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正厅之中,那宴会依旧在持续着。此时已然快吃到一半了,那边张升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只见他快步走向前,对着府上的两位老爷以及一众坐在主桌上的人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老爷,差不多到时候让小辈们献礼了!”
何奎和何斌一同将目光投向了郑凯大学士,只见郑凯大学士豪爽地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说道:“你不用看老夫,今日这府中乃是你的寿诞,按着你侯府的规矩来!!”
何奎冲着那边的张升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张升便迈步走到了中堂之上,挺直了腰板,气运丹田,大声地呼喊了起来:“寿宴中,诸子献礼!”
郑凯家中子嗣并不像何府这般众多,所以在他自己的寿诞上,一半也不会出现这种子嗣献礼的状况,因而他对这何府的献礼倒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祝父亲,大老爷,侯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众小辈听到了张升的话语后,赶忙地站起身来,齐刷刷地朝着那边的大老爷何奎跪拜了下去。
“何府大房大少爷何乐送红珊瑚一支,祝父亲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何乐正是何奎的长子,只不过其外放为官,但即便如此,在父亲大寿之时,所送的礼物却是丝毫不少。
那红色珊瑚极为绚丽夺目,美不胜收。其色泽鲜艳而浓郁,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艳丽,每一个枝桠都舒展自然,形态优美而别致,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散发出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当真是十分美丽。
“何乐大人,现今应该是为一县之尊吧!”郑凯转头对着何奎问询道,“这外放为官,却还时刻想着你这父亲,当真是大孝啊!”
“也就一个县令,这小子却又不知道节俭!”何奎佯装嗔怒地笑骂道,那红色珊瑚一看就知晓虽然并非价值连城之物,但起码也是价格不菲的,“用府中用度来献礼于我!倒是让大学士见笑了呀!”要知道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又能有多少呢,何乐能够买得起这红珊瑚,必然是胡圆儿在背后给予了支持。
“何府大房大小姐何云送龙泉宝剑一柄!祝父亲高乐,为国为民开创父辈辉煌!”原来这一柄龙泉宝剑乃是出自黄漪那便宜夫人之手,她向来不爱女装反倒偏爱武装。
那龙泉宝剑一经拔出,瞬间寒光四射,那凛冽的光芒仿佛能将空气都割裂开来,当真不愧是一柄好剑。何奎本就是勋贵侯爵,对于这样的利器自然也是十分满意,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古有花木兰,今有何府大小姐何云啊,侯爷有福咯!”扬州知府也是笑着抱拳对着何奎恭喜道。毕竟在国朝,女将毕竟是少数,而这何云凭借其独特的行径在众人之中也有着不错的名声。
“跟着秦大将军,本侯都已经些许年不见她咯!”如果说何奎对黄漪就像是那寒冷刺骨的寒冬腊月,那么对何云那绝对就是如温暖宜人的三暖春风一般。
“何府二房二少爷何玉送汉玉扳指一枚,祝大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高乐长乐!”何乐、何云还有何玉都是嫡子,皆为正夫人所生,所以他们的献礼必定是排在前面的。何玉是何斌的二儿子,而何斌的大儿子早夭了。
“二弟,你又让玉儿破费了!”何奎说道。何玉出手的汉玉扳指,那可是实打实的落到了何奎的口袋里。这一看就知道是古时名将所用之物,价值不菲。虽然比不上何乐的红珊瑚那般珍贵,但何乐的钱不也相当于是何奎自己的钱嘛。
“大哥大寿,做小辈的自然要喜庆!”何斌笑着说道。不管家中的财富都是由他的夫人胡夫人所把持,他虽身在勋贵家庭却选择做了文官,把文官那些阴谋诡计没学到多少,倒是把文官的那种清高给完全学会了。对钱财没有多大的兴趣。
剩下的一众子弟,有的送玉佩,有的送小金桃,还有些旁系子弟由于没有那么多钱,送的也都是一些个经络绸缎之类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稀奇之处。
何进也跟着送了他大伯一个金桃子,其个头比之旁系所送的要大一些,而这个钱自然是他姨娘给出的。
“何府大房少爷,何谐送画卷一副?”张升读到何谐的献礼时愣了一下,因为通常送画卷都会加上某某某谁画的画之类的信息,然而何谐所送的上面却只是写了一个“画卷”,连个具体的介绍都没有。不过张升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唱读了起来,“祝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刷得一下!”张升迅速打开了手中的画卷,将其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原来,这只是一副寿星像。张升也是知晓何谐只是大房的一个私生子,由于其母亲早逝,这才被接到府中。往年他都是赠送一些个不值钱的环佩之类的东西,今日送的这画卷同样也是不值钱的。
若是名家画作,众人自然会高看一眼,张升也会把礼物送上前给主桌的一众人等观赏,但是只是一个寿星画张升却是一动不动,只是打开了一下,就准备把他合拢起来了。
那边的何谐在唱到自己的献礼的时候也是抱着激动的心情,可是看着张升的动作,那激动的心情也是落了下去。
张升刚想把手中的画卷给放下,却是突然被一个嗓子给阻止了,“慢着!”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将目光投射了过去,定睛一看,开口的竟然是郑凯大学士的关门弟子韩玄。
众人都十分不解地看向那边的韩玄,他身为郑凯大学士的关门弟子,在众人觥筹交错之时,大家也都是主动凑过去跟他说话,而韩玄向来也是礼仪得体地一一回应,却从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却没想到此刻他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