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东西管用吗？”
“我哪知道管不管用，不是交给你准备的吗？”夏天无摊摊手，无奈道。
“主要是这点黑料，好像也不够黑啊。”
“那你特么不早点说，我还以为你啥都能查到。”夏天无怒道。“算了，早知道你不靠谱，还好我准备了后手。”
说着，夏天无从兜里摸出个录音笔，“你要不要先听听，天才？”
“小郁，你这手保养的真好……”
明赫：！！！
肖雨无语，看看夏天无，又看看明赫，思索一下，给了夏天无这傻叉一巴掌。
西华大学活动中心，肖雨溜到二楼，趴在围栏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天画展的主角有两个，一是明赫的生命，再就是郁如云的不知所云。
肖雨打了个哈欠，看看郁如云的作品，上面画了几朵云，盯了好一会儿，肖雨也没看出个啥。
还真是不知所云。|肖雨暗道。
明赫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看郁如云的画，线条分明，色彩绚烂，过度的却很自然，确实不错。
只是郁如云的作品和自己的作品摆一块……想到早上听见的东西，明赫心里有些不痛快。艺术工作者，有时候有些手段倒也无所谓，可郁如云使出的东西，他确实有些看不上。
这算什么，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风土人情吗？
夏天无混迹在人群中，端着个咖啡四处逛着。到了郁如云的大作前，夏天无端详了一会，不小心给作品信息泼上了一点咖啡，连忙蹲在旁边擦拭，擦拭过程中又不小心把作品信息调了个包，还顺手把录音笔扔到了展台下。
整个过程完成的很快，夏天无刻意用身子阻挡，加上现在画展人也不多，没引起太多注意。
“这个就交给你了，天才。”夏天无拿出个遥控器交给明赫，也不等这家伙说话，摆摆手便离开了。
明赫看看手里的遥控器，这做工……脑子里浮现出电视剧里那些个土制遥控炸弹，蓝线红线露在外面……可能随便剪一根，这玩意就废了。
明赫心里不仅吐槽起夏天无：还说自己这天才不靠谱，就是说，你做这玩意看着才不靠谱吧。草。
收起遥控器，明赫看看四周，理了理衣服。吐槽归吐槽，但终究是一个少年，做这种有些隐秘的事，总是会有那么点莫名其妙的兴奋感。
不过……明赫把手放进口袋，握住了遥控器，总觉着像是握住了一个人的一生。
感觉到猫头被偷袭，肖雨往边上一跳，看看一脸坏笑的夏天无，表情不爽，这丫就是故意的。
“你这猫，一点也不知感恩啊，我帮你办事，摸摸头收个利息都不行。”
老子都付了六千了！|
肖雨不屑，用爪子在围栏上刻了个6。
“嘿，你说你这猫，怎么这么财迷，你让我办事，总得给我点动力吧。”夏天无学着黄老头的样子咋呼道，“不对……大佬，你还会阿拉伯数字？你猫爹教你的？”
肖雨抖抖耳朵，没搭理夏天无，回头继续望向下面的画展。
“你觉得明赫这小子，待会能按下遥控器吗？”夏天无站在肖雨身边，插兜道。
肖雨看看下面坐在边上的明赫，思考了一下，也没得出个结果。
可能是因为出身，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有值得自傲的才气，明赫在很多时候虽然表现的懒懒散散平平无奇，但只要一接触，便能从这人身上读出些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张扬，却又显得不让人厌恶。肖雨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去形容。
“其实接触了这家伙几次，我觉着，这家伙待会肯定会因为心里那点狗屁正义下不去手……”夏天无补充了一句，从兜里摸出了另一个遥控器。“还好我有后手，嘿嘿。”
肖雨：“……”
见肖雨略眼神不太对，夏天无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你别不服，我自从在那边学完东西回来，看人就没有不准的。”
“明赫这小子，傲得很，不过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有点本事的小屁孩。”
“虽然我不懂艺术，不懂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但我也见着过两个艺术大家，那嘴叭叭的，你听着就觉得这人学富五车，其实就是见得多了想的多了，明赫这小子，还不够格。”
“一出生就被护住的人，本来就在上面了，不下去体验一下，还怎么往上爬。”
“我这几天也看出来了，他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善恶观，倒也不是他不对，只是，有些时候，不去打压恶人，那就是作恶。”夏天无说着，抖了抖烟灰。
“所以啊，如果他不愿意做他觉得恶的事，那就让我做好了。”
肖雨思考了一下，觉着夏天无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维护画展秩序的保安见着一撮烟灰从脑门上滚落下来，抬头，便见着了二楼的一人一猫。
“喂！上面那两个！我好像上次见过你们啊。”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对讲机。
肖雨：“……”
夏天无：“……”
这保安带走他们的时候，特意指了指墙上的标牌。
“禁止吸烟”/“煞笔”
“卧槽，你们学校的保安怎么这么牛逼啊。”夏天无抱着猫跟在保安后面离开画展现场，对着肖雨小声耳语。
还好我有后手……好好好，手都被砍了，这下子还玩个屁！|
肖雨气急，想到夏天无刚刚的臭屁样，忍不住给这丫的衣服上挠了几个洞。
“诶！草！你别挠我衣服啊，这件在外面要卖两千多……”
前面的保安有些不爽，这人已经第二次犯事了，虽然这次少了个帮手，但比起上次却是嚣张了不少，还和猫唠嗑，真的是……
“你少说点话，我看看等会怎么处理你，这次不是赔钱的事了，你起码得写个检查。”
“那这只猫呢？”
肖雨满眼惊讶看向夏天无，喂喂喂！关老子屁事啊！
学校保卫科，唐宁正和这里的保安队长聊天，西华猫苑自规范管理后，学校保卫科就提供了不少帮助，所以唐宁会和这边的人日常走动一下。
“队长，这里又抓着一人一猫。”
听到这话，负责人看看被保安带进来的一人一猫，总觉着有些熟悉。
“这是？”
“就上次那个抓鱼的，这人带着猫又来学校搞事了。”
“这样啊……”
“等一下许老师，这猫，我好像认识。”唐宁看着夏天无怀里的猫，有些怀疑是不是上次遇见那只，推了下眼镜，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听到这话，肖雨看看这人，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虽然对这妹子没啥印象，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抽身为妙。
趁着夏天无没注意，肖雨挣扎两下，直接从夏天无怀里跳出来，走到唐宁腿边，蹭蹭。
夏天无：“……喂！臭猫，你不讲道义！”
“吵什么吵什么，你当这是玩的地方？”
道义？屁的个道义！都被抓了还跟你讲这些？|
肖雨不屑，直接跳到了唐宁的腿上，又蹭了蹭唐宁，看都不带看夏天无一眼。一整个动作都表现出：我和后面那个不熟，带我走……快带我走！
“你们这是？”
“许老师，之前我和您讲过的，不是有只猫带我们去找捕猫笼吗？没想到在这遇上它了。”唐宁看看腿上的猫，有些无奈道，就这猫蹭人的动作，肯定是上次那只无疑。“这猫我可以带走吗？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找它来着。它肯定是学校里的，带走应该不会耽误你们工作吧。”
“不碍事，你带走吧。”保安队长挥手道，仔细看了几眼肖雨，记住了这猫的样子。
夏天无：“……”
“谢谢了许老师，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工作。”
唐宁打过招呼，带着猫离开保卫科。
等一人一猫离开，保安队长从办公桌里翻出个记录册，扫了几眼，开口道：“说说吧，今天又犯了什么事了？夏先生。”
“听说西华大学要办画展，特意来鉴赏艺术作品，结果抽烟被抓了。”
……
“大橘学长，这里就是我们的活动室了，你可以记下路，以后你有事没事过来转转。”
“还有这里是一些给我们西华猫苑做出贡献的同学老师和一些机构，我们特意做了个墙来放这些名单。”
“这是我们的会徽，还不错吧，专门按着你的样子做的。”
唐宁给肖雨一一介绍着，完全不担心这猫听不懂。
肖雨抖抖耳朵，听着这妞说这些，西华猫苑他倒是知道，主营业务就是给猫绝育，还有救治，找领养巴拉巴拉的，这都是从碎嘴子同事那里听说的。
他现在担心的是明赫那边，要是夏天无猜对了，那今天就算是失败了一半。
想了想，肖雨也不多停留，撒丫子离开西华猫苑活动室。认门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去画展那边把事情办了再说。
“还有这个……诶？大橘学长？”唐宁回头，大橘学长早已不见踪影。“这猫……”
活动中心门口，肖雨喘了喘气，慢慢往里面走去。
现在里面的人多了不少，人头攒动，肖雨见着好些个妆容精致的妹子，一看就是艺术学院的妞。
画展中心，一帮人围着主位的两幅画，不时对着郁如云的作品指指点点。
“这郁如云，之前还虐过猫？”
“不知道，不过这个和燕京大学的老师起冲突我倒是听说过。”
“我也知道这事，那个老师之前对学生挺严格，郁如云当时可能是觉着这老师在针对她，就说了个什么‘你根本不懂艺术’，应该是这么说的吧，然后她就找路子出国了。”
“真有这事？”
“有啊，她回国后还报复了那个老师，当时不是在圈子里闹得挺大的吗。”
“就没人关心这信息是谁弄上去的吗？这种事情闹出来，这举办人算是失职了吧。”
会场边上，程副院长看着一帮人围在中间那两幅作品前，忍不住有些得意。
一个是院里的骄子，一个是自己找来的牛人。
之前就听一些声音说艺术学院完全没必要拿这么多经费，什么西华大学是一所高等院校，科研才是硬实力，拿这么多资源发展艺术有什么用？这次画展办完，想必艺术学院的门楼也能立得更高，到时看看那些人还能怎么说。
而且，自己以后也有福了。
对自己来说，这是场双赢，不单是有了更多中饱私囊的机会，还有了郁如云……
看看旁边双手抱胸志得意满的郁如云，程副院长心中的得意更甚。
“程副院长，总之，这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一道女声自郁如云的作品下传出，围在这幅作品边上的人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电流声后，录音重新播放起来。
“……嗯，昨天你说让我过来填表……”
“不用着急，小郁，你这手保养的真好……”程副院长的声音传出。
“嗯……嗯……”
随着对话的传出，画展中央一下安静下来，被这气氛影响到，连带着周围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衬得这对话更加清晰。
肖雨正忙着找明赫，听着喧嚣一下止住，停下动作，看看画展中央，抖了抖耳朵。
“大佬，我们走吧。”
明赫用力攥着手上的遥控器，捏的指间都有些发白，还略微有些颤抖。
肖雨看着明赫，又看看安静下来的画展，点了点头。
明赫一路无话，刚刚他纠结了许久，尽管人已经很多，早已达到夏天无的要求，不过，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直到，看到这只在人群里四处找寻的猫。
画室内，一人一猫趴在窗沿上。
“大佬，其实我不想按下那个遥控器，你能理解我吗？”
肖雨思索一下，点点头。
对于自己来说，郁如云算是罪大恶极，但对于卷入这事的明赫来说并不是这样，看不惯是一码事，但真要毁掉一个人，就是另一码事了。
“只是啊，我觉得，或许对你来说，这样很不公平，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
……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我要报警！”
“你好程副院长，我就是警察。”杜衡从人群里走出，亮出了证件。“这个录音笔交给我吧，对了，我们之前收到了对你的举报信，可惜这事不归我管，我会把你移交给相关部门的。”
想到夏天无今早给自己打的电话，杜衡叹了口气，准备等事情结束后就把夏天无拘留几天。
不对，得先把这家伙打一顿再拘留，一天天的，尽是惹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