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咕嘟~”
工整且光滑的地面忽的出现了几道裂纹，很快，裂纹就如同传染病一样扩散到整个深潜塔一层的地面，一股股泛着腥臭、腐败味道的水从裂纹里渗出...
“想一想我刚才说的，不要乱动，要学会..忍耐。”
麦格教授的声音让有些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小巫师们静静的看着这些仿佛从地底冒出来的水不断的上涨，没过了自己的鞋，自己的腿...
...
“分析中...”
“水并不存在...”
“气味也并不存在...”
“为感官上的幻觉...”
“错误...”
“数据错误...”
“质量感受中...”
“重力感受中...”
“气味分子感受中...”
“提示，查询1号封存数据...”
“申请开启性能模式分析封存数据...”
...
“开启...”
紧挨着卢娜站着的曹国兴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默念道。
...
“好凉..”
哈利波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他也发现，深潜塔本身那富丽堂皇的装修，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着，就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过去千百年一样...
不过，等他再想要看仔细的时候，那些泛着微微蓝色，宛如海水一样的腥臭液体却猛的没过了他的头顶，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下传来，仿佛有一双大手拽住了他的腿，将他硬生生的拖拽到了无边无尽的黑暗深处...
...
“呼！！！”
张楚岚猛的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方才就要憋死了，整个人就是在没有光线的水里下坠，下坠，不断的下坠...
“咳咳..咳咳..”
也许是呼吸用力过猛，张楚岚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一旁，王也一只手扒拉着手机，另外一只手则轻轻的拍着张楚岚的后背，跟其比起来，他就显得游刃有余，毕竟在武当山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偷偷去玩深潜。
当然，大部分的同龄人是没有他这个实力的，就像他先前所说，这也是他过来的目的。
“没事了吧。”
“擦，我都要咳嗽死了，你还看手机...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在看盘口。”
“啥玩意？”
“暗网盘口，第一波是赌下潜后哪些一年级新生不会出现下潜反应...”
王也在张楚岚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别的他没看清楚，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头顶，打了一个大大的红X，底下还不停的冒着一串串垃圾字眼的词汇...
“你这个废蛋，亏我还在你身上压了五块钱。”
“草你嘴！”
对着王也竖起一根中指，张楚岚站直身躯看向四周，整个世界似乎被打了一层湛蓝色的滤镜，周围的一切都是...抽象的，跟教科书里画的一样。
没错，就是画的。
所有的事物似乎是存在，但你如果仔细去看，它似乎就又在扭动，扭曲...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梵高的星空。
当然，应该反过来说，是梵高的星空参考了深潜世界，这一点，也是大多数学者都认同的，梵高应该就是一名超凡者。
“嘿..”
王也继续滑动屏幕，大部分一年级的巫师跟异人都出现了深潜症状，但其中果然不包括曹国兴，余光打量了一眼，此刻他正在跟自己差不多一样，拍打着一个金色头发小女孩的后背，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
“稳赚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
“所有人，向麦格教授靠近，现在我们要进行二次深潜，如果有人乱跑被落在这里，那么，你可能就要自己在这个世界漫无边际的游荡二十四个小时了，前提是你能活够二十四个小时...”
跟随着学生们一起下潜的陆瑾扯着嗓门吼了一句，声音所过之处，就连那些看上去有些抽象的景象似乎都变得具体了一点。
...
“赫敏，什么是二次深潜？”
哈利波特跟其他人一样，跟着人群围绕着一只破鞋子站在那里，但他昨天复习，明显没有复习到这里。
“就是去半位面，属于意识之海衍生出的半位面。”
“还是会跟刚才一样的感觉吗？”
“书上说是反过来的，就像是海水在天空中，我们从水里掉到天上，不，是天下...”
“为什么不在这里呆着二十四小时，我感觉这里还挺平静，挺舒服的，就是稍微有点冷，这里不够安全吗？”
“那是肯定的啊，意识之海就像是真正的海洋，甚至比真正的海洋还要混乱，海洋的水下大多数时候还是平静的，只要你不碰到洋流，但是意识之海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任何事情，我是说任何，包括漩涡，海啸，地震，下雨，下雪，刮风..”
“刮风？”
“还会下怪物雨呢！我妈妈说她遇到过一次。”
“下怪物雨？那，以前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哈利波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疤痕，不知道怎么的，它有些痒。
“我是说，在有集体深潜之前，小巫师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运气。”
“...”
...
“都做好准备，下潜....开始。”
麦格教授环视一圈，再三确定，没有被遗落的、故意离开的小巫师，这才将手中的魔杖点了一下悬浮在自己面前的一只..破旧的皮靴子，当然，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门钥匙。
本来是巫师们用来转移的坐标，但后来被用在了意识之海，用来锚定某些半位面。
刹那间，众人发现脚下本来坚实的地面再一次变得虚无起来，紧随其后的就是极致的下坠感，好在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种窒息、胸闷的感觉，相反，随着下落的速度加快，呼吸反倒是变得轻快了一点...
“噗通！！”
有那么一瞬间，一众人仿佛听到了自己破水而出的声音，迷幻蔚蓝的景色消失不见，脚下重新变得坚实。
然后，所有的视线，就都被一颗大树所占据...
甚至能隐隐听到人群里传来哇的声音....
那是一个怎样巨大的树！
大到仿佛它长在了天上一样...
“壮观吧。”
王也也抬起头看着仿佛在眼前，却又仿佛在天边的大树。
“壮观...”
“它叫什么名字？”
“黄金树。”
“啊？这名字...有点太直白了吧。”
“这是它自己说的，一些强者如果集中精神，就能从它发散的韵律之中得到它的名字，就是黄金树。”
“咱们这是在它的附近吗？”
“在这个秘境里，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它，它就像是传说中的不周山一样，能看到，似乎却永远也抵达不了，曾经有人追逐着它飞了不知道多久，抬起头再看它，两者的距离似乎就从未改变过...”
“卧槽，这个世界好像什么东西都好大啊...”
将视线艰难的从黄金树上收回来，张楚岚环望四周，发现自己等人正处在一处高地之上，背后是一座巨大的、类似于教堂的建筑物，四四方方，高高耸立，但正面的大门紧紧闭着，正前方的远处雾气氤氲，但是隐隐能看到雾气的背后，好像是一片残破的建筑群，虽然破败，但却挡不住背后的宏伟...
“但是，也好破...怎么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
“科学家的解释是，人类总是对大情有独钟，从古至今都是，那么作为人类灵魂的归息之处，建筑大就很正常了，奇观误国但是好看嘛，哈哈，至于说破败，这在阿赖耶识之海里才是常态。”
王也伸了一个懒腰。
“世人皆恶死爱生，哪怕是寿终正寝，一样会心有不甘，就更不用说人类中的大部分根本就活不到那一天，战争，饥荒，瘟疫，压迫，死于此的残魂汇聚而成的世界，又怎么可能是光明美好的呢？便是那颗树，倘若你细看，也能发现，它其实也在凋零..”
“那有一天，整个阿赖耶识之海会不会也彻底腐朽？”
“这个..就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