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山上,箐颦居。
李清河带着苏自若熟练地闯过机关阵,打开了箐颦居的小院。
看着熟悉的院落,不禁让李清河瞩物思人。
“物是人非今犹在,不见当年还复来。”
他缓缓念道,抚摸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回忆着从前的过往。
自己,师父,师姐的屋子一尘不染,还是和当年一样,物品很是齐整。
两人漫步走到了沈逸仙的屋子门前,李清河忽然双膝跪地,对着房门轻叩:“师叔,潇儿回来了。”
苏自若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看着。
“是谁!敢擅闯箐颦居!”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如同深秋的晚风,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智慧的沉淀。那声音缓缓地穿透空气,仿佛是从古老的时空隧道中传来,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是我。”
“是谁?”那声音虽然在问,但明显颤抖着,应该早就想到了来人是谁,但始终不敢确定。
“是潇儿。”
“真的是你?”大门迅速打开,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步履稳健,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他的眼神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老人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皱纹深深,但每一道皱纹都似乎承载着丰富的故事和智慧。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和蔼的感觉,却在那一刻失了神。
他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袍,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整洁干净。长袍上绣着一些简单的图案,彰显出老人不俗的品味。他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得古朴而典雅。
老人走出大门,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立马伸手去扶,不禁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谁知那少年依旧纹丝不动,跪的笔直。苏自若看见那个背影,又想到了李云潇。
李云潇从不对人下跪,也从不低头,永远是睥睨众生,纵横捭阖。小时候,被师父罚跪,他也从未弯过腰。
苏自若正想到出神,却听见沈逸仙在叫他:“润安,进来罢。”
“师叔,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就不瞒你了。你,是你们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大霄皇室唯一的继承人。”
李清河的忽然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有点不可置信,熟读经史的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与大昭,大霄的关系。
“他们啊,”沈逸仙陷入了回忆,“我和师兄,跟你父亲是八拜之交。当年我们被人追杀,命还是公主救得。”李清河知道这个“公主”是自己的母亲,于是问道:“那他们最后……”
“殉国了。大霄是被西域国王所灭,但是,最后得利的是大昭。”
“我……应该还有一个姐姐。”
“为了保护尚在襁褓的你,重伤而死。”
“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沈逸仙感叹,“当年,是我亲自葬了她。”
“不知,师叔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好,在后山。”
——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沈逸仙气愤不已,看着一个被挖过的坟,气愤的跺脚。
“没事,师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且看变化吧。”
“潇儿,你,变了。若是当时,你早就拔剑去追杀那人了。”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我也是。师叔,时候不早了,徒儿就下山了,不叨扰您了。以后常来。”
“好。”
——
出了箐颦居,李清河突然脚下一软,踉跄几步,瞬间感觉浑身冰冷至极,经脉刺痛,头晕目眩,心脏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内脏。接着,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肺部。
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紧紧捂住胸口,试图缓解那股钻心的疼痛,但无济于事。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强烈的震颤和眩晕感。
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而虚幻。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大脑却像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思维变得迟钝而混乱。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中,不断下沉、下沉……
苏自若转头就见李清河扶在树上,身体摇摇欲坠。
在晕倒的前一刻,李清河虚弱的开口:“下山,不要呆在山上,麻烦师叔。”
“这个骗子,上次硬说自己没事,这次又毒发。”
苏自若带着李清河飞回了清河医馆,但看着他好像不大好。
李清河陷入了梦魇中,不断梦见亲人,师父,师姐惨死的样子,看到寒霄阁分崩离析,以及,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
最终,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