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钟哥儿。你就给姑姑说嘛。白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怎么样了?她不会死了吧。”
尤三姐拉着秦钟的胳膊,不断晃动,半掩半开的袄子上下起伏,一横雪脯若隐若现。
她模样风流标致,自有一种万人不及的风情体态。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她的美貌,她也养成了用美貌换取好处的性子。
钟哥儿虽口中拒绝,眼睛却不时扫过自己,分明对自己有些意思。
“姑奶奶我看他长得俊俏,又有些文采,不如予他些好处,看他怎拒绝我?”
或许是秦钟拒绝得多了,尤三姐也来了脾气,竟壮着胆子扑了上去,一横雪脯往秦钟脸上招呼。
“呜呜呜!”
秦钟张开嘴,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尤三姐刚开始还笑语盈盈,娇笑连连,很快她浑身一颤,僵硬在凉炕之上。
尽管她性格泼辣大胆,可以往都只是点到即止,今儿见秦钟年纪小才放浪了些。
谁曾想刚有所动作就出了大问题。
“三姑姑!”
秦钟慌乱的将尤三姐推开。
尤三姐将抹胸拉好,桃花眼向尤二姐看去。
“妹妹。你又胡闹?当心大姐看到。”尤二姐笑容和煦,并未发现异常。
秦钟也无奈的道:“三姑姑,你别闹了。侄儿说还不行吗?”
尤三姐轻咬嘴唇,狠狠地瞪了秦钟一眼,“快说。要是姑奶奶我不满意,看我怎么打你?”
见尤三姐目眦欲裂的模样,秦钟哪敢再多说话,低着头讲起白娘子被镇压后的故事。
尤三姐却越想越气,向来都是她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她盯着秦钟,总觉得这小子刚刚是故意的。
“没意思!没意思!钟哥儿讲得也太差了,糊弄你姑姑呢?”
很快,她找了一个借口,亲自上手将秦钟教训了一顿。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姑奶奶的话?”
“以后三姑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尤三姐揪着秦钟的耳朵,看着眼前求饶的俏脸,想起刚刚的触感,身子再次一颤。
突然感觉有些刺激是怎么回事?
……
尤三姐气消后,秦钟坐回炕上,继续讲述白娘子的故事。
这时,房门推开走进一个三十出头的丰腴妇人。
“二妹!三妹!你们在这边呢?母亲准备回去了,你们再不过去,今晚就只能住姐姐这里了。”尤氏见两个妹妹在这边,松了一口气。
贾珍、贾蓉父子对她这两个妹妹垂涎已久,她真怕自己不在,两个妹妹吃亏。
尤二姐见尤氏进屋,肉嘟嘟的小脸绽放笑容,“大姐!我跟三妹正听钟哥儿讲白娘子的故事呢。”
尤三姐仍催促秦钟讲故事,未曾看向尤氏。
“白娘子的故事府里做菜的婆子都听过了。哪还用麻烦钟哥儿?母亲要走了,你们快过去吧。”尤氏无奈的将尤三姐拉起,将两女推出房间。
“钟哥儿,你两个姑姑年纪不小,却还是一样的贪玩,没打扰你吧。”尤氏一边走,一边向秦钟道。
秦钟松了一口气,从炕上下来,“婆婆放心。我也没什么事。”
“嗯。没打扰钟哥儿就好,那你自己玩,我送你两个姑姑回去。”尤氏笑容和善,向秦钟摆了摆手,领着姐妹俩离开贾蓉院。
……
夜。
贾珍突然摆了饭菜,叫贾蓉夫妇并秦钟到宁安堂一起吃饭。
“是这样的。西府不是在修省亲别院吗?老爷我为了表示支持,就掏了十万两银票。”
酒过三巡,贾珍看向秦氏,说明叫几人过来的缘由。
“结果这一弄,府里便出了问题,现在库房里的银两已经不够府里今年的用度。”
说着,贾珍一脸无奈的说出请求:“为父知道,你们秦家去年跟薛家做了个白糖的生意,大赚了一笔。”
“你乃贾家媳妇,为父希望你能出一份力,找亲家公借一万两白银,助府里渡过今年,等明年府里缓过来,为父就将这一万两银子还上。”
“老爷,儿媳已经嫁到宁府,家中的情况我不清楚,这事还得我回去问问。”秦氏压制住心中恶心,轻声回应道。
秦钟夹起一块鱼片放入口中,“珍大叔,我父亲最近准备买一处大一点的院子,一万两银票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珍大叔还是到别处问问吧。”
“哦?秦大哥要买新院子。你们那小院不是住得挺好的吗?”贾珍双手一顿,狭长的丹凤眼看向秦钟。
秦钟又夹了一块鱼片,回应道:“那院子还是太小了些,平日住着都不方便,我父亲早就想搬了,可惜手中一直不宽裕,这次终于凑够钱,他已经在看院子了。”
“那确实挺花钱的。这样吧。我过几日亲自去同秦大哥说说,实在不行再另想它法。”秦钟都这么说了,贾珍到底是一族族长,哪好意思继续纠缠。
“嗯。珍大叔了解便好。如果府中实在缺钱,我们秦家一万两拿不出来,两三千两还是有的。”秦钟看向贾珍微微一笑,模样单纯可爱。
贾珍:“……”
我他妈的真想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接下来,宁安堂格外的安静。
最后还是秦钟主动挑起话题,问了贾蓉一些省亲别院的事,又有秦氏在一旁帮腔,才让气氛不至于尴尬。
两刻钟后,贾蓉领着秦钟姐弟离开宁安堂。
尤氏指挥下人收拾桌面。
“这小王八羔子欺人太甚。”贾珍待众人离开之后,气得砸碎了一个杯子。
“两千两银票,打发叫花子呢?”
尤氏关上门,远远的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秦家也有困难,也要花钱,又不是一点也不借,也不知道老爷在生什么气?
“呼!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贾珍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最后,他猛地看向尤氏,
“老……老爷!”尤氏微微一颤。
“过来。”贾珍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从书架上一楠木盒子中拿出珍藏的黑布,自己戴上。
“跪下。”
“公公,媳妇错了。”尤氏熟练的跪在地上。
贾珍闻言,脸上顿时露出舒爽之色。
他喝道:“错哪了?”
“媳妇不该违逆公公。媳妇明日便回家取一万两银票过来。”尤氏抓住贾珍裤脚,可怜兮兮的道。
“哼!你这贱妇,不处罚你你不知道爷的能耐。”贾珍一把抓住尤氏头发,凑到她耳边道:“我现在火气很大,知道吗?”
“知道。知道。”
尤氏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默默配合贾珍表演。
……
都外玄真观。
贾敬日常修行的静室内。
烛火轻轻摇曳。
贾敬坐在案前,低头处理各方发来的密信。
“踏踏踏!”
忽然,里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有规律的敲击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贾敬起身走到书架旁,他挪开嵌在书架上的木板,当即看到木板后一条缝隙中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贾敬这才再次合上木板,走进里间。
少顷,暗门打开,中年男子躬身走了出来。
他凑到贾敬耳边,激动的道:“贾大人,女真人进攻山海关了。我们在女真人进攻前才得到消息,这消息几个时辰后就会传进皇宫。”
贾敬闻言,苍白的脸顿时变得潮红。
他按住中年男人的肩膀,激动的道:“真的?通知城里了吗?”
“通知了。此刻义忠郡王应当已经秘密出城。”
“好!好!等了十几年终于到了这一天。走,我们也出发。必须在昌隆老贼反应过来之前,切断他与都外的联络。”
贾敬激动万分,当即如同演练了数千遍一般,将静室内的东西收了,与中年男人一起通过暗道离开玄都观。
半个时辰后,贾敬与义忠郡王于都外军营汇合,数十位身穿铠甲的将士听候指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转眼,天边泛起一道鱼肚白。
数匹快马从北方驶来。
在他们的身后,浓厚的烟尘扬起,整齐有序的骑兵映入眼帘。
“敌袭!敌袭!”
神京城城墙之上,很快有士兵发现异常。
他们在小队长的指挥下,严阵以待,观察敌情。
“将军,有快马向城门奔来,要射杀敌人吗?”有眼尖的,注意到最前方的几匹快马。
“别急!看看情况。那似乎是我大周边军。”一脸胡子的将军经验老道,很快发现问题。
“急报!急报!”
随着快马上的声音传来。
城门打开一条缝隙。
这一刻,女真人进攻山海关的消息传入神京。
随带着的是京营造反、围困京城的轰天大事。
“什……什么?”
宁寿宫,刚刚起床的昌隆帝听到消息,直接跌坐在龙床之上。
“戴权!快将昭儿叫来。”
“派龙禁尉封锁义忠郡王府,将杨凌给朕抓来。”
“派人出城联络京营十二团。”
昌隆帝在位三十余年,很快镇定下来,开始指挥布置。
“父皇!父皇!京营反了。”少顷,威德帝领着几位内阁大臣,慌慌张张的闯进养性殿。
“什么?”昌隆帝大惊。
他猛地拉住威德帝,“这是怎么回事?京营怎会反了?”
“儿臣,儿臣也不知。”威德帝直接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李振达!”昌隆帝见状,看向跪在一旁的兵部尚书。
“禀太上皇,京营反叛事发突然,臣未曾察觉。请太上皇责罚。”李振达浑身颤抖,凄凉的道。
“啪!”
昌隆帝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未曾察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查!立刻派人调查,必须给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另外,将京营将领家属都给朕抓起来,让他们出城劝降。”
“山海关也关注着,万不可出现什么差错。”
昌隆帝眼眶通红,披头散发,于养性殿内指挥百官,一时间整个儿紫禁城都忙碌起来。
“什么?义忠郡王不在府中?”
又过了两刻钟,义忠郡王消失的消息传来,昌隆帝一个踉跄摔入戴权怀中。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戴权,这事你竟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你这个狗奴才,难道朕老了,你就敢松懈不成?”
“给朕……给朕拖出去斩了。”
这一天,注定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
神京城内,人心惶惶。
神京城外,杀声震天。
老百姓们就这么在慌张中度过三天时间。
“轰!”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被叛军轰开。
三个时辰后。
义忠郡王身披铠甲,携一千铁骑进入神京城。
紫禁城,养性殿。
“老皇爷,不好了!城门……城门破了。”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殿中,大声说道。
昌隆帝闻言,缓缓起身,他蓬头垢面,仿佛几天日之内老了十岁。
“山海关那边如何了?援军何时能到?”
“禀老皇爷,女真进攻,援军……援军短时间只怕来不了。”
“让龙禁尉、五城兵马司全力抵抗,等待援军。”
昌隆帝长叹一声,看向殿外蓝天,想着山海关外的女真人,想着不断衰落的大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老皇爷!老皇爷!”
“父皇!父皇!
“传太医!”
养性殿内,群臣再次乱做一团,匆忙将昌隆帝抬到龙床之上。
……
京营造反后,贾府便受到昌隆帝的重点关注。
当日,便有士兵将贾府围了。
贾珍、贾政等贾府爷们更是被龙禁尉严加审问。
谁想才几天时间过去,昌隆帝还没来得及过问贾家之事,叛军便攻破神京城。
此刻,包围贾府的龙禁尉早已经一哄而散,不知去向。
宁国府,宁安堂。
贾珍听着小厮的汇报,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成功了。父亲竟成功了。”
作为贾敬嫡子,贾珍隐隐知道这些年父亲在做些什么。
不过贾敬为隔绝自己跟贾府的关系,一直未让贾珍参与其中。
贾珍也乐的不掺和,每日在府中高乐。
谁曾想,这事竟真的成了。
父亲竟真将义忠郡王扶上了皇位?
“哈哈哈。威德帝完了。这下谁还能保护秦氏?我就说你早晚是我的。”贾珍到底是个穷奢极欲的,很快想到自己一直垂涎的秦可卿。
“走。去荣哥儿院。”贾珍开怀大笑,当即带着赖二往贾蓉院而去。
“媳妇,公公我来了。这回看你还怎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