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眼不见，心不烦。
比比东将卷宗丢到一旁，顺手又拿起一份卷宗。
这份卷宗和前面那份不一样，这一份是圣女殿的卷宗。
而前一份则是给教皇殿的，只不过教皇殿处理不过来，移交到比比东这里，代为处理。
“这一份，总不会提到叶尘了吧？”比比东有十足的自信，打开卷宗。
一瞬间。
比比东整个人僵住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上的文字。
“圣女冕下贵安，如今海神岛失利，民心动荡，为维系人族集体利益，请圣女冕下指导属下工作，安抚民心。”
这里的内容中规中矩。
大抵是海神岛遭遇挫折了，需要她这位圣女主持工作。
如果是她的话，这里会先应允，然后再给出合理指示，让下面的人各就其职，各司其能。
但下面的内容，以及如同狗爬般的文字，却是让比比东十分恼怒。
“你的建议，我收到了，但目前事务繁忙，请耐心等待回应。”
“批复人：比比东。”
看到这里。
比比东发出阵阵冷笑声：“呵呵。”
偌大一个圣女殿，能动她卷宗的人除了小侍女，就剩下叶尘了。
自己侍女的字体，比比东十分清楚。
可叶尘就不一样了。
十有八九，这件事就是叶尘做的。
叶尘和她同为当今教皇千寻疾的徒弟。
并且，还得到了千寻疾和千道流的认可，让他从底层一点一点做起，熟悉武魂殿大小事务。
如今海神岛失利，圣女殿一时间忙不过来，作为预备役，叶尘就要替上。
帮忙圣女殿处理琐碎小事。
比比东刚想要发难，小侍女拿着红酒走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比比东阴沉的脸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思考片刻。
小侍女还是选择了走近，盈盈施礼，将红酒放到指定地方。
“好啊！”
“好你一个叶尘，竟然以我的名义胡乱批复卷宗。”
比比东拿起卷宗，刚准备前往教皇殿，质问叶尘，他是什么居心？
竟然这般给她抹黑。
小侍女闻言，立即合理利用自身优势，瞥了一眼批复内容。
小侍女心里一阵了然。
玉小刚之前在圣女殿待过一段时间。
比比东那时候还让玉小刚帮忙批复文件来着。
而这份卷宗，她亲眼看着比比东交给玉小刚处理。
就是这熟悉的狗爬字。
比起她还不如狗爬字。
就跟从小没有写过字的渣渣一样。
那么大一个武魂殿，除了玉小刚那个丈育，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的狗爬字？
要阻止比比东吗？
还是顺从她好呢？
思考片刻。
小侍女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身为侍女的职责：“圣女冕下。”
“嗯？怎么啦？有什么事？”比比东虽然十分恼怒，但还不至于失了智。
“这份卷宗，我见过。”小侍女很急。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委婉的和比比东说，这份卷宗，就是她丢给玉小刚处理的那一份。
说破了吧。
她难免遭受一些不必要的垃圾情绪。
不说破吧，她又担心比比东心一横，直接闯入教皇殿，和叶尘对质。
然后落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下场。
难。
太难了。
她就一个小侍女，让她来选择，这不是在考验人嘛。
“嗯？你见过！”比比东心中一喜，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
“嗯，我见过，那时候我亲眼看着玉小刚在这份卷宗上...笔走龙蛇，又若行云流水。”小侍女破罐子破摔，坦然道。
比比东僵住了身子。
等等。
怎么是玉小刚？
他？
他不是文化人吗？
怎么会写得出如此...让人叹为观止的字体？
还不等比比东反应过来，小侍女又补上了一句：“叶尘冕下批复的卷宗，他都有整理好，堆放整齐。”
说罢。
比比东顺着小侍女的目光。
她看到了书桌上，一堆摆放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的卷宗。
即便是比比东。
她也没有这么认真摆放过卷宗...
抱着谴责的目光，比比东拿起一份卷宗浏览。
只见上面的字体端庄秀丽，内容更是有条有理，并且字里行间的语气间满是勉励。
比比东搁自己良心而问。
她保证，就连她自己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一时间，比比东觉得暖暖的灯光落在她的头顶，她还看到了小天使在耳旁轻语。
但是，看到这份卷宗是叶尘批复的之后，比比东带着笑意的眼眸瞬间被冰寒侵蚀。
“混账！”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
比比东大骂几句之后，将那份卷宗放回原来的文字。
生怕改变原来棱角分明的模样，比比东还特地调整一下位置。
下一秒。
比比东又听到了小侍女的声音响起：“圣女殿下，还喝酒吗？”
“喝！”比比东内心烦躁，感觉一身火气无处发泄。
她喝了两瓶红酒之后，浑身发软，踉跄地被书桌绊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往前跌。
下一秒。
比比东除了头昏脑涨之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感。
她昏昏沉沉抬起头，看到了小侍女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可她偏偏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叶尘殿下说过，你喝酒很容易醉。”
“让我注意点，避免你摔倒了。”
“还有这地板，他还特地为你铺上了一层软垫，原本充满菱角书桌，现在也换成了圆角书桌...”
小侍女巴拉巴拉的说道。
后续具体说了什么，比比东忘了，只是大概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很荒唐的话。
似是接受不了。
又似是被破防了，破罐子破摔，将剩余几瓶红酒一饮而尽。
鲜红色的酒液顺着精致的下巴，一路往下滑，划过雪白的山丘，划过鲜红的樱桃，最后坠入桃李芬芳的低谷。
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作为及格的侍女。
合理的照顾人，是她成功的关键。
虽然比比东最近的行为让她不喜，此刻手里的动作也不老实。
但小侍女默默的将有关侍女的知识过了一遍，扶着比比东轻声道：
“你说你，睡着的时候那么乖，平日里就跟瞎了眼一样。”
“怎么就和我至交好友素云涛一个鬼样子。”
将比比扶回床榻，盖上小被子。
格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