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漪被韩老夫子给赶出了学堂,屋外秋风瑟瑟,早间得秋日还是很冷得,当然黄漪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韩老夫子只是让他出门罚站,也未曾指定站在哪里罚站,黄漪寻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蜷缩的蹲在了墙壁下面,不一会的功夫,竟然又让他睡着了,不过还没睡多久,边上被被人直接给拍醒了。
“姑爷,姑爷,醒醒,醒醒,大少奶奶有请!”丫鬟看到了黄漪上前对着黄漪不客气说道。
“嗯?”黄漪眉头一皱,少奶奶?他的那个小舅嫂子?“可是有什么事?”他和她这个小舅嫂子可没有任何的交集。
“姑爷去了就知道了!”丫鬟虽然嘴上上喊着姑爷,可是一点没有对待主人的那种客气。
“好!”黄漪想不出发生什么事,索性就不去想了,去就是了,总好过在这里吹风,
黄漪跟着丫鬟一路走到了主院之中,黄漪前世也是去过大好河山的各种园林,但是相对比何府来说,虽然没有皇宫大院的那种奢华尊贵,但是却也是少有的繁荣了。
一目十行之下,但是别有一番的趣味。很快主院的前走廊就已经到了,微微一扫,这主院之中人还真不少呢。
除却他大嫂以外,两个熟人徐九,赵成也在此,本来丫鬟是要这三人一起的,不过黄漪被罚站了,丫鬟找了半天才找到,徐九和赵成便先一步到了,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看着长相和徐九有七分相似,黄漪脑子一转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定然是二人告状了。
玩不起啊,竟然告家长。
“跪下!”黄漪刚刚踏入了府中那边便有一个老妈子冲着黄一次大声的喊道。
若是之前的黄漪可能听这一嗓子他就跪下来了。
可是现在的黄漪可不是之前的他了。
“你在和我说话?”黄漪玩味的看着那边的老妈子提问道。
除了祖宗父母,他黄漪还真没跪过什么人,更别说一个一看就是府中仆人的老妈子了。
“不是你,是何人?跪下!”狗仗人势,能够在府中冲着黄漪大吼的足以知道这个老嬷嬷并不是什么低等的家仆。
“跪谁?”黄漪不但没有胆怯,反而一步步的朝着前厅逼迫了过去。“跪你吗?你也配?”
他黄漪是混吃等死躺平不错,不过要是被人欺上头了,他黄漪也不是好惹的。
“自然是跪大少奶奶!”老嬷嬷脸上恼怒的神色浮现在面上,张扬跋扈习惯了,院子里面除了主家之外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不听她的话。
黄漪没有回话,和这种家奴过分的计较只会失了自己的身份,而是看着那边坐在主位之上的他名义上的大嫂子。
“长兄若父,怎么,我这个做嫂子的就不能让你跪了吗?”院中少妇语气虽然轻但是口气却是不小。
“黄漪见过大嫂!”黄漪不正面回应而是先朝着那边的抱拳低头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理亦无所问,知己者阕砻。良驹识主,长兄若父!嫂子让跪,自然可跪!””
黄漪用的是是孟子里面的,这周遭可都是女人如何能够懂。不过他们大概懂得意思就是黄漪应该认栽了,一个个趾高气昂,一脸鄙夷的看着黄漪,等着他下跪出丑。
看着他们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嘴脸,黄漪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即来了个转折。
“大嫂唤我前来,难道,难道!”黄漪用着一种急促的语气说道。
“难道什么?”那边老嬷嬷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难道岳父大人他?他?他?”黄漪故作惶恐“小婿不孝啊!”当即就要装着哭了出来。
黄漪的演技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听出来了其中什么意思?你大嫂想要他这个姑爷跪下,还要拿出长兄如父来说话,那么黄漪就用父这个词语去挤兑她,老爷还在呢?你就想当这个家里的父了?莫不是老爷走了?
“住口!”即便他这个大儿媳也不敢这样编排自己的公公。
听着这个便宜大嫂恼怒了,黄漪这才收起他的演技,笑吟吟的看着
她哪里不知道黄漪是故意的。
“你可知错!”少妇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子心情这才开口质问道。
“何错之有?”黄漪语气淡然,刚刚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也被黄漪给收了回去。
“今日,你是不是又去和人赌博了?”少妇冷笑了一声,本想给黄漪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被黄漪秀了一波,倒是忘了正事本末到位了。
“未曾!”黄漪根本就不承认,抓人抓奸,抓奸要在床,能矢口否认的,黄漪绝对不会承认。
“好一个未曾,那我问你,为何这徐家子会告状告到我这里来!”少妇一拍桌延,倒是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黄漪还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输不起来告状,那也得直接抓住现场,他黄漪即便被抓现场,他也能有一百个理由去狡辩。
“姐姐啊,姑爷都这么说了,您也不用为我家那小子做主了,毕竟我们怎么说也是家仆,如何能够叫主家定罪呢!”不得不说女人演戏起来,比之男人那是天生的优势,徐家母一副摸着眼泪的表情越发的激怒着少妇。
“好啊!好啊,已经翻了天了,看来我这个嫂嫂已经是管不住你了,那好,来人,去把老爷和进哥儿一起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嘴还能倔强到什么时候!”少妇本意只要黄漪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一来可以给徐家母一个交代,这二来也算是小惩大诫一番,谁知道黄漪竟然软硬不吃。
不出一会,便见一人风风火火而来,黄漪都不用回过头便知道,来人正是他的那个岳父大人。
“孽畜,还不跪下!”老丈人一来当即对着黄漪就是一顿呵斥,一看就知道,来人定然已经在路上给老丈人说过什么了。
“小婿,跪拜岳父!”老丈人来了,黄漪也不能摆谱了,长者让跪,那就跪吧。
“你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糟践的货色!你父母如何能生下你这样的孽种!”黄漪的老丈人的嘴里可没有什么好话,本身让黄漪入赘,就让他很是腌臜,毕竟他何家也是大户,若是没有黄家之事,他何家女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岳父大人,小婿即便有错,也错不在父母,您过了,更何况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一面之词,您就定小婿之过?”黄漪索性站了起来,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岳父,不给面子不就是老棒子嘛?再加上黄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黄漪虽入赘何家,但是我黄家上下也是为国为民出过力流过血,祖上也是国之楷模!如若您一定要羞辱黄家,那么黄漪只有一死方可洗去黄家之耻!”
黄漪的话语铿锵有力,黄家虽然没落了,但是黄家以前的子弟还是有的,黄漪这般处境他们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何家的家事,可是一旦得知何家明面上羞辱黄家,何家即便不伤筋动骨也要遭遇各种麻烦。
“老爷,切勿生气,儿媳已经把二老爷家的进哥儿叫来了,任凭他如何狡辩,当面对质就是!”
何进今日可算是遭了瘟了,他刚下了族学,准备到外面玩耍,还没能够玩得尽兴就被家中仆人给叫了回去了,至于何协少妇根本就不想叫,那是私生子。
“老爷,进哥儿到了!”何进这一路之上可是把黄漪给骂死了,以前都是他们坑黄漪,没想到这次竟然被黄漪给坑了。
何进这一进大厅之内,看着那边乌泱泱的一帮人,当即双腿一软就要跪倒了下去。
“大爷,大嫂!”何进才是黄漪岳父说得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常言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能都不要问,何进就能够主动把一切给交代出来,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何进,大嫂且问你,昨日你是否和人在东院之中赌博了!”何进虽然是小妾生的,但是怎么说那也是二老爷家的,也算是有着名分的,所以少妇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对着何进问道,
何进瑟瑟发抖,他这嫂子虽然不是亲大嫂,却也是差不离,这大嫂是府中负责用度的,不说老太太交给她的权限,就说她给何进一点小鞋穿一穿,何进就没有现在这么潇洒了。
何进抬起头看了看边上镇定自若的黄漪,又看了看跪在外面的一同赌博的几个人,当即头就一低,用一种蚊子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哼了一声。
“你可看清楚,黄漪可在场!”少妇丝毫不饶的问道。
“嗯!”还是那个蚊子的叫声。
“孽畜!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嘛!”大老爷直接一声令下就要让人拿下黄漪。
“我自然在场!”黄漪瞟了一眼何进,他自然知道现在狡辩不了了,指望何进扛下来,不如去靠一头猪。
“承认了就好!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老爷子椅子一拍当即就要把黄漪给拉下去。
“怎么?岳父大人,又想把我杖毙吗?”黄漪嘲讽似的对着自己岳丈说道,这几日的噩梦可是刻苦铭心啊,还没等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立刻加了一句“我在场就一定参与赌博了吗?”
“你不参与赌博,我家小子怎么敢拿府中用度!”徐家母甚是狠毒,立刻就要给黄漪定罪。
府中用度?黄漪这才明白了过来,按道理说这赌钱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徐家子和赵成能告状,基本上他们也跑不掉,黄漪挨打,他们就少得了板子了?
能让他们不怕挨打来告状原来是涉及到了府中的用度钱,看样子昨天赢的钱不干净啊。
黄漪眼珠子一转当即有了想法。
“我只是帮助进哥儿,不想他被某些人带着外人坑骗罢了。”参与赌博和帮助进哥儿可就是两码事了,黄漪看都不看那边的徐家母,而是义正言辞的来了一句。
“二老爷,陈姨娘到!”就在众人还在僵持的时候,院外小厮唱喊道,那是又来了其他人。
走在前方的是和黄漪的岳父有着七成相似的人,此人正是府中的二老爷,同样也是何府之中官职最高之人,何府可是祖上留下的爵位,嫡长子可继承,也就是黄漪的岳父是侯爷,而那边的二老爷虽然未能够继承爵位,可是府中老太太最是疼爱二儿子,是已给二老爷的官职反而比之大老爷还要大上一番,府中的大事都是二老爷负责对外社交。
“娘!”何进早就已经被吓成了鹌鹑蛋了,一看到他娘来了,像是找到了救兵一般,不过随后看到了他娘亲身边那个严肃的身影,立刻又吓得缩了回去。
“娘在呢,娘在呢!”陈姨娘虽然是二老爷的小妾,但是怎么说也是长辈,少妇立刻见礼,唤了一声姨娘。
“二弟,你怎么前来了!”大老爷看到了来人当即眉头一皱,穷人疼大儿,富人家自然就喜欢小儿子。
他看到他这个弟弟,可是没有多少的喜色,虽然是一母同胞所生,但若不是他是嫡子,可能这爵位都不会是是他的,更何况弟弟还比自己优秀一点。
“大兄!”二老爷朝着自己的兄长抱了抱拳,“刚下衙堂,听闻我那小子又犯了错,这便前来瞧瞧!”
二老爷说罢,便看向了场中,黄漪那一身臭皮囊还真的挺让人眼前一亮的。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二老爷不由的摇了摇头,无世家之基础,又有入赘之时,再加上他在院中对黄漪的事情有所风闻,倒是浪费了这一具好皮囊了。
众人招呼完毕便继续刚才的事宜。
“府中给进哥儿多少体己钱?”黄漪问着那边的何进的母亲。
“一月一两三钱!”何进可是陈姨娘母凭子贵的,即便不是嫡长子,也是给何进留下了子嗣的,所以陈姨娘对儿子格外的上心,多少用度自然之道,
“敢问三娘,进哥儿可曾去过青楼!”黄漪依旧不依不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
“自然不曾!”何进的母亲恼怒的说道,若是说何进去青楼,按着礼数可是被打死的节奏,这黄漪还想拉人下水。
“进哥儿不曾去青楼,一月一两三钱,府中吃喝用度也无须进哥儿用钱,可是三姨娘可知道进哥儿这些时日一共从协哥儿那借走了几何钱吗?”黄漪终究还是把何协给拖下了水。
“什么?我家进儿和那个私生子借钱?”三姨娘一听先是一惊,随即讥笑了起来“不可能!”何进的用度可是比何协好上太多了。
“足足有四两多!”黄漪也不容三姨娘狡辩
何协只是府中的一个私生子,一个月比之何进还不如,私生子最终是要分家的,他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以后的用度,何进和黄漪都和何协借过钱,何进和他借钱,自然要记载下来,甚至于让何进和黄漪给打欠条。
黄漪从怀中掏出了写着何进借钱的欠条,白纸黑字不容狡辩。
“倒插门,你哪来的借条!”何进直接朗朗了起来,这借条是他写给何协的,黄漪怎么会有。
黄漪白了何进两眼,这借条里面有何进的也有黄漪的,他顺手就从何协那边偷回来了,本来只是想把自己的借条给毁灭掉,再把剩下的还回去,却是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作用。
“恐怕进哥儿不单单从协哥儿那借,甚至于府中其他各位平辈长辈也是借了不少吧!”
“逆子!你借了多少!”二老爷可不像大老爷,他信奉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比之大老爷有过之而不不及。
“一共,一共,一共18两!”何进一下子被吓哭了,缩在赵姨娘怀里,这倒插门此仇他进大爷记下了。
“府中是缺你吃还是喝了,你竟然借出去了十八两”说!你到底借了这些钱干嘛去了!”那边二老爷当即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陈姨娘都快恨死黄漪了,老爷这般生气,恐怕这一顿打是跑不掉了,甚至于还可能让老爷对何进有着朽木不可雕的想法,那可就完了。
“二叔,此事不能怪进哥儿!”黄漪站在一边他才不管那些怨毒的神色。“进哥儿年岁小,乃是被奸人所带!”说着黄漪便把目光投向了那边的徐家母,徐家母顿时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
“而小婿正是看不过有奸人蛊惑把进哥儿带上歧途,这才出面相助!”黄漪的话语重深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