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梨花,自天而降。
齐府之内,齐文仁先是恭恭敬敬的给法玉上一香,随后齐知春、齐知夏二人拜于法玉之前,口中言道:“齐家子弟齐知春、齐知夏,恭而敬请玉琼鉴之,当静守本心,奉命修行。”
法玉宛若之前一般,未有任何反应,二人拜完之后,三人一同退出了祭祀之地,回于了屋中。
这三年的时间在这眨眼之间便已经过去,如今的齐家已经将自家的房屋修的不知大了几何。
齐家现如今在这村的正东之地,朱红色地的大门矗立着,白雪飞飞,落在这门前,正上方那齐府二字颇为耀眼,路过门前的村民们都不禁的望着,眼里闪过许多的向往之意。
一大早,许闻水便带着一小辈来到了齐府门前,小心的扣了几下门环,只见没多久,大门被缓缓推开。
三年的时光,齐知春早在两年前便是踏入了凝气明我境,随着突破,他也得到了一名为【炎阳咒】的术法。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他离那洞微境也是越来越近。
这凝气境有六个小境界,分别是明我-洞微-观心-立命-破障-真我,如今的齐知夏已到了那洞微之境,一身灵气也是更多了。
这六小境中,观心与真我境是最难突破的,其余之境界,只需积攒灵气,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至。
如今的齐知夏在洞微之境已一年之久,却迟迟没突破那观心境界,现今更是越发的发奋,整日于自己院中,除去吃饭之事,便很少外出了。
齐知春却是知晓自己天赋本就比不上自家弟弟,平时反而除去必要的修行之外,也经常出走在这村落之中,和村里许多人都打好了关系。
村中许多人也都知晓,咱这梦泽村中的仙人爷爷是个好脾气的,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十分招人喜欢。
许闻水看着那开门的齐知春,越看越觉得满意,一张脸笑的挤在了一起。
二十多岁的青年本就长得清秀,三年时间过去,其发也是长至了腰间,再随着他踏入修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更加使他看起来不凡。
躲在许闻水身后的许清婉眼神微闪,不再看他。
“原是许爷爷,快快请进!”
许闻水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只觉得万般满意,于是笑呵呵的点点头,随着齐知春一同走向了院中。
齐知春走在前头,同着许闻水说了一路的话,二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待客之房,齐文仁早已备好了茶水,望着走进来的三人,看了一眼齐知春,目光微撇,扫了一眼那身后的少女。
后笑呵呵的开了口:“许老哥,新岁安康啊!”
许闻水听着心中乐开了花,也是急忙的道:“齐家主,新岁安康啊!”
齐文仁只是笑笑,来回看了几眼许清婉,笑着开了口:“哎,这说了多久了,别什么家主不家主的叫了,这以后,您这还是我的前辈了呢!”
许清婉现今已是桃李年华,前两三年的时候这许闻水便早已暗示了许多,想着将她给嫁进齐家,齐文仁当时听到那少女的岁数,只觉不合适,便硬是拖到了今天。
但毕竟对着村里人来说,十五六,十六七正是那结婚的好时候,再往后过几年,都算是大岁数的了。
许闻水也是心里有些许的慌乱,就怕齐家看不上自家姑娘,中间也是来过几次,想探探底,怕自家姑娘被耽误了。
直至去年时,得到了齐文仁的点头,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齐知夏一求法,到如今还真没想过这结婚一事,齐文仁的岁数也越来越大,心中也越发的想看到下一辈的人,便在去年的时候,让齐知春和这许清婉见过几次。
二人也是相互很是满意,齐文仁便告诉了许闻水,等那来年之春,再谈此事。
如今这正是新春之际,许闻水一颗心却已是忍不住,带着许清婉来到了齐家,拜个年,正好商讨一下婚事。
“哎,这怎能......”许闻水有些惶恐,虽说这齐家人都很好说话,这三年过去,两家虽说变得熟悉了很多,但归根结底,他们可是仙人,而自己却是凡人。
这仙凡有别,自己是万分不敢想的。
看着惶恐的许闻水,齐文仁心中又是叹气,急忙打住,“许老哥!你这要是不改口,可不太行,咱家这小辈以后该怎的称呼?”
许闻水听着脸色稍微涨红,左看看齐文仁,右看看齐知春。
齐知春笑着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他心中一横,缩了缩脖子,壮着胆子说了句,“齐老哥!”便不再多言。
齐文仁听着也是笑笑,知道这不是一日两日所能改变的,便看向了许闻水身后的许清婉,“清婉,可喜欢我家这小子?”
许清婉听后埋下了头,脸色飞红,连着闪躲几次,未曾多言。
只是微微点点头,从袖口的口袋中掏出了个玉佩,红着脸给了坐在一旁的齐知春,然后羞怯怯的走出了屋子。
齐文仁看着连连点头,许闻水一张脸早就笑的挤在了一起,看着同时出了屋子,去寻许清婉的齐知春,心中只觉得今日这一趟来的太值得了。
心中微定,看着齐文仁,小心开口:“齐…齐老哥!那这婚礼一事……”
“等这年过去,到那仲春二月,可是如何?”
“好!好!”
二人又是互相聊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许闻水才笑呵呵的带着许清婉出了齐家。
许闻水路上走着,只觉得雪都变得更柔了,微冷的天却怎也无法熄灭他心头的火热。
齐知春将二人送走,再次回到了客房,拜别了父亲之后,独自去向了自己的屋内,打坐修行而去。
晚冬的雪还在下着,齐文仁一人坐在院中,躺在躺椅之上,悠悠然的望着天边。
恍然之间他好似回到了儿时,那时也是住在大院之中,家中兄弟姊妹,叔叔伯伯都还在。
那时过年,可以说热闹非凡,几个兄弟姊妹们在村里到处跑着玩,父亲叔叔们在家里打着牌,晚上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可直到那事儿过后,分家的分家,跑到外地的跑到外地,留在村里的便是没了几人。
如今天地间又发生了如此变故,还在世的又能有几人?若不是自家得了法玉,此时又是何样?
想着,他那已不再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愁容,一双眼呆呆的看着院内的飞雪,竟有一滴泪从眼角不甚滑落。
急忙的擦了一下,看着这空旷的大院,不禁的轻轻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独自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