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以假乱真
五天后的正午,阳光炽热地洒在飞云峰上。朱进正准备前往飞云峰东边的药圃,帮萧逸采集药材。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他不禁眉头微皱。
这几日,朱进一直陪着萧逸炼丹。直到昨晚,因为炼制凝气丹的四味药材中缺少玄晶草,炼丹不得不暂停。在这期间,萧逸见朱进表现不错,便让他尝试操控火候。结果朱进手一抖,直接把炉中的灵植烧成了灰烬,心疼得萧逸再也不让他碰了。
连续炼丹让萧逸的神识消耗巨大,他打算休息两天,并吩咐朱进去药圃采集十株玄晶草。朱进心里暗自高兴,上次他在萧逸手中见到过雷炎兰,这次正好去药圃看看有没有。若真有,说不定能想办法弄到手。
打开房门,朱进惊讶地发现,来人竟是厨房的张福,手里还端着几盘香气扑鼻的炒菜和一壶酒。这张福平日几乎不出门,今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师弟,聊聊?”张福笑着说道。
“师兄,请进。”朱进侧身让开。
张福走进房间,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把酒菜摆好。等朱进坐下后,他给朱进倒了一碗酒,自己也不喝,先自顾自地灌下一碗,说道:“师弟啊,你说……我们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朱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后说:“要是三年前,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像书里写的那样,能在天上飞。”
“那现在呢?”
“现在……”朱进沉吟了一下,“我想变得更强,不用再看别人脸色。”
“是啊,本以为修行之后就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可到现在我才发现,世俗界的一条狗都比我们活得自在……”张福说着,摇摇头,又猛地灌下一碗酒,“所以……我们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朱进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修行就像爬山,为了登顶,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爬着前进。爬的路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坚持住了,前面就是顶峰,可以俯瞰一切;坚持不住,回去的路倒是容易,可再想上来,就难了。我们现在就处在爬着走的阶段,不仅要小心抓不稳掉下去,还要防备走在前面的人给我们使绊子。有时候,我们低姿态,只是为了防止被人落井下石。当然,要是能得到前辈的提携,那就是意外之喜了。我们可以暂时低头,但不能一辈子低头。等你超过那些曾经轻视你的人,就可以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说到这儿,朱进便不再往下说了。他说这么多,只是觉得张福心有退意,出于内心的一点善意,想开导他一下。对朱进自己而言,没有人能动摇他修行的决心。他这辈子一定要站在修行的巅峰,看看这大好世界。
“原来,这才是修行。”张福听完,双目瞬间变得清澈明亮。他站起身,对着朱进郑重地行了一礼,“师弟,你这份恩情,张福永生难忘。要是我能在修行路上走下去,一定会报答你的。”说着,他把一个玉瓶放在桌上,说了句“明天再打开”,便急匆匆地走了。
朱进皱着眉,盯着玉瓶看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叫住张已经没福,人影了。他摇摇头,把玉瓶收进神秘空间,然后出门,朝着西边的小路走去。朱进能有这样的感悟,也是经历了诸多磨难才明白的。修行界里,人人都在为变强而努力,这里面很难分清对错,只有敌友之分。
另一边,张福回到厨房,背起一个包裹,又提着一个包裹走上东边的小路。他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没过多久,张福再次来到后山断崖处,李猛生关禁闭的洞府前。他拍了拍门,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包裹,包裹下面正滴着鲜血:“李师兄,你要的东西。”
里面的李猛生听到这话,神色一喜,“哐当”一声拉开铁门中间的方孔,迫不及待地说:“你杀了他了?快,快给我!”他只要拿到头颅,就有了证据。这飞云峰就他们几个人,自己又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到时候只要编个理由,说是张福为了讨好自己杀了朱进,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张福就得死。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张福淡淡地看着李猛生:“李师兄,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少什么?”李猛生一愣,沉声说道,“你总得让我先看看吧?”
“看当然没问题。”张福缓缓揭开包裹一角,里面的头颅竟然真的和朱进一模一样,头颅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好,太好了!”看到头颅,李猛生顿时觉得事情已经成了大半。他掏出两个玉瓶丢出来,“给你,快把他的脑袋给我,老子要踢上几脚!”
张福捡起玉瓶看了看,突然露出一抹戏谑的神色,把包裹从缝隙中硬塞了进去,“李师兄,你仔细验验,我做事绝对靠谱!”
靠谱?李猛生古怪地看了一眼,心想一会儿有你好受的。他迫不及待地扯开包裹,看了又看,突然指着张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狗东西,你竟然为了讨好我杀了朱进,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哈哈哈……”
“是吗?”谁料,张福却一点也不慌张,依旧戏谑地盯着李猛生,“你看看那脖子下面是什么?”
脖子?李猛生一愣,盯着头颅脖子的断裂处,这才发现血肉模糊中有张黄纸。他扯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幻化符!张福,你他妈竟然敢用幻化符来骗老子!”
就在李猛生扯出幻化符的瞬间,原本“朱进”的头颅竟然直接变成了一个狗头!
“哈哈哈哈哈……”张福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李猛生,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杀人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哈哈哈哈……你不是要狗头吗,正好满足你,哈哈哈哈……”
“张福,你,你知道耍我的下场吗?你信不信老子出来后第一个弄死你!”李猛生咬牙切齿,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逆来顺受、老实巴交的死胖子,竟然敢这么戏弄他。
“弄死我?”张福嗤笑一声,“那也得等你出来再说。”说到这儿,他突然脸色一冷,双目直直地盯着李猛生,“李猛生,你最好好好活着,我这断腿之仇,早晚会找你讨回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混账,别走,别走啊!”李猛生气得疯狂拍门,怒火攻心之下,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飞云峰广袤幽深,小广场东边小路的尽头有一片山坳。山坳中常年被漫天白雾笼罩,白雾边上隐约能看到有棕色圆木围成的围墙和一个草亭。
小道的尽头便是那草亭,此时草亭中正盘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灰衣老人,似乎在修炼。朱进走上前去,取出萧逸给他的禁制令牌,恭敬地说道:“前辈,我奉大长老之命,前来采药。”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头,盯着朱进手中的禁制令牌看了看,这才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什么药?”
“玄晶草。”
“多少?”
“十,十株。”
“药圃里一共还有十五株玄晶草,在东边一里处,你自己去取吧。”说着,老人手掌一摊,手中突然出现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呈淡蓝色,上面还有一条青色金属链子。
老人对着朱进招了招手,“过来。”
朱进不明所以,走了过去。老人突然一挥手,那玉牌“咻”的一声朝他飞了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玉牌已经挂在了他脖子上。随后链子收缩,几乎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朱进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动手扯下来。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