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庆被两人带过来,他的督脉已经扎入闭元针,无需担心用炁使诈。
荣山看见他被人带过来,面上有着嗔怒:“早知道是你在背后暗中捣鬼,从你一上山那刻,我就该一掌拍死你!”
“荣山师爷,您不会杀我的……”龚庆距离差不多有十米远站定,面上有着苦涩道。
田晋中的身体微颤抖。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武吉祥所言的,眼下摆在眼前,不由得不信,回想三年时光,一直都是龚庆照顾起居,面皮更是抽搐,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有一点是肯定的,在朝夕相处下,几乎生出如同亲人般情感,而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摆在这里,这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庆子,为什么……”田晋中问道。
龚庆没有言说,低着头,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终于,他抬起头来,平静躬身拱手:“全性代掌门——龚庆,见过田老……”
不知为何,以前龚庆与田晋中时刻能见到,都没有今日再见到时这般复杂的心情,竟有些不敢与田晋中对视……
而看着田晋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龚庆呵笑一声:“不至于吧,像您老这一代的人,不是自称都很了解全性妖人么?而全性掌门兴致来了,到您龙虎山上当几年小童……是值得吃惊的事么?”
“畜生!!”荣山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甩龚庆脸颊上。
原本温和的张灵玉,这次也不禁微怒,并不劝阻。
龚庆倒飞,站起时,脸上立马红肿,嘴角更是淌血,却毫不在乎的神情,荣山再愤怒上前,已经被两侧公司员工拦住。
这番不小的动静,吸引到武吉祥等人的注意。
但他们皆明白,这已经算是龙虎山的家事,不便插手。
武吉祥看着田晋中状态完好,松气,这算是自己利用风波命的特性,成功改变了田晋中的死亡吗……
“有人告诉我,全性上山,最大目的是我……”田晋中道。
龚庆在公司的保护下,淡然点头,道:“是那个叫武吉祥的道士吧?”
见田晋中既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态度。
熟悉他性子的龚庆知道猜对了,微叹气道:“我们这段时间什么都想到了,只是忽视了……不,其实也不算是忽视,这,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莫名的人……”
田晋中询问,龚庆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张楚岚的爷爷,怀义所掌握的秘密,他必须得搞清楚,对方究竟知道多少!
在旁边的张楚岚一听到,立即精神一振,竖立耳朵,缓慢靠近,他有预感,接下来两人的对话,或许跟爷爷过去有关。
没想到龚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山上,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向您确认……原以为今天应该就是这样的机会了,不过呵,算我痴人说梦啊……”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说着,龚庆牵扯出怪笑,道:“田太师爷,从结果来看,你们赢了,既然我从你那得不到我想要知道的……”
“从我这边,您可以得到一件,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
田晋中说到这,猛地停住,眼睛瞪大。
龚庆再靠前一步,笑道:“没错……田太师爷,您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当年在您下山寻找张怀义时,途中为何会显露行踪,还有断您手脚的那伙歹人,又到底是谁吗?”
说着,他示意接下来的话,只能田晋中一人能听。
田晋中沉默,示意让周围人,包括张楚岚,张灵玉也都避开一些距离。
等人离开,龚庆靠在田晋中耳边,嘴唇蠕动,便支起身子,退到一旁,其他人根本听不清说些什么。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田晋中摇头。
“不可能么?您真的相信不可能么,很简单的,只要派人去查证一番,看看是否属实就行。”龚庆淡笑。
之后两人没有再讲话,龚庆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
荣山怒吼质问,觉得龚庆又在耍什么花样,又被徐三拦住。
张灵玉看着他背影,皱眉。
张楚岚走来,仔细观察田晋中神情,他现在看起来失魂落魄,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般,无比憔悴。
“田师爷,这事儿,我不能知道么……”张楚岚道。
田晋中听到声音,抬头看他,停顿良久点头。
张楚岚提醒田晋中,不管是谁,老天师和龙虎山一定不会放过,不过也要注意全性人使计。
田晋中笑着应声,对其他人道:“灵玉,还有荣山,你们去帮着他们处理一些事……让楚岚陪着我就好。”
两人虽迟疑,还是随公司员工离开。
张楚岚主动为田晋中推着轮椅,嬉笑道:“对!说起来,师爷,咱爷俩还没有好好单独相处过……”
“哈哈,我当然清楚你小子的小心思,你爷爷的事……走吧,先带我到处看看,边走边聊……”
……
各处残垣断壁间。
公司员工开始他们的清理善后工作,戴着防护面具,用力拖拽废墟中的残骸,时不时将目光集中在伤重人员,隐有感激。
正是因为这些人在挡着,才免得天生异能弱小的他们在前线送命……
徐四注视已经可以坐起的武吉祥,取出一根烟刚点上。
被旁边正处理自己伤势,陆玲珑看到瞪眼,伸出手将烟头掐灭:“这还有我们这些伤员呢!”
“……得!”徐四无语。
“不过说起来,武道长恐怕是这次龙虎山上最大收获的人了,竟然能将近十佬实力的沈冲击败,岂不是说明……”
武吉祥知道他的潜意思。
若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拥有已然比肩十佬实力,这太过恐怖了……
他一笑,声音有些沙哑道:“徐老四,其实说话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咱们就敞开天窗,直说了吧。”
“你我都知道,异人的修行……可以极为简单地看作类似往瓶子里灌水,而我无非就是这个瓶子,它满了,但灌入的水仍没有停下,更多的水因此溢出来,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变瓶子的容量……”
“甚至因为强行灌入,而又强行容纳的原因,我这个瓶子快碎了……接下来,可能要花很长时间修复瓶身上的裂痕。”
“所以…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我已经无敌之类的荒诞想法,世界根本不存在一蹴而就,无论哪个方面都是。”
武吉祥一笑。
徐四点头,这与他所猜想的一致。
他意有所指,提醒道:“不过天才都是有痕迹的,不能与常人一概而论,你小心了,总有“笨蛋”会觉得你的话是假的,而他们也最麻烦……”
“好,闲事说完,有人说他很想见你……”
武吉祥猜到是谁,点头道:“我动不了,将他带过来吧,其实我也有想要问的……”
王也始终守在旁边听着两人讲话。
徐四离开后,王也凑过来,简单与武吉祥说起,他和冯宝宝一起时,遭遇到全性的事情,其实他已经看出全性似乎对冯宝宝有别样意图……
想要询问武吉祥这是怎么回事。
武吉祥还没说着什么,徐四带着已经裹成木乃伊般的沈冲过来,几乎看不出原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