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流汹涌的水面下，同样暗流涌动，水流如肆意舞动的白蛇，在暗色的水底翻涌，卷起了层层泥沙，让水底下的视线变得浑浊不清。
然而，下水后的几人完全无视这些湍流，犹如归家的游子，目的明确往水底下潜。
水面50米以下，领头的零取出强光电筒，氤氲的黄色灯住照射往前方，却无法穿透多少距离，浑浊的水流严重影响众人的可视范围。
路鸣泽扫了眼众人的氧气计量表，随之朝凯撒比了比手势。
收到指示的凯撒，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无形的声波往四面八方扩散，涌入周遭水域之中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10秒，凯撒直接越过零，游到最前方，落在水底的泥沙地面，干起了带路的工作。
“穿过前面的那座山坳，应该就是尼伯龙根的入口。”
“对了，我们氧气瓶是不是带少了，回去怎么办啊！”
“路明非，你还是考虑下待会进入尼伯龙根后怎么活着出来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
“闭嘴，别用有限的氧气来说废话！”
对于众人在对讲机中的聊天内容，路鸣泽并不感兴趣。
路鸣泽的这副千锤百炼的躯体早已进化到体呼吸的状态，可以直接从外界摄取所需能量。
行走在黑沉沉几乎不可视物的的水域之中，他觉得是安宁与舒适，并不像一般人那样，需要用沟通来舒缓心底里的孤独感，他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之韵。
随心所欲不逾矩，心安即吾归处。
窥天地之奥而达造化之极，去心头之欲而至空灵之境。
急促的水流来到他的身边骤然变得安静，也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动作，在其全身周遭下自动形成一股涡流徘徊，形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路鸣泽双目紧闭，左右抡起抱圆上下揉搓，数之不尽的水流汇聚在其掌心圆中。
只见路鸣泽突然发力将掌心水球捏爆，一阵无形的波动，缓缓地将附近的水域给完全排空，犹如冰层中挖出独属的私人空间，将几人给笼罩住。
“言灵·无尘之地？”
夏弥摸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透明水壁，低声喃喃道。
水流的阻力完全消去，宛如行走在地面之上，如此明显的变化之下，路明非想都没想，率先脱下头盔，尝试呼吸。
见状，其余几人紧随其后，也脱下头盔，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一脸诧异地看向路鸣泽。
其中，夏弥的眼神最为复杂，忍不住问了句：“小泽教授，你的言灵不是铁浮屠吗？”
夏弥的问题，同样也是其他几人的困惑。
“夏弥，你是华夏人吧！”
路鸣泽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夏弥愣愣地点了点头，不明所以，这和她是不是华夏人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她真的不是人。
“古语有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人力无尽时。”
“小泽，人言否？”
注意到众人一副听天书的模样，尤其身为华夏千年家族陈家血裔的陈墨瞳也是如此，路鸣泽心中华夏教育默哀三秒后，继续开口道：“你们知道我们混血种的由来吧！”
“嗯！”
众人中除了路明非，皆点了点头，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见众人点头，路明非只好假装了解这事，有样学样，苦着脸点头。
“即然大家都知道，那我就不解释这段残忍恶心的历史呢。”
“作为混血种的我们，身体内拥有龙族的基因，因而能使用龙族的专属能力·言灵，用游戏的说法就是龙语魔法。”
“龙族的基因固然强大，但不代表作为人的那部分就很差劲。”
“即然能诞生下我们混血种，并且还是人形态，那意味着人的潜力并不比龙族差，甚有过之。”
对此，凯撒有异议：“按照你的说法，那人类何必执着制造我们这样的混血种呢，何况在我的家族记载中就没有纯血人族能与力敌龙类的资料。”
“诺诺，陈家那边有吗？”凯撒问。
陈墨瞳摇了摇头，表示未曾看过这样的记载。
对于二人的否定，路鸣泽并不意外，要是真有这样的人被记载下来，他才觉得奇怪。
要知道，人类的历史是被龙族给改编过的，龙族高层肯定不愿意让这样的记载留存下来，这不就让人族能和它们龙族平起平坐的地位呢！
即便不被认可，路鸣泽也不在意。
真理永远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夏弥那凝重的表情就是确凿的明证，显然她曾遇到这样的存在。
说实话，要不是经历顿悟，能感知道隐藏在天地深处那未知的能量，从而觉醒的传说词条·水灵掌控，路鸣泽也很难联想到为什么龙族愿意与人类交配。
虽说龙性本淫，但谁会愿意将视为食物的人类当做交配的伴侣呢。
显然，人类的身上存在着它们需要的东西——灵性。
惟天地万物之母，惟人万物之灵。
人为万物之灵长，故万物有意追寻。
想要觉醒灵性却极其困难，非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莫能入门。
因而人类转而求其次，追寻龙族那纯粹的力量。
在这一场跨越至今的博弈之中，人类暂时占据上风罢了。
在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路鸣泽并不想继续讨论下去，并不是他拿不出证据，而是这一趟任务的目的地到了。
穿过一片谷底，越过两侧的岩石层，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骤然浮现在眼前，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直刺而来，牵引住众人的注意力。
几人来到沟壑边缘，往底部眺望而去，透过幽绿色的水，可以隐约见到最底下矗立着一堵宏伟的青铜巨墙，将沟壑内部几乎全部塞满。
锈迹斑斑的青铜巨墙代表其存在的古老岁月，墙体之上模糊可见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脸庞，脸庞下方则是一扇掩盖密实的城门。
“门后真的是一座青铜打造的城市吗？”
路明非站在高耸的城门下方，感触颇深。
“可能吧！”
路鸣泽不置可否，淡淡回道：“当然，更有可能是我们墓穴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