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大学生活的第一天，从选课开始。
古德里安教授不知道在做什么，突然埋头进了实验室，临走前留下了一大串计划，看得出来期望很高。
路明非很听建议，用图书馆的电脑选了古德里安教授推荐之一的《龙族谱系入门》，又选了感兴趣的《言灵学研究入门》，按他见过的曼斯教授的性格，想必不会为难他。
语言选择了熟悉的霓虹语。
在战争技术课程选择中，路明非考虑到拳脚刀剑他并不需要，就选择了《飞机驾驶课》和《枪械课》。
随意上了下守夜人，就看到自己评级的祝贺，是诺玛的帖子，下面密密麻麻的理所应当讨论。
关了电脑，又找出“混血种世界历史”与“言灵周期表理论”两本书开始大概预习。
路明非的历史常识可谓一破再破。
上帝之鞭疑似大地与山之王，却被毒药毒死。
西夏开国皇帝疑似天空与风之王，疑似被自己儿子杀死。
凯撒大帝是欧洲屠龙英雄。
路明非本来不错的历史也崩坏了。
事实上他也只是预习，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会在谱系学课程中真正解析。
但他这两门课这周根本没有，反而有教授邀路明非去旁听《炼金物质材料学入门》与《魔动机械学一级》。
路明非想着没事，也就去了。
前者有许多神神叨叨的东西，后者则相对务实。
对于炼金术有个理论，虽然是与科学不同的规则运用，本质规则依旧是一样的，重力依旧在，风也不过是流动的气体，但那是人类炼金术，而不是龙族炼金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一座座龙族遗迹被挖掘出来，反复研究后，大家基本能得出一个结论，龙族的理论是独立于人类认知的。
人类很多炼金术其实多数参考了自己的认知，特别是近代和现代科学理论的不断完善，不断进步，让人类炼金术的理论也更加完善。
人不能自由运用龙族炼金术，但并不是说起源在这，便一尘不变。
人类如今的炼金术比之过往一直在不断提高。
但这并不是说龙族炼金术已经被人类超越了。
而是人类无法自由使用龙族规则运用炼金术罢了。
就如同最近发掘出的青铜与火之王宫殿，在一座山体内建造完成的青铜宫，内里甚至都是精密无比的零件，不断运行。
人类目前的科技也无法做到。
其中便是那活灵都无法保障。
好在人类科技也在不断攻克问题，找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例如人工智能，例如材料学。
人工智能代替活灵，甚至能做到很好。
材料学便是不断让人类能够有更远前景。
只是举例，所有的科学都有它的意义。
这些也是人类在代替龙族之后，自己探索出的世界。
地中海的棕发老人穿着合身西装，笑看着众人道：“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举手了。”
有人举手，被点起来，问道：“那炼金物质材料学就是要给人类炼金术学习龙族炼金术寻找或创造材料？还有给炼金术与现代科技的结合找到切入口？”
西斯教授点头道：“问的很好，我们确实是为两种炼金术的借鉴寻找或创造合适材料，但创造就是目前最大的困难，当然，也确实为了炼金与科技找到了不少切入点。”
“18世纪便有人开始进行着尝试，人类的历史上从来不缺践行者，失败案例太多，成功案例寥寥，中文应该就是这么说吧。”
“总之，这是一门正式开始不到二十年的新课题，比起魔动机械学百年历史不值一提，比起炼金术几千年的历史更不值一提，但二者从前的进步不过蜗牛爬地，在我们这门学科开始后，进步神速。”
“当然——”
西斯教授推了推眼镜，温和笑道：“这里面魔动机械学是因为科技的提升，与我们关系较小，炼金术则是因为近几年龙类材料够多，与我们的关系也不大，但我们拿来吹一吹又有什么不好呢，事实如此。”
众人笑声骤起，对于这个小玩笑皆是点头。
等笑声渐小了，笑着的老人才继续道：“虽然我们与什么关系都不大，却能帮助每门学科更了解自己的本质，这是极好的。”
“不要小看任何一门学科，希望大家记住。”
路明非坐在后排，这是阶梯教室，其实坐在后排也是依旧显眼，但却又觉得更远。
他撑着下巴听课，这位外国教授的中文水平很高，他都觉得自己不如人会说。
笔记本上记下老师的话，又写上自己的理解，然后又用从前在空间经常用的拆解法。
现代科学=人类对规则的运用
古代人类炼金术=将龙族炼金术变现为混血种使用
魔动机械学=将炼金术结合现代科学后的人类技术
古代炼金术包括现代炼金术
现代炼金术却不等于古代炼金术
两条路子并没有走远，有重合，有不同。
路明非抬头看着人群逐渐散去，他坐在最后面并不着急，只是看着站在讲台也不着急的教授，他挠挠头。
等人离开得差不多，路明非抱着书与笔记本走到讲台。
西斯教授推了推眼镜，笑道：“S级要选我的课吗？科研不比身在前线贡献小。”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帮人怎么都笃定他一定能搞科研呢。
只能应和着笑道：“西斯教授，我已经选了校长和曼斯教授的课。”
西斯教授叹了口气，无奈道：“果然抢不过他们。”
路明非尴尬笑笑，拿着笔记本转移话题道：“老师能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我总觉得怪怪的。”
西斯教授接过笔记本看起来，边看边点头道：“总体思路没问题，划分得很清楚，我觉得你可以加上一个注解。”
“注解？”路明非有些疑惑。
西斯教授点头道：“一是龙族炼金术可以天然使用言灵。二是龙族对于精神是某种诡异的物质化，能够切实杀死，人类则需要太多辅助。三是人类炼金术直至今日，也只能说是混血种炼金术，我们之所以致力于能够变成人类炼金术，是因为这本身还是对龙族的一种模仿，血统低的人注定在炼金领域无法作为。”
路明非豁然开朗。
是啊！
人类本身的炼金术依旧是对龙族拙劣模仿，但也不能说弱，本质而言，炼金术得不到突破不一定跟材料和技术有关，就是单纯的血统不够高看不到龙族能看到的东西，只能靠推断。
古未必不如今的原因是血统。
今的进步是人类的进步。
西斯教授笑得和善，开心得眯起了眼，乐呵呵道：“真是好学，如果想要科研，真可以考虑考虑我这门学科，材料学在科学界已经很成熟了，只是在炼金领域年轻罢了，你的血统高，好好考虑考虑。”
“好。”路明非点头，心想他真不是能定下来搞科研的材料。
目送老教授离开，他也拍拍脑袋跑去下一个教室，大概是赶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