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晋升会顺利召开,弟子们都跃跃欲试。这场大会是寒霄阁四院的弟子晋升的好机会,也是一个考察。外门的弟子也可以成为门内弟子,分配到各院,下发腰牌,就成了正式弟子。
主位上,李云潇难得没有着红衣,而是一袭白衣,用一条白色丝带竖起马尾,风吹来,飘飘欲仙。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二位护法和四位院主。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忽然,有心腹大喊:“阁主,不好了!”
李云潇蹙眉,示意众弟子停下,起身走下台:“冷静一些,何事?”
心腹声音颤抖:“阁主,腾云山被不明山匪袭击,除过在外云游的沈先生和石大哥,无一生还!”
李云潇听完,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白衣,晕了过去。
冷眠立刻冲了上去,接住了他。
护法院主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佣上来,却被冷眠喝退:“退下!传本院口谕,即日起寒霄阁暂时闭门谢客,等阁主醒来,再做打算;众弟子回到院内,听院主安排,阁务院由副院主主持,二位护法请安排主持外门弟子与客人,副阁主令在此!”
众人都知晓李云潇与冷眠的关系,加之副阁主令,不得不从。
左护法吴绍京将昏迷不醒的李云潇送回房间,又请了大夫,冷眠一直守在李云潇床前。
大夫说:“李阁主身体无恙,只是大喜大悲,一下气急攻心,才晕倒的。但是李阁主有天下无双的画堂春,不日便会醒来,请冷院主不必担心。”
得知李云潇并无大碍,送走了大夫,望着昏睡着的他,微微出神。
未时。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将冷眠拉回现实。
“云潇,你……”
“咳咳咳,咳咳……没事,不用担心我。”李云潇缓缓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看向窗外。
“云潇…节哀……”
李云潇不顾身体虚弱,下了床,一阵眩晕,扶住了墙。“不行,我要去看看师父,师姐。”
“你……唉!”冷眠知道劝不住他,李云潇一向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由着他去。
李云潇穿好衣服,冷眠缓缓搀扶着他,走出了寒霄阁。
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只身来到腾云山下。
如今的腾云山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风景依旧,但主人却永远的离开了。
沿着蜿蜒的小径走去,可以看到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衣着各异,显见是不同门派的弟子组成的山匪团伙。他们的面容扭曲,表情凝固在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之中,手中的兵器还紧紧握着,似乎在诉说着最后的挣扎。山石之上,斑驳的血迹未干,犹如朵朵绽放的红梅,触目惊心。
两人慢慢走着,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缓缓走到了他平日的住所。走近一看,只见大师姐洛婉心口处插着一柄断剑,三师姐南宫玥被人一剑封喉,师父刎颈自尽。
李云潇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强撑着身体,将师父师姐安葬在腾云山山顶。
“眠姐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明早回去。”李云潇说着。
“你的身体这样吃不消。”冷眠劝道,“如果你病倒了,寒霄阁怎么办?”
“没事,我这不是很好吗?”李云潇努力挤出一个笑,“眠姐姐不用担心。”
冷眠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第二日上午,阁内众人还不见李云潇下山,于是纷纷上山去寻找。
冷眠避开大家,独自一人来到山顶,发现倚靠在湘源子墓碑上的李云潇。他靠在坟头,惊鸿立在一边,面上还有两行泪痕。
李云潇睡眠很浅,发现有人走来,睁开眼,看见是冷眠,呼出了口气,想站起来,却浑身乏力,只好坐正,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云潇,你这是?”
“哦,没事,只是累了。现在几时了?”
“巳时了,大家都来找你了。”说完,冷眠点燃了寒霄阁内特有的信烟,不多时众人都赶了过来。
“阁主!”刘行令喊道,“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李云潇无奈的说。
“杨大夫!快给阁主看看!”吴绍京命令道。
杨大夫走上前,李云潇顺从地伸出了手腕。杨大夫说:“李阁主无碍,只是昨晚感染了风寒,在下开几服药就好。”说完就拿起纸笔,准备写药方子。
李云潇制止他:“且慢,我有画堂春,可以医治病痛,不碍事,下山吧。”说完,就要站起来,头部却传来一阵眩晕。
“阁主,这……”
“没事。”
李云潇坐下来,用画堂春在身体内游走了几个周天,站了起来。“快下山吧。”
说完,拿起惊鸿,慢慢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