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到冰面有多高?”
齐建仰面望着桥,大声问。
“从桥栏杆上沿到冰面,一共七米二四。”一位量过高度的刑警回答。
“有清楚点儿的脚印吗?”齐建又问。
“没有。”又有人回答。
齐建赶到现场的时候,其他警察已经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现场勘察已接近尾声。
“初步判断,死者有两处伤。”法医蹲在死者身前,指给齐建看,“一处在头顶右侧,就这个部位,符合高空坠落的特征,不过,这也不是最后的结论。也不排除在其他地方,采用其他方式造成了这个伤痕,然后移到这里的可能性。还有一处,在脖子上,这里,伤口不大,很干净,很整齐。像是用那种特别锋利的刀,一刀划过造成的。你看,他的嘴角和鼻孔里也有血,出血量不大,应该是坠落造成的。”
“你判断这是第一死亡现场,还是拋尸现场?”齐建盯着死者的脸。
“我有点儿疑惑。”法医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
“我刚才上桥仔细看过了,桥栏杆和桥面上,一滴血都没有。说明脖子上的这一刀,不是在桥上划下的。否则的话,桥上不可能一滴血都溅不到。”
“你说的对,这一刀正好切断了脖子上的主动脉。如果这一刀是在桥上割的,桥上不可能没有溅血的痕迹。”
“你看冰面上的血,从出血量看,应该是脖子上流出来的。说明这一刀是在这里割的。你注意到没有,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被切断脖子上的主动脉,不可能只流这么一点儿血。”
“你的意思是,切这一刀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再看冰面上的血,有溅的痕迹,你看溅出那些血的位置,离死者都很近。”
“这么看,造成死亡的应该是头部的摔伤,不是脖子上的刀伤?”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这个人已经摔死了,为什么还要在脖子上补一刀?”
“这就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
“不确定这人死没死,补一刀是为了保险起见。有这种可能吗?”
“当然有了!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有什么依据?”
“我们在冰面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提取到。你看这儿,还有这儿,很明显,是有意把脚印擦掉了。你再看看这边的土坡,一路上去都有被处理过的痕迹。堤坝这边是缓坡,好往下走。对岸是陡坡,差不多九十度的垂直度,不好下,我看过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这边的土坡上,肯定有过脚印,又全被擦掉了。擦掉这些脚印,要花不少时间。这么细心地把脚印擦得一个都不剩的人,怎么可能不去搞清楚对方死没死,就贸然割上一刀呢?”
“如果这里是第一现场,那么死者就是从桥上坠落下来,头顶撞击冰面,造成了死亡。然后,又被补了一刀。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么死者的头部就是在别处受伤,然后又被转移到这里,制造了从桥上坠落的假象,同时又补了一刀。是这样吗?”
“对!要最终确定是哪种情况,需要把人带回去仔细查验。”
“这一刀补的实在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