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幸存的布里克斯士兵返回修整后,诺曼特意兑换了一些治疗道具,将重伤者挽救了回来。逝者已矣,也只能做点尽力的事聊表慰藉。
“抱歉,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果决,竟然孤注一掷地将大半不死士兵带到北境来。”诺曼走到阿姆斯特朗少将身边,她正坐在一块花岗石上,静静眺望着北境一望无垠的荒地。原本是一片白雪皑皑的银装,此刻到处都是被翻滚出来的黑色泥土以及赤红的血迹。构成了一幅丑陋、残酷的画卷。
诺曼一直以为这次北境之行是人造人一方对自己设下的陷阱,他猜到了剩下的人造人可能都会出手。但是他没想到,烧瓶中小人的目标除了他,还有整支北境的军队,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贪婪。
“别自作多情了!”当诺曼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阿姆斯特朗少将却厉喝出声,“我的部下是贯彻自身的信念才走上战场的,该对他们负责的人是我不是你。而且挽救这个国家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如果你抱着以一己之力拯救这个国家的打算,未免也太过自我、太过狂妄了。”
一通大骂,确实将诺曼骂醒了。来到异世界后,一路过得顺风顺水,根本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而且经历了几次系统的强化,更是让自己的自信心爆棚。的确,现在的他都能够抵挡住最终BOSS的攻势,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方强者。但他终究不是无所不能之人,这一次的挫折就是一个及时的教训,彻底打散了他心中潜伏着的傲气。
“清醒过来了吗小子?”
“啊——确实清醒过来了。之前自顾自的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曾想这完全是对死去的布里克斯士兵的一种亵渎啊。”诺曼嘴角重新挂起了微笑,“不过我依旧是那个狂妄的我。”
“即使现在做不到,但是我坚信,在漫长的旅途后,就算凭借一己之力,我也能够挽回所有的悲哀。”
“这就是我的目标,这就是我的信念。如果无力改变不幸的结局,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如果未来的发展已经停滞,那就跨越。总有一天,我会成就无所不能之名。”
“你小子……”阿姆斯特朗少将笑笑,却没再说什么。对于诺曼的豪言壮志,即使不看好,但她依旧给出了长辈的祝福,“如果做不到,那就回来吧。布里克斯是伱永远的家。”
“不会的,即使回来也是在达成一切后的凯旋。”
……
接下去的两天,敌我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做着大战前的准备。
中央军以勾结境外势力叛变国家为由,开始通缉罗伊·马斯坦及其部下,这个境外势力自然指的是诺曼。
还好马斯坦大佐早有防备,通过提前搭建的秘密网络脱身前往东部,他的老家。整个东部军区在古拉曼中将的领导下,宣布脱离军部系统,同时对中央军发出讨伐檄文。之前诺曼拍下的录像带被复制多份,交由各家权威媒体播报,配合上马斯坦大佐这些时日里搜集的证据,一经发出,就轰动了整个国家。
亚美斯特里斯的国民们想象不到,这个国家竟然建立在注定的毁灭之上。有人在暗中精心饲育着整个国家,像是圈养肉猪一样,只等到他们又大又肥的时候,再一口吞下。
一五五八年七月,里维埃拉事件;一六六一年十月,卡梅隆内乱事件;一七九九年二月,索普曼事件;一八一一年三月,韦尔斯事件……一九一四年,里奥尔暴动。
一桩桩一件件,中央军在其中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配合上马斯坦找到的证据,可以清楚的看出,国家高层在刻意引动目标地区的伤亡。即使再不愿相信,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只是被培育出来作为贤者之石的原材料。
同时,阿姆斯特朗少将也将刚刚发生的布里克斯之战通报了全国。被擒获的人造人,令人作呕的不死士兵,以及贯通全国的地下坑道,无一不是铁证,将人造人的阴谋论调钉死。
整个国家陷入了动乱之中,有些民众拖家带口的离开这个不祥的国度,有些民众拿着武器,试图保家卫国,时不时有打砸抢烧事件的发生。
没有足够的领导的时候,民众是盲目的。当然,马斯坦公布这些内容也不是为了引导国民向中央发起反叛,而是为了瓦解中央军的斗志。
拜录像带所赐,军队在这个国度成了恶魔的代名词,尤其是中央军。在中央市里,敢穿着军装出门的人都会被路过的民众丢臭鸡蛋。甚至在军队内部,也有很多人选择了辞职,毕竟人造人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反人类了。所有人都会被一视同仁的化作石头。
除了动荡的基层士兵,高层军官也陷入了混乱。因为诺曼有“好心”地问恩维,他们会不会将承诺的不老不死带给那些高层。恩维自然是轻蔑地嘲讽那些蠢货,为了成为神明,再多的贤者之石也不够用,怎么可能分润给毫无长处的垃圾呢。在约定之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毁灭。
这就让那些高层军官炸锅了。他们劳心劳力,隐瞒下属犯下种种恶行,可不是出于自身的嗜好,而是为了烧瓶中小人许诺的不老不死。结果现在一切被暴露了出去,自己的名声都臭了,换来一句蠢货注定被做成石头的结局,这谁能忍受。
一时间连高层都开始了罢工,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收拾家产,准备逃离这个国度。没了这些狗腿子打下手,区区几个人造人可统治不了整个国家。
这件事烦透了烧瓶中小人的心,他果断出手击杀了几个最摇摆不定的家伙,然后又重新许诺将不老不死带给剩下的人。这次是提前给出了部分报酬,才让这些贪婪的食尸鬼安静下来,配合着肃清中央军中的不稳定因素。
但是隔阂已经产生,高层不信任人造人,基层士兵不信任领导,一般民众憎恨中央军。这样子的中央军就是一盘散沙,怎么可能会有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