让赖大进屋。
“老祖宗,大消息啊。就在刚刚圣上册封,秦家姑娘由贵人升为妃子,封号淑妃。以后也是一个娘娘了。”赖大跪在地上,激动的道。
“什么?秦氏现在也是妃子了?”王熙凤闻言,睁大眼睛,第一个出声。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秦家父子刚升迁,秦氏便紧接着升为妃子,就算威德帝宠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要知道贾元春十二岁入宫,也是苦熬了八年,才升为元妃的。
“这……这……”贾母张嘴,变得有些结巴。
她已经麻了。
她想不通秦家为何如此受宠?
若贾家有这份圣眷,何愁不能复兴。
“政……政儿,快准备贺礼,让琏儿亲自给秦家送过去。”片刻后,贾母清醒过来,颤巍巍的向贾政说道。
“孩儿明白了。”贾政同样有些呆愣,实在是今儿关于秦家的消息太多,他有些应接不暇。
“再等等,这礼物都按最好的准备。凤丫头,府里的东西你最熟悉,你跟着老爷去准备吧。”贾母又叫住贾政。
此刻,她的思想与孙女重合,都产生了与秦家结亲的想法。
秦贾两家若为亲家,以后秦家发达了也能帮衬贾家一把。
她相信,只要秦家能稍微提携一下贾家,贾家必定能东山再次,重返荣耀。
“呼!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早早跟秦家商议婚事。现在秦家遇到如此喜事,以后登门结亲的只怕会络绎不绝。”见贾政、贾琏等已经忙碌起来,贾母不禁感叹。
她想到自己的几个孙女,迎春、探春,她们都是风灵玉秀、容貌优越的,好好运作一番,贾家与秦家结亲的机会不小。
实在不行还有玉儿,秦钟与黛玉关系亲密,疑似已暗生情愫。黛玉父母早亡,自己将这个外孙女嫁过去,也能从秦家借势。
只是可怜宝玉了。他与玉儿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对玉儿甚是不同,玉儿若与秦钟结亲,他只怕心中难过。
不过为了贾家,也只能让宝玉受些委屈了。
贾宝玉:“…………”
……
贾母上房,稍次间。
黛玉隐隐能听到堂屋内的谈话,她一边细心为秦钟编制荷包,一边为秦钟高兴。
“姑娘,你已经忙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一会吧。”紫鹃端着茶水上前说道。
她也听到了堂屋里的谈话。
贾母的慌乱,让她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钟大爷已经是正三品的一等龙禁尉,已经是一个大官,而宝二爷却依然在家中厮混,整日抹粉擦香……
“嗯。”黛玉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荷包,手拿茶盅走到书桌前坐下。
她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铁器概述》。
这正是她从江南为秦钟带回来的礼物,当日秦钟看完后,在书中写了许多注解,又送了回来。
林黛玉嘴角勾起笑容,心道:“难怪钟哥儿要看这些书?原来是火器改进会用到?”
得知秦钟改进火绳枪时,林黛玉也有些惊愕。不过想到秦钟看的书,她便明白过来。
“钟哥儿真厉害,竟然随便学一下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她感叹一句,翻开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
紫禁城,坤宁宫。
孙皇后坐在梳妆台前,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仿若那静默修行的观世音菩萨,威严不可侵犯。
只是那紧握的双拳将她出卖,将她此时的愤怒展现。
显然她正因为某事而烦恼。
“皇后娘娘。”
倏尔,房外传来声音。
“说吧。什么事?”孙皇后缓缓张开琼口。
她治宫严厉,一切有严明的规章制度,宫女不敢有所怠慢。
“禀皇后娘娘,皇上今儿又去延禧宫了。”宫女胆颤心惊的道。
“什……什么?”
孙皇后的声音猛然变大,微微有些沙哑。
不过她到底身居高位,很快冷静下来,“哼!皇上对那贱婢还真宠爱?才几个月便将她直接升为妃嫔。这种事,此前何曾发生过?”
孙若彤咬牙切齿。
不知不觉间,她修长的指甲嵌入肉中,低声喃喃道:“再忍忍。再忍忍。等皇上新鲜感退去,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我是皇后,我应该冷静。绝对不能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来。”
“皇后娘娘,曹贵人才进宫几个月便升为妃,若皇上再宠她几年,将来只怕影响您的地位。我们是否该提前准备?”有小宫女担忧的道。
孙若彤轻抚身前爆满的胸脯,似乎再给自己鼓劲,她严厉的道:“本宫乃皇后,谁能影响我的地位?”
“她不过一普通妃嫔跟,本宫若要治她,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可是皇上若站在曹贵人那边?”那宫女继续道。
孙若彤淬了宫女一口,“呸!就算她一直受宠,本宫乃皇后吩咐她做事不是应该的吗?否则宫里规矩何在?就算皇上也管不了本宫。”
“本宫乃后宫之主,只要本宫不犯错,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知道吗?”说着,孙若彤冷冷的看向这多话的宫女。
小宫女吓了一跳,急忙跪地求饶,“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是奴婢多心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哼!看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的份上,本宫暂不管你,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孙皇后冷哼一声,眼前这宫女从小跟在她的身边,刚刚也算是担心她,言语有一些道理。
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
若曹可儿那贱妇一直受宠,自己再不小心犯错,这皇后之位只怕就要易主了。
“萍儿,准备礼物。曹贵人如今升为淑妃,本宫自当为其祝贺。”孙若彤心中烦狠,可形势比人强,最终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吩咐道。
……
威德五年九月二十八日。
秋末冬初。
寒潮来袭,水草枯竭。
北境,忻州,雁门关外。
近万人的部队,卷起满天风沙,缓缓往雁门关而来。
“大人,敌人太多,我们怎么办?单靠我等守军,只怕守不住雁门关。”一个矮廋青年匆匆赶到雁门关墙头,向忻州总兵林渊说道。
林渊暗道晦气,鞑靼人南下一般不是两三千人吗?今年怎这么多?
而且大同,朔州怎么回事?放这么多敌军进来?
若只有两三千人,他还能勉强应付,等待援军。
可近万鞑靼人,他再死守雁门关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见机行事吧。若在军队损失过半前等来援军,我等便拼命死战。若等不来援军,便只能牺牲别人了。阿三,你去安排好退路,一旦雁门关撑不住,我们便假死逃走。”林渊眼眸深沉,艰难的道。
为登上忻州总兵,他耗尽家财,打点关系,谁知刚安稳两年,便遇上这样的麻烦事。
弃城而逃,这是杀头的大罪,可总比死在雁门关上好吧。
“小的明白了。”阿三闻言,松了一口气,若林渊据城死战,那他只能跟着战死,可林渊要逃,那他也能捡回一条命来。
他更希望林渊逃走。
‘这种状况怎就让我遇到了?’看着阿三离去的身影,林渊咬牙切齿。
‘以往鞑靼人南下,都会佯攻雁门关,大部队则饶过雁门关,从山涧杀入内地,然后劫掠一番扬长而去,今年怎么一改常态大力进攻雁门关?’
林渊沉思。
“难道鞑靼人准备像女真人一样攻占大周领土,称帝建国?”下一刻,林渊双目圆睁,想到一个可能。
“是了。女真人野心勃勃。鞑靼人怎会落后?之前只是因为没有一个统治力强悍的大汗,如今鞑靼大汗成年,也到了建功立业的年纪。”
“可恶!怎偏偏让我遇上了这种事?”林渊一拳砸在城墙之上。
“将军,交涉失败。鞑靼人立誓攻城,让我等投降。”这时,一个士兵前来禀报。
“砰!砰!砰!”
还不等林渊回应,雁门关外喊杀声震天,密密麻麻的鞑靼大军向雁门关攻来。
无数箭矢从天而降。期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火枪声。
“反击!!!”
“开枪!!!”
“放炮!!!”
不等林渊指挥进攻,巨大压迫之下雁门关守军主动开始反击。
一时间杀声震天,炮火轰鸣。
林渊暂时压下心中焦躁,开始指挥守军进攻。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雁门关死伤无数。
不断有鞑靼人试图凳上城墙。
林渊向一旁侍卫问道,“援军来了吗?”
“禀将军,还……还没来。”侍卫失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