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白玉堂游览完华不注山之后,我便回家休息了,时间也很快来到了今天,十一月六日的周一。今天是我返回岗位的第一天,这一周我无休,因为本该这周休的两天假被我调到上周休了。
早上回到单位之后,我就在办公室里备课,看教案,看着和打算着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进行教学。毕竟一共离开了四天,多少与全部的进程有些脱轨。办公室里的个别老师还以为我辞职了呢。
在下午五点半下班之后,我打算去楼下吃饭,吃完饭之后就要准备上晚上的课了。结果我一进面馆,就遇见了正在点餐的王花和楚然,只好和她们俩坐一桌了。她们俩坐在一起,我坐在她们对面。
“真巧啊,张老师,我们俩吃完饭可就下班了,你晚上还得给学生们上课对吧。”王花对我说。
“是呀,咱们的工作分工不同,基本上也就下班咱们俩能见面,你天天在外边有业务。而楚然就不一样了,她在前台,基本上全天都可以见面,除了晚上。”我回答。
楚然撇了一眼王花,接着说:“是呀,我在前台基本上全天都可以看到张老师,张老师出来接水呀,溜达呀,给我糖吃呀,好多好多次呢。唯独下班和在家才能见到你王花。”
“哎?你们俩之间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咋感觉在排斥我。”王花开玩笑。
“哪有,我们在陈述事实罢了。我们在机构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可舒服了。你看你,天天在外面跑,又晒又累又黑。”我对王花说。
“你们,合伙气我,我天天在外旅游呢,不像你们天天被囚禁着。”王花说完,嘴一撇,又像河豚了。
楚然看到王花这样,就咯咯地笑了,随后面也上齐了。我们三个人吃着面,他们俩吃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只有我还要再继续上班。而此时的王花好像若有所思,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也是仅仅引起来了我的注意,毕竟她心里想什么跟我没有关系。
“那个,焕青,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大事情了。”王花突然说。
我听到后看向她,她也看着我,随后她把视线移开了。就在此刻,楚然也侧过头来看我们俩。
“什么?这从何谈起?”我问王花。
“我和楚然有点担心你,因为我们知道你姐姐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俩也想跟你聊聊,跟你分担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情的?柯总跟你说的?”
“不是,我妈跟我说的,我妈人在新泰,对当地发生的事情很了解。你们家的事情,你姐姐的事情,在当地已经不是秘密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王花回答。
“原来如此,不过这件事情主要是该怪我父母,跟我姐姐没关系的,也请你不要像其他那些吃瓜群众那样,称我姐姐叫自杀狂,她是被逼无奈的。不到迫不得已,我姐姐和姐夫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我立即为我姐姐辩护。
“我知道,所以我们俩才来替你分担一下嘛。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姐姐,主要是因为你父母的强硬,以及陈腐的观念导致的。你姐姐也是很可怜的人,不受陈旧观念的束缚,追求自由的恋爱,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你要是心里有啥不舒服的,你跟我这个老乡说,我会安心听你的话的。楚然也一样。”
听完王花说的这些话之后,我看了一眼她俩,楚然还点了点头。
“我们年轻一辈是站在你姐姐这边的,但是家里附近的一些中老年人,还是站在你父母那一边,觉着你姐姐该死的。他们认为父母的做法是没有错的,就算有错也是没错,都是为了你好,全是因为孩子不听话。这些人真是无可救药。”王花吃了一口面,接着说。
“是啊,要是有先入为主的种子进入一个人的内心,继而根深蒂固,就很难再被轻易改变了。”
“你姐姐,现在还好吗?”楚然对我说。
“还好,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她已经去了黑龙江了,很遥远的地方,以后我和姐姐见面也很难了。”我回答。
“我听到的也是王花告诉我的,可能这些传言,都是不完整的,或者说一些内容被篡改了的。但是好像总体的意思没有改变,但毕竟是人传人,应该也会有抹黑和造谣吧。”
“管他呢。反正你们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还过来安慰我,我还挺感动的。”我回答楚然。
“张老师,你回家是为了这些事情对吧?”
“对,为了我姐姐的事情,前几天我才回的家。不过也不顺利。”我回答了楚然,发现现在主要是楚然与我谈话了,王花在一边听着。
“你们又吵架了?”
“何止是吵架啊,我跟我姐姐一样,被父母赶出家门了。我也被断绝关系了呀,以后这世界上,只有我姐姐一个亲人咯。”
“如果说你孤单无聊的话,可以多给我发发消息,跟我聊聊天。王花可能忙一天没啥时间,我可以随时为你排忧解惑。”楚然居然这么热情,我也可以从她的大眼睛里看出担心来。
“那怎么好意思天天麻烦你呢,你也有工作,今天你们俩能来这里,跟我谈这么多,我已经很欣慰了。并且也找到了为数不多支持和理解我姐姐的人,我还很感动呢。”
“张老师,好好吃饭,好好活着,努力赚钱,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楚然主动安慰我。王花在她之后也说了几句,没想到楚然居然这么主动。我想可能这不光与她的性格相关,还跟她的社会经历有关,曾经在夜店工作的她,一定见过了许多面具下的故事了吧。
我们三个聊了很久,我很宽慰,很舒心。吃完之后还在聊着,直到我发现快上课了,不能耽误时间了,才只好匆匆离开。离别的时候,楚然告诉了我一个秘诀,伤心的时候闻一闻风油精的味道,瞬间就会有安慰的感觉了。我接受了她的建议,楚然和王花离开了,我也不舍得回到了机构,开始了晚上的课程。
周围的人都非常关心我,看来我也是非常幸运的。能被人在乎,能被人安慰,是一种幸福呀。
时间过得很快,一晚上又过去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沉浸在姐姐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悲伤之中。基本上每天都不开心,就算天天给姐姐打电话都无法缓解。我后悔,我担心,我苦恼,为何事情会如此进展,我与姐姐彻底的自由,彻底地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亲人。永远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下去,自己独立,一直如此。可是再伤心也无法挽回任何事情,原本我活着就是在背负着宋华年之死而负重前行,而如今又来了一个姐姐的不幸遭遇,让我愈发喘不过气。但我还是相信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有时实在难受得不行,就会突然想起,姐姐的事是姐姐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替此担心呢?可是每当这么想,我的头就会像记起宋华年一样,隐隐作痛起来。所以我只好作罢,作为弟弟,我知道理应不能以这样的想法思考自己唯一的亲人,但还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就如同会偶然记起宋华年的那些痛苦回忆,好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情。所以随他去吧,交给时间,交给时间这条长河。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来到了二零二四年的二月,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很平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如既往。我仿佛是适应了平淡的日子和平淡的生活,我一直与心中的魔鬼对抗着。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也顺利转正,成为了正式员工。我仍然热爱着这份教师的工作。我和白玉堂的交流在这几个月里也还是那么频繁,我还是住在小柳行的城中村出租房中,蜗居在那温馨的小港湾里。放假的时候,要不去喝酒,要不就在家里吃一点好吃的,或者说在外面逛一逛,偶尔还能碰见之前打电话时候的老同事。和姐姐的联系是一直没有断绝,姐姐跟我借过两千块钱,我直接给了她五千。我和我姐姐还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还是怀念着宋华年,悲伤得不能自已,一想起她就头痛难耐。这些是一成不变的。
接下来的这些,都是发生了重大变化的。在长期的与心中魔鬼的斗争中,我逐渐从姐姐发生的那些事情的阴影之中走出。我逐渐都想开了,我能够摆脱这阴影,不只是我自己的努力,还少不了我身边的人的帮助。由于工作繁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楚然,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天天与我见面,并且谈之甚欢的人。我和她就像当初我和宋华年一样,十分亲切,交流密度也比我和白玉堂要密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与其他异性朋友的交往逐渐疏散,尤其是王花,基本上有了楚然,和她交流比较少了。白玉堂不包括在其中,这是让我意外的,她还是跟我一如既往,不受影响。我有时会想,如今我和楚然的关系,比起我和宋华年、白玉堂,只是差了最关键的一步,没有跨越那条红线。楚然对性嗤之以鼻,我不知为何,是装的还是心里的真实感受,我没在追究。话说回来,我和白玉堂、楚然的关系,比起宋华年,还差了一步,正式恋爱交往。白玉堂比起宋华年差了一条,楚然比起宋华年差了两条,她们俩还是无法和宋华年相提并论。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如此胡思乱想,但总感觉这还是我的传统艺能。
我不止这一个传统艺能,对于白玉堂和楚然,目前为止与我交往最密切的两位女生,我总能合理地分配好时间。什么时候和楚然见面、约会,什么时候和白玉堂喝酒、出去玩,什么时候回消息,什么时候说点玩笑似的情话,都能把控自如。两人在我的生活中还是频繁出现,但是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因为我合理的安排着每一件事,游刃有余。也正是我的合理安排,我能够来去自如地与两位女生交往而不暴露,并且还不会感到厌恶、乏味或良心的谴责。这里的交往并不是在情侣关系当中的男女朋友交往,而是好朋友之间的交往,因为我从来没有与她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建立过情侣关系。所以也就不存在脚踏两条船的情况发生,毕竟大家都是朋友,都是亲切的朋友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会有良心的谴责的原因。我也曾想过关系暴露,但感觉也不会有大事发生。
就这样,我与这两个女生相处得还算愉快,好像大家都没有反对这种形式。对,记得曾经考虑白玉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形式,无人反对的普遍关系。
即使我还背负着宋华年,但是多亏了楚然帮我走出了姐姐事件的阴影,我逐渐振作了起来。宋华年的事情,还是有待解决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记得前不久的时候,给学生讲课的时候也讲到过这句诗。由于目前是学生们的寒假,所以我的工作时间就是每天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半,每周末休两天。也正因为如此,天天讲课,讲到这句诗的时候,能让我多出时间来多说几句。当时我就告诉学生,在你们多年之后,肯定会蓦然回首,发现曾经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原来一直在自己的不远处的身边。
这句诗当时也引发了我的思考。姐姐的事情发生了如此之久,那个与我一起,带领我走出阴影的那个人,不也是“蓦然回首”时才发现的吗。与楚然还差两步就能到达当时宋华年的程度,我有意再进几步。而对于只差一步的白玉堂,可能是因为毕业前疯狂的那一晚结束后,两人的谈话,才会使我不会有才进一步的想法吧。不,白玉堂不是单纯因为此,我想也是我和她都有难言之隐。啊,人真是奇怪,明明我有难言之隐,却能想和楚然更进一步,不选择白玉堂。我想这也跟楚然对我的帮助有关吧。
想和楚然更进一步,但始终也没有机会。
今天是二零二四年的二月二日,小年,所以在家休息一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了,天空灰蒙蒙的,我懒洋洋的,天气冷冷的,但屋子里暖暖的。
我赖在被窝里打开了手机,打开了我和王花和楚然建立的三人小群聊,发现王花邀请我们俩中午一起去吃饭,吃点火锅暖暖身子,多吃些羊肉和牛肉,毕竟小年也是年。群里的楚然已经答应了王花,只有我还没有回复,好几个月的老同事了,直接艾特了我七次。我也立刻答应了她一声,又在被窝里翻了身,继续赖着。
“中午十二点,我预订好位置了,豆花烂火锅,就是花园路接近印象城的那家店。”
又是花园路,这条路就像是我的诅咒和不幸之路。
“好啦,知道了。”我回复王花。
“到时候你自己来哦,张老师,我和楚然一起去,下午可能下雪,可以带把伞,穿厚一点。”
“好,谢谢关心。”
我结束了聊天,今天我已经有约啦,中午吃完饭,下了雪,回到家里,看着雪景,等待夜幕降临。夜里在家,温上一壶酒,看着自己喜欢的节目,吃饭,吃完饭后就困了,然后直接睡觉,真是美妙的一天,美妙的小年呀。
今天姐姐怎么样了,今天小年,她会很开心的嘛?不妨打个电话问问她,她现在在干嘛呢。于是我就给姐姐打去了电话,她也立刻接了起来,声音非常小。
“姐姐!”
“咋了,弟弟,我在上班呢。”
“啊,为啥小年还上班。”我疑惑。
“我们下午才放假,放半天假呢,你今天有啥安排?”
“中午和两个同事去吃火锅,她俩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好,挺不错,姐姐今天晚上也要和我那位研究生时的朋友出去吃饭呢,先不说了,我工作去了。”
“嗯,好,姐姐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姐姐的生活也是十分正常并且平淡啊,希望一直如此就好,不要再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了。挂断电话之后,被窝里舒适的温暖提醒我,可以再眯一会儿,于是我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在我闭上眼睛不久之后,我就被手机发出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吵了起来,不知是谁给我发的消息,是中午出去吃饭的事情有变动吗?我打开手机一看,不是,是白玉堂给我发来的消息,她邀请我今天晚上出去吃饭,然后小酌几杯。
“哟哟哟,快过年啦,快放年假啦!今天也休班吧?晚上出来吃饭吧,然后再喝一点酒,就咱们俩,去明湖路那家店,就在大明湖南门斜对面,以前咱俩去过的。就是毕业前一起疯狂的那晚去的,好像是。”
“呀,又是你邀请我的,挺好的,反正今天晚上我没有安排,再陪陪你吧。”我答应了她。
“好哎,咱今天晚上七点钟吧,到时候发给你餐馆的位置。”白玉堂说,随后发了开心的表情包。
这下可好,今天的计划又有变化了,不能自己一个人自自在在地看雪了,不过有白玉堂的陪伴,也是很令我开心的。
“今天下午开始会下雪哦,会很浪漫的,玉堂。”我对白玉堂说。
“是啊,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到晚上咱们一起出去玩。”
“中午我要和同事们团建,之后晚上再去陪你。”
“男的女的,多少人!”白玉堂突然问起。
“有男有女,七八个人吧,你问这干啥。”我回答。
“随便问问,防止你被骗,然后肾被偷走了。”
“你居然还诅咒我,你个社畜。”
“你才是!”
我和白玉堂约定好了之后,聊了没几句天就结束了对话,我离开了被窝。已经十点多了,起来喝点茶吧,等会就要去吃饭了。那么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中午陪楚然和王花吃饭,下午下雪回家,晚上陪着白玉堂了。
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我坐上公交车到了约定的地点,还差五分钟十二点。没一会儿楚然和王花也就到了,她们俩也算是提前到的,比起每次约会都会迟到让我等的白玉堂,她们俩就节省了我很多的时间。
“哟,都来啦,楚然。”我向楚然和王花打了招呼,她俩也向我打了招呼。王花去停电动车了,我就和楚然站在一起,看着王花停车。
“下午你们骑车回去的时候得慢一点啊,下雪之后路会滑,你多提醒一下王花。”我对楚然说,她答应了,随后王花停完车,我们上了楼,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才刚好十二点钟。原以为我会坐到她们俩对面,没想到楚然跟我坐在了一起,对面是王花。
“你们俩,这是要孤立我吗!”王花吐槽道,随后点了菜,上齐了之后我们三个人就开始吃了。边吃边聊着天,店里的气氛也是十分热闹的,基本上每桌都跟我们一样,边吃边聊。
“话说,张老师,你还没有女朋友对吧,记得你说过,那个是你的前女友,早分了对吧。”王花主动问我,同时夹起来一块毛肚,蘸了蘸调料,塞进嘴里,好像被烫到了。
“你慢点,”我回答,此时楚然给王花递过去了餐巾纸“看,还是楚然细心,动作还快。”我说完,楚然冲我一笑。
“对呀,王花,我没有女朋友,那次说的那位是我的前女友。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想不想找女朋友?对恋爱有什么想法?”王花再次问我,随后喝水降温,楚然在一旁看着我。
“怎么说呢,恋爱的话,我不反对,是可以接受的,有合适的人选,不知道这个人同不同意。”我说罢,看了一眼身边的楚然。
“那,楚然,你是不是想找男朋友来着?”王花对楚然说,随后对着我使了个眼色。王花这家伙是要有意撮合我们俩嘛。
“我虽然想找男朋友,但是还没对张老师有过想法呢。想必张老师内心的那个人选,也不一定是我吧。”楚然对我说。
“啊,这,很难说。”我回答,随后喝了一口果汁。
“哎呀,你们俩真是!算了,不谈论这个话题了,都怪我乱提。你们的恋爱你们自己做主吧,反正都有自己的想法。”王花赶紧说。
“是呀,花花,你不要管我们啦,我对那个心仪的男生,已经有把握了。”楚然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有点奇怪,总感觉她俩在唱戏,好像是在套我的话的样子。我确实想和楚然更进一步,成为情侣关系,但现在还不是能说出口的场合,只好偷偷放一点消息给她俩。不过,从楚然的话里分析,感觉她好像也与我有相似的想法,并且比我更有把握的样子。如果真是彼此爱慕,都想更进一步的话,那应该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只待捅破窗户纸的时机了。
随后我们继续吃着,王花被烫的那一下真不轻。但是还是她又发起来了对话。
“我问你们俩,快放年假啦,你们有啥打算,都回家吗?”
我和楚然对视了一下,我先回答:“我不回家了,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我已经在新泰没有家了,我唯一的亲人在黑龙江呢。所以我不回家,这个年假我打算一直在济南待着,出租屋就是我的家了,唉。”
“我回新泰,好久没回家了,年假回家要好好放松一下。张老师,你想家不?要不要我过年回家的时候拍几张故乡的照片给你?”王花对我说。
“不了,谢谢,我现在对故乡已经没有丝毫留恋了,祝你年假在家一切顺利开心。”我回答。
“轮到我了,我家是济南本地的,我家就在南部山区那边,所以过年我不论回家还是不回,都是在济南哦!”楚然对我们俩说。
“那样的话,整个年假期间,只有张老师和你楚然两人在济南咯!”王花总结,随后咧嘴坏笑。
“是这样的。张老师如果孤单了,可以约我出来,让我陪陪你的。”楚然回答,同时对我说。我听到后对她表示感谢,然后也点了点头。
楚然是本地人,整个年假都在济南;我不回家,整个年假也都在济南;王花回新泰。这样一来,我们这个三人小团体,年假期间只有我和楚然两人了,这样也好,顺应我亲近楚然疏远王花的趋势。
对于我来说,再加上本地人白玉堂,那就是年假期间,在济南的,只有我们仨了。挺好的,跟平日里也差不了多少,只差了一个王花。
我们就这样聊天吃饭,吃到了两点钟才结束的,出门的时候,已经下起来了雪。我建议她俩赶快回家,防止下大了不安全。然而王花坚持要在雪中漫步,我也答应了。随后我们三人迎着雪花在济南的花园路街头散步,我和楚然走在一起,走在前面。王花在我们后面推着电动车缓慢走着,她这一举动,更让我觉着是在撮合我和楚然。
走了很久,雪更大了,衣服也湿了,我们只好分开了。看着王花骑车子载着楚然远去的背影,我也坐上了公交回家。花园路这条路,总是勾起我的不好的回忆来,仿佛看到了那晚的既视感。
回到家之后,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一片片落下,喝着茶,十分惬意,竟然困了,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仿佛做了一个关于雪的梦。我打开手机,才是下午五点半,天居然已经这么黑了。
我查看手机,发现白玉堂已经发给我了位置。不知道外面的雪怎么样了,到底积雪厚不厚呢?我穿上拖鞋打开门,发现确实有积雪,但不厚,也就一两厘米厚吧。我关上门,还挺冷的,再休息了一会儿后,我又要离开家去约会去了。这次是与白玉堂。
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我先到位置上坐下,白玉堂还没有来。还是让我等了十多分钟,她才姗姗来迟。
“雪真大呀,我没开车,容易打滑,听说。”白玉堂坐在了我对面,还说着倒装句。
“是呀,为了安全起见,你这种新手不开车是保护自己也保护了别人。”
随后的时间里,我们吃着饭聊天,白玉堂问我:“你们也快放年假啦,对不?多少天呀?”
“我还不知道呢,还没通知呢。你们多少天?”
“我们年假可短了,就从腊月28到正月初四,初五就复工了。”
“一周呢,还行,够你在家呆着了,反正你济南本地人,没有来回家路上的通勤时间。”我说。
“是呀,那你放年假的时候,还回家吗?应该不回了吧。”白玉堂问。
“是啊,我不回家了,整个年假期间就都待在济南了。”
“好哎!”白玉堂欢呼“那样假期期间的济南,还是咱们俩,没什么变化呀,挺好的。如果过年期间觉着孤单,那就来找我玩,我随时欢迎你。”
“哇,谢谢你,你不会跟我要红包吧。”我说。
“这都被你猜到了。”
我和白玉堂吃完饭之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立刻就去了那个酒吧,老地方了,感觉就像回到家了一样。里面的环境和氛围,还是那么熟悉。
白玉堂还是跟以往一样,喝着酒,看着台上的女生。我也一如既往盯着白玉堂。
“话说,你还记得历山路那家酒吧吗?咱俩之前一起去过来着。”我突然记起来了什么。
白玉堂转过身来,回答:“记得呀,那次喝醉了,还是找的代驾呢,没有忘记哦。”
“记得有一天我独自去了那里,结果遇见了骗子,遇见了坏人!太可怕了。”
“哦?仔细说说!”引起来了白玉堂的好奇心。
于是我就把那天遇见的那个奇怪阿姨的事情告诉了白玉堂。
“哈哈哈哈,你?就你呀!笑死我了,你去的话,不就成了男仆了吗。”白玉堂说。
“说好听点是男仆,钱倒是不少,但是我拒绝了。如果是找女生,你会去吗?”
“不去,不过如果我雇你来天天照顾我,我会很开心的。”
“可是你没有这个财力哦。”我说。
“假如我有财力,你愿意吗?”
“难说,你先变得有钱之后再讨论这个话题吧。我还想说,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外都要保护好自己哦。”
“知道呀,我不傻。”
我们两个在酒吧里待到了凌晨一点,之后就离开了。出大门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到寒意步步紧逼。白玉堂也已经醉了,但还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外面的雪还是下得很大,就像那年冬天我和宋华年看到的雪一样。雪花纷纷落下,远处的楼上五颜六色的各种广告牌朦胧地闪着,我和白玉堂进入了一辆出租车,返回我的家。
到了家之后,白玉堂突然精神了起来,嚷嚷着要看雪。
“我要看雪,你也搬个椅子来我这边。”白玉堂坐在窗边。
我锁上门,沏茶,也坐在了白玉堂身边。窗外的雪落下,在近处的屋顶上,在远处的窗户边,在望不到头的夜色里。明明城中村没太有灯光,我们二人还是借助着我出租屋里的微弱灯光,望着外面的大雪。
“确实很好看,你不困吗?”我问。
“不困,喝酒喝多了,现在要醉也难了。”
我转过头继续看着雪花,白玉堂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双目无神地呆呆地盯着看。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偶尔可以听到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把灯关上吧。”白玉堂开口。
“休息吗?”
“看雪,暗着有氛围。”
我把灯关上,坐回了原位置,果然,在暗处看雪更美了。周围全无一色光亮,但仍然可以看见白色的雪。
突然,我感觉的我的右臂被白玉堂挽住了,我想转头,她却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白玉堂一句话也不说,她的眼睛在夜里眨呀眨,两人沉默不语。我把右臂抽出,她立刻坐了起来,想看我怎么回事,而我也没来得及让她反应,就搂住了她,她的肩膀就像注了水的气球一样软。白玉堂又像刚刚那样,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我们才结束。两人在黑夜里站了起来,白玉堂拉着我的手,走进了里屋。没有秘密一如既往亲切的二人,又熟练地跨越了那条红色的线。
再往后的几天里,日子还是一如既往,我们的年假是腊月27休息,到正月初六结束。王花有意撮合我和楚然,这一点是清楚的,我想很快就可以迈出。年假期间的人员配置还是不变,只有我和楚然在济南,腊月26那一天下午下班之后,王花就坐车离开了济南。
也正是腊月26日这一天,王花走了之后,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单位回家的我,接到了楚然的邀请。
“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有大事相告哦。”楚然叫住了我。
“可以,反正没什么事情,我的先把东西放回家,才能来找你赴约哦。”
“可以。”
“饭后喝点酒?我请你。”我说。
“不了,这是件大事,不能在酒吧说。虽然我爱喝酒,也喜欢酒吧,但这种事情,是不能在那种场所说的。我要排除因为酒精带来的麻痹,而导致的说的话的可信度下降。”
“啊,好的。”到底是什么大事情?楚然居然连酒也不喝了。这样一个内行且开放的女生,居然拒绝了自己曾经的工作场所,让我有点意外。不过,那种地方确实不适合谈正事。
我收拾完东西回家换好衣服之后,就来到了约定的餐馆,楚然已经在里面等候很久了。
“久等了,我来了。”
正事得开饭之后再谈,在菜上齐了之后,吃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问楚然:“大事,什么大事?”
楚然听到后放下了筷子,笑了笑说:“你不清楚什么大事吗?”
我突然让她这严肃的样子弄得紧张了:“不清楚。”
“王花这家伙,一直别有用心,一直在撮合我们两个,你看出来了吗?”楚然说。
“看出来了,但我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焕青,对,就叫你焕青吧,如果说我向你表白,你会接受我吗?”楚然问我。
我若有所思,原来她说的大事是这事呀:“你作为我的好朋友,我与你相处非常愉快,若是作为恋人,我还没想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试。”
“哎呀,这话说的,我可以认为你会接受我对你的表白咯。”楚然说。
“也许吧。”
“假如,换成是另一个女生,她性格和我一样,经历和我一样,外貌也很美,你会接受她的表白吗?”
“会,毫不犹豫地会。”我回答。
“那为什么换成我就不可以了?”
“因为你是真实存在的,而那是纯粹虚构的,掺杂着想象地美,所以会接受。”
“哎呀,到底是老师呀,回答个问题这么绕圈圈。我直截了当地说吧,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成为恋人,王花撮合咱俩也是我谋划的。现在我向你表白了,这不存在任何假设了,你会接受吗?”
“你在向我表白?已经成年了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表白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不过你说的这些话和情感都是真是的吧。其实我也一直想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其实我也想着有一天可以和你成为恋人。相互暗恋也是一种小孩子的把戏啊。”我说完,喝了一口汽水,没想到表白还是让楚然先开口了,我对此却没有非常开心的感觉,觉着这很寻常。
“对,我在向你表白,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我一直都在这么想。那天吃火锅的时候,我就猜测你会同意了。”
“我愿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这年假开始之际,迅速地成为了恋人。这也是自从宋华年死后,我的第一任女朋友。楚然笑了笑,眼神也很平淡,像我一样,还看了看窗外。
“有没有觉着莫名其妙?”楚然问。
“没有,因为我早就察觉了你有此心,你不是也是这样吗?”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终于在今天,我们两个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了。”
“是啊,多亏了你。”我说。
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我却没有那么开心,明明楚然比起宋华年还差最后一步,但喜悦感却不是很充足。我是虽然想和楚然成为恋人,但是快乐却不如我和白玉堂在一起的时候。我到底为什么要接受,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一直对楚然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因为帮我走出姐姐的阴影?是原因之一,其他我却说不清。楚然与我成为恋人的原因还有什么呢?爱吗?
“你,想和我成为恋人,还一直努力的原因是什么呢?”我问。
“爱,应该是爱吧,这怎么能说得清。”楚然回答。
“确实说不清。”
“你还忘不了你的前女友?你有时候会提到她。”楚然说。
“是,不好意思,我确实还记得她。”
“没有需要道歉的,爱说不清,咱俩刚刚说过的吧。”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平淡地成为了恋人,吃完了饭之后,就如同以往那样分开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夜好像依旧如此深。
我回到家,思考着刚刚发生的这些迷迷糊糊的事情,躺在床上,没有忧愁,假期就要开始。我忽然一阵头痛,想起来了宋华年。
当时是2023年的一月中上旬,快要放寒假的时候。因为宋华年以前经常去酒吧喝酒,而且是经常一个人去酒吧。我怎么劝她她都不会听我的,依旧我行我素,一人独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切又发生了改变,我查觉宋华年好像老实了,不再一人独去了。不,更确切地说是,不再去了。
也正因这一巨大变化,我们之间的争吵也少了,我对这件事也感到奇怪了。好久没见到宋华年了,也不知道她身边有什么其他变化。我和宋华年在微信上聊着天。
“华年,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去了。”我问。
“听你的话了,不去了,不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咋改变的这么快呀。”
“听话了,不去了,一瞬间醒悟了。这都不行吗?”宋华年说。
“突然听话了呀,挺好的,不去最好了,你有这改变,说明咱们俩可以回到从前了。”
“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问。
“没有为什么,毕竟咱俩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战斗,破镜难重圆啊。”宋华年说。
“没事,咱们一起努力回到最初的美好。”
“回不去了,我有点后悔之前跟你吵架了。”
“别后悔啦,开心点儿,你发生了改变啦,咱们一定会回到最初的。要不要听徐正的故事?”我安慰她。
“不听了,想休息了。”
我们二人结束了聊天,我宿舍里除我之外一个人都不在。关于宋华年的回忆如此之多,一段一段接踵而至,我很后悔,就像当初的宋华年一样。我对于每一个回忆片段都很后悔,如果在每一个回忆片段里我能深究下去,可能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了。我为什么不能敏锐察觉或者敏感,若是我具备这两个特质之一,好像就能改变我们二人的人生足迹。
不过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一阵头痛把我拉回现实,我还是躺在床上,准备度过年假。我和女友楚然,以及好朋友白玉堂都在济南,河流还得流淌,日子还得过。
夜色不知美不美,我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又下起了安静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