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
“唔,这是哪里?”李清河看着陌生的环境皱眉。
“哎呦,好姑娘,这里是春风楼。”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扭着腰,手摇一把团扇,头上插着金簪,抹着鲜艳的口脂。
“你的兄弟把你买到了这里,以后,你就叫……”
“这位姐姐,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我就是一孤女。”李清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眨着大眼睛。
“行了,不管怎样,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是鸨母。单凭你这样貌,说不定还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到哪家大人府内做妾呢。”
“红袖,紫庆,带着她去房间,明日要招待刘大侠。”
“是。”
李清河心里一惊,莫非寒霄阁也参与了这个案件?
鸨母转身就走,留下红袖,紫庆两个女子。
“这位姐妹,跟我们来吧。”两人笑吟吟,邀请李清河。
“好。”
“你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红袖说,“这里不只是酒楼,也是不对外开放的青楼,是那些大人们养外室的好地方。每人一般只有一位固定的客人。”
“这里的待遇很好,每月有月例,可能还有赏赐,没有客人的时候,行动都是自由的。”紫庆插话,“虽然我们是被拐来的,但这里的条件好,而且,我们……也不能回去了。”
“喏,到了。这是你的房间,有事去找鸨母。”
“多谢两位。”
“没事,我们这里的姐妹都是相依为命,从不谈客气。”紫庆摇摇头,安顿完毕,就和红袖离开了。
晚上。
“呦,某人过的挺舒坦啊?”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嗯,还有月例呢。”李清河倚在塌上,懒散的说。
“我们跟了你一路,发现,绑你的人像是私兵。”另一道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嗯。对了,皇上知道吗?”
“不知。宫里的人说,告假了。”
“我怀疑寒霄阁也参与其中。”
“这事没那么简单。”
“喂,你们说人话吧,我听不懂。”苏自若听了半天,一头雾水。
“至今,皇帝都不知道,户部尚书霍大人死了。”
“这股势力不容小觑。”
“嗯,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明日,我问个清楚。”
“你终于,要见故人了?”傅行知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嗯,但我不想再回去了。”李清河点头,“那样的日子,单调,无趣,还不如现在。”
“对了,润安,你的雨霖铃练得怎么样了?”
“啊?”苏自若嘿嘿一笑:“第二层,突破不了了。”
“欸,怎么这么慢?”李清河直摇头。
“他不是你。不仅武功差,脑子也转不过弯。你当年用月余时间就雨霖铃大成,打遍天下无敌手。”傅行知忽然插话。
“你说谁武功差啊?”
“你,跟他差十万八千里。”
李清河扶额,“好了,先别吵了。你们该走了,最好不要让人怀疑。”
“这个雨霖铃,只能自己领悟,多说无用。”
“哦,我给你带了一件衣服。你明日总不能穿成这样吧?”
“呃,好像也是。什么样的?”
“嗯,这个,呃,是他提出来的,我照着做的。”说完,递了过去。
“啊?红色的?”李清河疑惑的接过,“这不是……”跳了出去
“就是的,为了让你的属下能认出你。我们走了。”说完,拎起心虚的苏自若,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二日,早。
晨光熹微,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上,犹如点点碎银,煞是好看。在漆黑的深夜里,这碎银一般的日光终于驱赶了阴霾,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也足够令人觉得欣慰。
没有其他的衣服,李清河非常无语,总感觉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出来吧,现在没人。”
“这些年,你武功看来并没有荒废啊?”傅行知摇摇头,“之前打不过你,现在还是打不过你。”
“当然,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练练啊。不然遇到山匪,海盗之流,让我死啊?”李清河不客气的回怼。
“哦,我们呢,干什么?”
“凌源,你是魔头,去一边,润安跟着就行了。”
“我带了面具,没事。”说完,将一个面具扣在了脸上。
“好吧,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让人查出了端倪。”
“杀了就行。”
李清河:“……你行,你有能耐。”
“他来了。”
——
“老鸨,新来的姑娘呢?”一个青衣男子,手提一把长剑,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刘大侠,最里面的屋子。”鸨母笑吟吟,为那人指了路。
“好。”
那人身影孤寂,落寞,看样子是经过风雨大浪。
来到了房间门外,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就推开了门。
“阁主……”那人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屋内的人,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他曾是那个在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以他的才华和热情点燃了周围的每一个人,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灿烂,让人无法忽视。
但如今,那些曾经的辉煌似乎已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忧郁。他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远方,那里有他曾经追逐的梦想。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红衣的边缘,仿佛在抚摸过往的记忆。那些年少的轻狂、那些无畏的挑战、那些深夜的长谈,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行令,来了。”红衣少年转头,微笑,一如当年,却不似原来明媚。
刘行令“噗通”一声跪下,“阁主,是你吗?”
“嗯,是我。”
李云潇点头,起身搀扶刘行令,“起来吧。”
“阁主,我们对不起你。”
“没事,忘了吧。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眼前的少年,玉冠束发,眉眼间流转着温润的光芒,仿佛春日里的一抹暖阳,柔和而不失温度。他站在屋内,微风轻拂过他的衣角,带起了几缕发丝,也轻轻抚平了他蹙起的眉头,那是思绪万千留下的痕迹。
他的眼中,不再有往日的锐利与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雾霭,像是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又或是心中藏匿了一段难以言说的往事。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那是一种深沉而又内敛的情感,不轻易流露,却在不经意间触动旁人的心弦。
“快起来,坐下说话。”李云潇见刘行令不动,于是声音大了些:“起来……咳咳咳咳……”
这一声大了些,不知怎的,忽然咳了起来。
他不得已靠在墙上,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捂着胸口,身体不住颤抖。
苏自若飞身过去,一把将李云潇扶起,轻轻坐到了床上。
“阁主……你这是?”刘行令见此,很是利索的站起来,走到李云潇身边。
“无事,陈年旧疾,不碍事的。”他冲刘行令摆摆手,坐直。
“阁主,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刘行令被反将一军,有些措手不及。
“春风楼,有没有跟寒霄阁扯上关系?”
“没有。”
“阁主,我是为了救你出去。”
“此话怎讲?”
“我之前,曾经想救这些姑娘出去,可她们不愿,因为回去后,她们的父母认为她们失了贞洁,嫁不出去了,会把她们发买,送去青楼,生不如死。正因如此,她们都不愿离开,我就想,这次新来的姑娘,我要劝说她离开,给她赎身。”
“做的不错。”
“阁主,不回去吗?”
“你看,我不是很好吗?如今,有两个朋友相伴,游山玩水,多自在。之前的生活,我厌倦了。”
“还有,我的身份,保密。”
“切记,不要让寒霄阁参与此案。”
“可是,阁主,你真的不回去吗?”
“嗯,不回去了。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
“回去吧。”
“是。”
等刘行令刚出房门,李云潇就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