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狗屁五毒教,是个人都视人命为草芥,把人当丹药吃吗?
原本平静的许道听到壮汉大言不惭,胸中怒火升腾。
什么狗屁门派!
“想吃我,先问过我手上的刀再说!”
心中无有挂碍,许道手中刀锋如半轮残月划过,将迎面劈来的砍刀撩开。
顺势挺身进击,手腕一转,刀尖直戳赵铁衣胸膛。
赵铁衣抽刀回档,却没料到许道恼怒之下,这一刀运足了十二分的力道,生生磕开回援的刀背,捅进胸膛。
铛!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赵铁衣嘴角咧开,目露嘲讽,横刀推向许道脖颈。
没捅进去?
来不及细想原因,许道依稀能看到锋利的长刀映照出自己的脸,仰天折腰,刀锋从他鼻尖擦过,带走几缕碎发。
抬腿一踢,重重踏在赵铁衣胸膛,两人各自横飞出去,许道人在半空中,拧腰调整姿势,单膝杵刀落地。
落地后,紧紧盯着翻滚爬起来的赵铁衣,看他胸口毫发无伤,生出猜测:“炼体,硬气功?”
赵铁衣扭着脖子逼上前,脸上全是不屑:“小子,你的刀太钝了,老子教你用刀!”
举刀就劈。
我就不信了!
许道心中凶性被激起,不退反进,提刀接连招架,偶尔抽冷子劈砍在赵铁衣身上,又因为冒险出击,搞的自己险象环生。
铛!铛!铛!
左臂,丹田,脖子。
接连几次砍中,却只传来金铁之声。
两人一个修行硬功,硬扎硬打,一个真气特殊,力量恐怖,长刀被两人用得仿佛两柄巨锤。
昏暗的洞穴中,不时亮起刀锋相撞的火花。
久攻不下,虽没伤到赵铁衣,却让他越发烦躁。
眼前的小子好生难缠,力气大不说,还油滑得紧,怎么砍都砍不中。
看到对方开始气喘,赵铁衣心中一松,老子境界高、消耗少,耗都耗死你,只要不被击中罩门,迟早把你拿下,到时候你们伉俪情深,老子偏偏要来一出棒打鸳鸯!
“他罩门在眉心!往眉心砍!”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让赵铁衣心中一慌。
许道精神一振,手上刀光越发凌厉,尽往脑袋招呼,只是刚才一声呼喊不光点醒了他,也让赵铁衣防守越发绵密,宁愿身上多挨两刀,也不肯冒进。
不远处,柳姻身体僵直靠在角落,以一个固定的视角看着许道围绕赵铁衣不停出刀,偶尔后者找准机会反击,引得许道紧急回撤。
可惜了,柳姻心里幽幽一叹。
那小子的刀用得很规矩,看得出基础功扎实,偶尔也有羚羊挂角的杀招,可惜不够快!
要是刀再快一点,或者身法再快一点,姓赵的必死无疑!
这么下去,那小子真气耗尽就会落败,自己也会成为任人拿捏的一条虫子。
努力思索破局之法,却一无所得。
“呼~呼~”
再一次跳开让过一刀后,许道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体内真气去了三分之二,浑身湿透,体力开始透支。
这一战,打得真特么憋屈!别人怎么被砍都没事,自己只要被砍中一下就完蛋!
以后有机会,防御法术要点满!
“小子,去死!”
瞧准一个破绽,赵铁衣狞笑着,飞身一刀劈下,许道抬起沉重的手臂,奋力拔刀向天反斩!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两柄久经摧残的长刀同时断裂,炸开!
赵铁衣不惊反喜,任由刀片撞在自己身上,脸色越发狰狞。
没了刀,看你还拿什么和老子斗!
仿佛已经看到了许道被自己打断骨头,自己当着他面羞辱师姐,让他哀鸣痛哭的景象,赵铁衣眼角的刀疤如蜈蚣一般随着他笑意上扬而抖动。
手中断刀直接丢弃,势大力沉的一拳向头颅轰下,被许道勉力抬起的双手接住。
倏然间,赵铁衣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古怪的劲力,打着旋,卸掉了自己力量后,那股力量还一路上蹿,拧紧自己的皮、肉,直接钻进筋、骨,直至点燃骨髓!
一股钻骨的疼从手上生出,赵铁衣的狞笑还没收起,五官直接变形,他张大嘴,想呼吸,终于把那股透入骨髓的疼宣泄了出去:
“啊!”
架住一拳后,许道惯性运足真气,继续接招,双拳撞开赵铁衣突然古怪下垂的右手后,气沉丹田,弓步拧腰,同时轰出。
咚咚!
不再是如击金铁,而是肉体相撞、拳拳到肉的闷响。
赵铁衣感觉自己的痛觉像是被放大了数十倍,平时刀剑加身不哼一声的汉子,却感觉像有两条小蛇钻进自己腰间,咬穿皮肉、骨头、又开始啃咬五脏六腑。
那股蛮横刁钻的力量还连带着让他飞远出去,撞击在粗粝的岩壁上。
对手骤然破防,许道第一反应是打破硬功极限了,接着一拳手上传来的打击感让他恍然大悟。
龙气果!
蛟蛇劲!
当初吃下的那颗龙气果,不光让自己修为精进,还让自己真气带上了一丝龙性。
自己的龙性螺旋真气,能破硬功!
只是之前一直用刀砍,自己又没达到先天真气离体,附着武器的境界,所以真气效果不显,现在赤手空拳,对方用肉身硬接自己两拳,真气有了媒介,直接打到对手体内,破了硬功。
好机会!
许道眼中寒芒乍泄,呼吸间身体调整至巅峰状态,用力一蹬,整个人反向追了上去,真气运转至脚下,抬腿踢向赵铁衣胯下,让他整个人像是一团面团重新砸瘫在洞穴岩壁上。
借着前冲力道,许道高高跃起,化拳为掌,拼命压榨着丹田内的真气,无视丹田处传来的绞痛,像是疯狂空转榨干最后一滴油的发动机,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掌心,以至于他手掌蒙上一层淡淡金色。
吼!
似有蛟龙吼!
电光火石间,局面逆转!
一旁的柳姻眼中异彩连连,无法相信,那道平日里自己经常打趣的身影竟能反败为胜。
这一掌,灌注了许道所有力量,重重拍击在瘫软的赵铁衣额头。
啪!
红的、白的,像是西瓜炸开!
巨大的惯性带着赵铁衣下半截头颅反折撞破岩壁,扎入其中,如同一副标本。
“呼哧~呼哧~”
许道倒在地上,胸腔像是残破的风箱,发出不堪重负的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