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滴水成冰的寒夜,西北风呼啸而过。
昏黄的路灯照着空旷的街面。
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急匆匆的从一个巷子里冲出来,脚步踉跄地顺着街边向前飞奔。
没一会儿,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也从那个巷子里冲出来,他先是停下脚步,扭头向两边迅速的扫了一眼,确定了方向后,尾随着女人奔去。
暗淡的路灯照出一前一后两个相距一百米左右的人影。
女人的脚步越来越慢,并不时回头张望,像一只惊慌失措中躲避追捕的猎物。
男人的脚步虽然踉踉跄跄,有几次甚至差点儿摔倒,但离女人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女人的前面出现了一座桥。
桥架在一条四十米宽的渠上。
女人的脚步更慢了,到桥跟前,几乎已经停住,一边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慢慢走上桥面。
男人的脚步也慢下来,到桥上时,追住了女人。
然后,他们站在桥面一侧的护栏前,面对着面,像一对斗鸡似的开始说话,争吵,拉扯。
桥上没有路灯,离桥最近的那两个路灯也在五十米开外。
男人好几次拽住女人的衣袖,要把女人拉回奔来的方向,都被女人情绪激动地甩开了。
一辆小车,开着大灯,由远及近,从桥上飞快地经过。
两个人的身影在小车的灯光里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小车一过,再次隐入夜色。
在暗淡的光线下,两人的身影闪现在桥上,继续着说话,争吵和拉扯。
又有一辆小车从远处开来,小车的灯光越来越近,桥上两个人的身影又一次由模糊向清晰转变。
突然,男人的身影一晃,消失了。
桥上只剩下了女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小车从女人的身边经过后,女人的身影重新隐入夜色。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的身影突然动了,她先是弯腰向桥下探望,跟着便急急忙忙地跑到桥的一边,冲下渠坝,进了渠道。
渠道里黑漆漆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顺着渠坝的缓坡一步一停地向渠道的中间移动。
又有一辆小车由远及近。
小车的灯光让渠道里的轮廓渐渐显露。
女人弯着腰,借着小车的灯光,稍微加快了一点儿脚步,经过那道缓坡,踏上了结着冰的渠床。
光线越来越好,一个爬在冰面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女人加快脚步,向那人影接近。
冰面太滑,女人摔倒了!
但她立刻从冰面上爬起来,借着越来越近的灯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那人影跟前。
小车轰鸣着,从桥上经过,掩盖了女人的呼叫……
随后,女人开始顺着刚才下来的地方往渠坝上爬,手忙脚乱,跌跌撞撞,喘息声伴随着哭声在夜色里回荡着,融入西北风奏出的交响乐。
没一会儿,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渠坝上,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脚步迈的又大又快!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
在整个行进过程中,女人的一只手始终捂在下半边脸上。
最后,女人拐进了先前冲出来的那个巷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