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这则信息是曹正淳说出来的,自然也由他来回答。
见德妃娘娘听到了想听的事儿,其他两人也是默契地闭上了嘴......只是心里却是在暗恼自己往日里疏忽了对消息的打探与收集。
“是何种矿山呐?”
李安追问道,遂不满地盯了一眼曹正淳,话说你是属牙膏的吗?问一句挤一句的,“都给本宫仔细说说。”
“回娘娘的话,是铁矿!”
“铁矿!?”
李安神色一动。
在封建王朝之中,因需求不同,矿山也分为金属矿山、非金属矿山、煤炭矿山和盐矿等等。
据李安所知,前世古代,比如朱砂、煤、石灰、玉石这些都会允许民间采集,可这其中却绝不会包含铁矿、白银、铜、锡等金属矿产...
不光是会严格加以控制,铁矿更是属于国家专卖!
听这口气,这兵部尚书竟还私营着铁矿呐?
你不死谁死?
咱这也算是帮了陛下,为国分忧了!
曹正淳眼帘微垂,一股脑的继续说着:“此事说来也巧,算得上一桩趣事,也是满上京城百姓人皆尽之的。”
“这去年端午前后,容家大少爷在红运堂赌坊豪赌几日,最后却差点连裤...都输了进去。无奈之下,只能以包含着京郊西山那一大块的土地为资银用以偿还赌债。”
“如此之下,那西山便到了汪府手中。”
“当时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儿,也不知是否是汪林大人鸿运滔天,在府中下人清点西山产业之时,竟在这块地上发现了大量的铁矿...之后,便一直开采至今。”
几人听着曹正淳述说都是沉默不言。
这其中的槽点太多,李安都是不想吐槽了...见着时辰渐晚,豆豆怕是要回来了,便捡着重点询问道:“你先等会,这容家大少爷又是谁?”
“富商之子。”
曹正淳对这一则事了解颇多,他负责的便是庄园地亩,对于上京城各家所拥有的田亩地皮那是知之甚详,“这容家大少爷虽说是输得挺多,而那西山一带也无太多良田,本价值不高。但红运堂赌坊的东家看在对方父亲的面上,便勉强受了这笔赌资,算是两清...”
没有过多纠结于这容家大少爷的身份,李安受限于原主以前的层次限制,却是对这铁矿有着好奇。
“铁矿也能私营开采吗?”
曹正淳用着清澈而愚蠢的眼神表示疑问,卖萌般眨着眼睛。
娘娘何故有此一问呐?
呕~
李安些微偏移视线,大概是明白了这里或许还没有这样的概念...这,不就是自己的机会吗?
“这是将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呢!”
语气中有着怒火,李安猛地一拍桌面。
其上的茶杯跳动了一下,杯中琥珀色的茶水溢出了少许。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惹怒爱妃,将爱妃当成了傻子呢?”
正是人未到而声先至,战豆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缓走来,身后的高忠贤都快把脑子给垂进地里,正仔细思量着这永和宫的地面为何连个缝隙都没有......
“陛下。”
李安站起身来一礼,在小皇帝的摆手示意下又坐到了铺着软垫的座椅上。
一只手环上了腰间,让李安是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战豆豆。
战豆豆在身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接着询问其原由,口中说道:“给朕说说,是何人做错了事惹得爱妃不快?朕必然会严加惩处...”
“陛下伱先等一会儿,臣妾这里正处理事儿呢。”
地上趴着的赵高三人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汗水已经打湿了后背。
“你们仨都起来吧,给陛下详细说说情况。”李安撇了一眼高忠贤,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水,没了动作。
高忠贤会意,对着小皇帝一礼走出了殿去。
待战豆豆将事情经过都了解仔细后,这才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安,意思也很明白,想听听看爱妃打算如何处理?
“想来陛下也能明白。”
李安将茶盏放在桌上,赵高立马上前将其斟满,转身又给小皇帝奉上了茶水。
“这天下哪儿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我都不用去打听,便能知道这什么容家大少爷此前绝无任何赌瘾,能在上京城各府之间周旋的大商人之子,又岂会如此草包?”
话中的意思便是这容家以这种方式给汪林送好处了!
汪林入京三年,也做了三年的兵部尚书。
真正算得上熟悉兵部事务进而彻底掌控,在上京之中站稳脚跟,想来也是在投靠了上杉虎那一段儿时间前后了...恰巧容家就是在去岁端午将好处送来,然后汪府下人又碰巧发现了矿藏......
这一连串的巧合不就是将天下人都当成是傻子了吗?
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已是令皇家忌惮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手握铁矿的兵部尚书呢?
战豆豆心中有着判断与权衡。
“化田。”
“奴才在!”
李安道:“本宫怎么听说那西山矿场明日会发生命案呢?”
“这......”
雨化田惊楞抬首,先是痴傻的看了一眼德妃娘娘,随后便将目光转向小皇帝,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的娘娘诶!
这些事儿能当着陛下的面儿说吗?
您是德妃许是没事,自己几人可就说不好了!
良久,见战豆豆并无任何异样之后,这才在心中对李安的分量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怎么?是听不见德妃的话吗?”战豆豆眉头一皱,语重心长的问道。
雨化田:勿cue!心领神会!
“奴才这也是才听说此事,没成想娘娘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了西山矿场的问题!”雨化田双手抱拳,口含正义,神情也越发激动起来,“那被杀之人是西山矿场管事...”
“嗯?”
声音从李安喉咙里挤出,好似在惊叹于手中茶水之醇厚...雨化田立马改口道:“是奴才记错了!被杀之人其实是一名执事...”
没有声响。
这次看来是把握正确了,“对!就是一名矿场执事!此人贪赃枉法视人命如草芥,且不将矿工当人看时常有打骂之举...以奴才看来,其人虽是死有余辜,但也决不能让犯人逍遥法外!”
“死的人最好是如你所说的那般...”
李安欣慰点头,当真是孺子可教也,“你做事去吧。”
待雨化田起身离去后,李安又接着询问起了曹正淳:“那汪大人还经营着赌场呢?此事本宫却是不知道的,也不知这赌场都有些什么新奇花样儿?”
曹正淳此时面如土色,听着娘娘打听赌场的事,权衡一番之后,还是没有言语。
李安心中明白,这方世界在一些细节上虽是不同于华夏古代,但为官者,本就忌讳开设这些场所用以牟利。
这一是说出去不好听,有着与民争利的嫌疑,于官声无益。
其二嘛,便是蔑视皇权,不敬皇帝:怎么?朝廷俸禄是不是不够花,你要开设赌场赚生活费?
一般人对此唯恐避之不及,就算是开设产业,也都是挂靠在远方亲戚亦或是家养下人的手中,尽量撇清着自身的关系.....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你家开的,但做人得低调...为官更是如此!
此时见曹正淳不答,战豆豆有些不耐,脖子一梗脑袋一歪,厉声喝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