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很清楚，那道声音来自城外极远处，不是人声，而是一声妖魔的嘶吼。
“这便是妖王的威势？”
薛阳脸色微白，就像所有武夫都能感觉到那道嘶吼的威势一样，他也不会例外。
“听声音不是蛇窟的蛇王，是千岳山的那头猿猴。”
伏元站在薛阳的身边，神情凝重。
听着这话，薛阳立刻反应过来，那蛇王并没有去边关，而是叫了另一头妖王过来。
“大人的意思是城外现在有两头妖王？”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说着。
伏元沉默地点点头，心想难怪祝浩要让我带着林昭离开，原来是早就预见了现在的情况。
如果是他去一对一的话，那肯定能够护住白水城，但两头妖王一起出现的话，他恐怕连自保都难。
“那头猿猴离开之后，千岳城那边的山一安肯定会有所察觉，他应该正在赶过来。”
伏元缓缓说着，心中却在沉思祝浩离开前的命令。
救一人而弃一城，属实难以抉择，尤其是白水城这座故乡之城。
薛阳立刻说道：“那属下这就去让人做好准备，等待山天人的支援。”
闻言，伏元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打算违抗祝浩口中的大胤王命令。
“那两头妖王是在对我宣战，等下我去拖住他们，你让其余人拦住攻城的妖魔，然后你去带着青阳君世子离开。”
“千万不要暴露你们两人的行踪，那两头妖王此行就是为了抓住他。”
薛阳不清楚伏元为什么知道妖王的来意，但他还是重重点头，说道：“属下这就去碧落院。”
“不是碧落院，是那个林昭。”
薛阳赶紧追问道:“镇妖司当中的林昭？”
“对，他才是真的青阳君世子，碧落院那只是一个诱饵。”伏元说出了真相。
听到这话，薛阳也不再隐瞒，立刻回道：“林昭并不需要我的保护，他早已经是上三品修士。”
“你说的可是真话？”
伏元眉头微皱，现在明显与祝浩所言对应不上。
薛阳点头说道：“是的，我亲眼所见。”
城外又是一声嘶吼。
伏元来不及深思，直接说道：“那就让他一个人离开，就说我做不到暗影卫那样绝情。”
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薛阳也立刻飞了出去。
……
……
碧落院。
阳光被树荫遮蔽，树叶被嘶吼震下，慢慢落在青石绿草上。
孙羽书安静坐好，慢慢品着清茶，他的仆人老何却在对面站着，神情纠结。
“有话就说吧，不要憋出毛病了。”孙羽书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闻言，老何开始劝说道：“公子，你可是老爷留下的唯一血脉，真的要去吗？”
老何现在还是不理解孙羽书。
他现在年纪正好，属于人生中最好的时刻，明明只需要说句不想，就能躲过这个必死的差事。
可他却偏偏答应了那个祝浩的话，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老何很不喜欢那个青阳君世子。
自从那日在镇妖司见过一次后，老何就去偷偷打听了关于他的消息。
刚开始什么都没打听到，直到过了许久才打听到消息。
一人出城，一个多月了都还没有回来，甚至连他的妻子都没带走，天天在院子里发呆等他回来。
在老何看来，那个青阳君世子明显是怕了，自己先一个人逃跑了，这样的人怎么配让他的公子以命换命。
思及此，老何隐隐有些恼怒。
他直接说道：“那个青阳君世子也不像是好人，没必要为他而死。”
祝浩对孙羽书说过那九头妖皇魔皇，所以孙羽书现在很清楚，如果他不被抓过去，接下来就有可能死更多人。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为他而死，是为了其他事情，你也别再说什么，先去找个地方躲好吧。”
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什么信心，如果城破，老何真的能活下来吗？
或许，他可以早点出面。
“走，去找薛阳统领。”
孙羽书清楚伏元现在抽不出身，只能去找薛阳商讨刚想出来的办法。
老何有些不安地问道：“是去说明事实吗？”
“不。”孙羽书站了起来，朝院门走去，“是一个能让你们活下来的想法。”
老何深陷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
……
城里城外很吵闹，有的人想逃出去，有的人想躲进来。
薛阳还没离开镇妖司，还没见到林昭，便被于笃行和铁余拦了下来。
“伏元天人最后说了什么？”
于笃行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只是夹杂了一股颤动，好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冻住了。
但他自己，包括薛阳和铁余两人都清楚，是因为内心恐惧的原因。
薛阳看了看周围，用眼神示意去暗室交谈。
“你们先去维持秩序，我们稍后便来。”
说完，三人便走进林昭第一天待过的暗室。
灯火点燃。
随着灯油的气息溢出，昏黄的灯火开始摇摆，三人的影子也映在墙上。
薛阳直入主题，简单说道：“城外有两头妖王，伏元天人不一定能拦住他们，我们只能等千岳城的那位天人过来支援。”
铁余和于笃行的表情极其凝重。
他们倒是勉强能与大妖交手，但若是一堆大妖入城的话，怕是谁也活不下来。
“千岳山那边的大妖过来没？”铁余问出了心中疑惑。
薛阳摇摇头，说道：“不清楚，但一切都按最坏的打算做好准备吧。”
“城里有人想出去，城外有人想进来，开城门就会太过鱼龙混杂，说不定就有妖魔趁机进城。”
于笃行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开城门，你们怎么想？”
薛阳眉头微皱，心想如果让林昭一个人离开会有些显眼，如果一群人离开那可能就没那么显眼了。
他点头说道：“开吧，让对白水城没信心的人离开，免得到时候爆发内乱，说不定还能让那群被妖魔策反的人离开。”
“不过只能开两个城门，你们一人守一个，小心一点。”
听到薛阳说的两个城门后，铁余肯定地点点头，但于笃行却察觉了异常。
他直接问道：“那你要做些什么？”
“完成伏元天人交代的事。”
薛阳的神情极其严肃，他也很想让林昭出手帮忙，但根据伏元天人的语气来判断。
如果林昭被抓，可能后果比白水城破还要严重，那样明显不是个好抉择。
“那好。”三人不再说些什么，都快速走了出去，各做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