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齐知春一大早的从修行中醒来,心中阵阵欢喜。
“终是洞微了!”
如此想着,他走到屋外,行于主屋之旁,便见到了已经醒来的齐文仁,正在院子里来回走着,活动着身体。
看着一脸笑意,有话想说的齐知春,齐文仁心中一动,大抵也是猜到了些许。
“这笑呵呵的样子,可是突破了?”齐文仁继续在院子悠悠晃晃地说着。
齐知春眉眼一弯,浅浅一笑,道:“对,这段时日早就有突破的征兆,昨日间也是水到渠成了。”
齐文仁点头,也是感到欣喜,笑骂一句:“好小子,今儿你做饭!”
点着头,青年不曾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走入厨房。
未几,许清婉徐徐而来,齐知夏也在不久之后进到屋子。
齐知春先将做好的饭盛出两碗,端着两小碗菜和一个馒头送到前院,分给了荣青玄与孟丹秋,后便回于厨房,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起了饭。
齐知夏夹了菜,配着馒头吃下,又喝了一大口饭,只觉舒畅,后看着齐文仁,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爹,有件事却是没来得及给你说,昨日间,若初的师父又来咱家了,他给我和知春哥说,今后梦泽一带,之前的秦、晋、宋、楚四地,都要归咱家来管了。”
那正用着饭的齐文仁手中忽地一顿,遂放下饭碗,望着神色平静的齐知春,又瞥了一眼面带笑意的齐知夏,不由得无奈的长吁短叹起来。
“你俩啊,这几天可是又瞒着我干啥了?”
齐知夏听得此言,眼珠滴溜溜一转,稍稍端正了身子,启口说道:“唉,爹,瞧你这话说的,我与我哥就那般让你不放心么?这地界划分之事,可莫要当真怪我俩瞒着不说,此事说起来,还得从前几日的楚家说起。”
齐文仁嘴中嚼着菜,颔首以应,静静的听着。
许清婉亦是竖起了耳朵来听,这几日在饭间,虽说她未曾多言,却也从几人对话中听出了这修行一事凶险万分,当下也是越发关心起这上头的事情,只恐自家知春又不小心招了什么险事儿。
只听齐知夏缓缓道来:“要说此事儿,亦算咱家福泽深厚。我与知春哥乃是昨日方才知晓,那楚家灵石矿脉一事,竟是瞒着洞天而行。昨日间那洞天知晓后,便十万火急地赶来,言称已给楚家施以惩戒,并告知我二人,从今往后这梦泽一带,皆归咱家所属了。”
许清婉在一旁听着,那不停搅动饭食的筷子亦是缓缓停下,心下稍安。
齐文仁听着只是颔首,心中却是不禁微微一惊:“楚家……若初的师父……惩戒……”这简短的数言在他脑海中不停盘旋,再加之种种细微的异样,以及昨日若初的到来,他低垂着眼帘,心中有了猜测,却并未道出,只是又喝了口饭,缓缓言道:“那便甚好。”
看着并未多言的齐文仁,齐知夏反倒有些心绪不宁,觉着多少有些不惯,总觉着饭桌上的氛围都变得怪异起来,遂不再多言,闷着头吃着饭,期间还不时地瞅瞅桌上几人。
饭毕,齐知春收拾饭桌,齐文仁推门而出,去寻许闻水以及在村中、结交的几个老友下棋去了。
齐知夏闲着无事,便行至前院,观荣青玄和孟丹秋修行,期间他不时地插上几句嘴,倒也觉悠哉有趣,心情大好。
许清婉近来有了身孕,往昔之时,闲着着实无趣,她还会去洗洗裳,扫扫院子里的地,如今之际,家中诸事皆被齐知春包揽,平日里便是想去扫个地洗个裳都会被齐知春拦下。
这段时日有些时候,齐知春难以在家中,孟丹秋和荣青玄亦会前去帮忙扫地洗衣。齐文仁每每见之都笑骂着阻拦,称在家中不必他们来干这等杂活,自己来便好。
可这两个小儿亦是精明,虽说主家如此言说,却断不能真的啥都不做,反倒平日里更为勤快,让齐文仁瞧着总是哈哈一笑,在外头亦总是夸赞二人,言称见着这俩娃娃就如同瞧见自家孙子孙女一般。
荣家在村中地位亦是愈发高了,已然慢慢有了成为齐家第一、许家第二、荣家第三的势头。
齐知春收拾好了厨房,擦擦手,在前院溜达了一圈,和齐知夏又说了几句,便离开,而后行至后院,乃至屋内,就见着发呆的许清婉。
瞧着归来的齐知春,许清婉心中一喜,眯着眼笑着,“夫君,可是忙完了?”
齐知春笑着答是,在床榻一侧坐了。许清婉瞧着心头一喜,却未表露出来,只是抿着嘴,手指头搓着衣角,语气有些急切:“那……那夫君若是无事,可能继续讲讲你上次说的那话本?”
齐知春点头,暗自思索,而后开口言道:“清婉你且听好,此次乃是该讲: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之后且说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
齐知春说着,许清婉仔细聆听,一双眼眸不时地眨呀眨,心中只觉有趣,可又听着,却不禁觉着这贾宝玉好生蠢笨,怎的这般明晰之事,都听不明白,最后只感这贾宝玉坠入迷津,今后怕是再难开悟,心中不由叹息。
一上午的时光就这般过去,齐知春再次前去做饭,不料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齐知春正欲前去,却见从后院出来的齐知夏,二人相视不语,一同往大门处行去。
荣青玄坐在前院中,听闻了敲门声,率先行至门前,问道:“是谁?”随之一片沉默,仔细听去,竟能听见丝丝沉重的呼吸声,随之又是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孟丹秋在一旁瞧着,给他使了使眼色,其点头回身,向着院内行去,没几步便迎面撞见了齐知春、齐知夏二人。
荣青玄年龄虽小却甚为聪慧,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道:“二位师父,门外那人敲门却不应声,怕有古怪。”二人点头,行至荣青玄身前,来到大门旁。
悄悄地运转自身的灵气,齐知夏推开了大门。
但见映入眼帘那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只是其上竟布满了一层尘垢。细细嗅去,竟能觉出丝丝缕缕的血腥之味。
再瞧这少年,双目泛红,眼神空洞无神,就那般直直地杵在原地,恰似失了魂一般,好不凄凉模样。齐知春与齐知夏只觉这少年人瞧着似曾相识,却又带着几分陌生之感。
于是齐知春不由地心生好奇,上前半步,开口问道:“敢问公子究竟何人,怎如此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