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安县花姑会的堂子现在乱糟糟的,一大群青安县当地花姑会弟子纷纷气愤斥声。
他们的确很气愤,怎么能让嘉业府那边来占了位呢?
那我们吃什么?
简直是杀了父母一般的仇恨!现在他们有借口生事了,必然不要让嘉业府的混蛋再嘚瑟嚣张!
“不能忍啊!”
“欺凌吴婆遗子!不当人子!我们青安县花姑会不是好欺负的!长生老母在上!花仙姑您老人家慈悲,看看这世道啊!!!”
“不能就这么算了!直娘的!滚出来!”
从更内里的屋宅出来的嘉业府花姑会来使愣愣的看着这群情激奋的一幕。
完全想不到这些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嚷嚷起来,还是对着他来的。他们怎么敢?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吗?作为依仗的吴婆早就死了,他可是嘉业府那边来的,有另一位联名奉承花仙姑他老人家的神婆撑着了。
真是要造反了!
在青安县当了好一会大爷的嘉业府花姑会使者,当即就生气起来。
脸红脖子粗的抬起手指去斥责:“你们嚷嚷个叼啊!敢这样骂你家爷爷!好,很好!等嘉业府那边来了人主持,把你们都赶出花姑会!我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样嚣张!啊!”
证据确凿!这证据确凿!果然嘉业府就是要来占位的,听到这话的青安县花姑会弟子当即也脸红且眼睛发赤,近乎咬牙切齿如同杀父仇人一般看着这嘉业府花姑会的来使。
“干了他!”
有人大喊一声。
顿时群起轰然,汹涌的扑了上去。
一时间场面激烈,不忍目睹。
等到大伙冷静下来,散开,然后便有人大叫:“啊?血!”
“谁捅的!”
“刀子在这,谁捅的?”
只见地上一把沾了血的刀子,可当然无人应从。而那嘉业府花姑会的来使鼻青脸肿,捂着被刀子捅穿正在渗血的胸口。
在场面一阵沉寂后。
当即就有人大喊:“我们是在为吴婆报仇啊!”
人们纷纷醒然。
“没错!是这娘贼的太过分,兄弟们在这里替天行道!就算是告到花仙姑他老人家那里,也不是俺们的错!”
“都是他欺负姑姑!”
“是啊!必须要让天下花姑会,还有花仙姑她老人家知道这些!还要让姑姑她承了吴婆的位!不然这些外地来的不仅会欺负姑姑,还会欺负我们啊!怎么能再让这些混账欺负!”
“快去找姑姑!我们要拥簇姑姑上京!寻花仙姑她老人家评评理啊!”
“是啊!花仙姑他老人家,也不能让我们花姑会弟子心寒啊!哎!”
然后这群人就干脆落下了嘉业府花姑会来使的尸体,不管不顾,又拥簇的去找上那所谓的姑姑。
而此时,‘姑姑’被花姑会的女眷好生搓洗干净,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被拎出来。
她低下头,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
而对于这任由摆布的‘姑姑’,花姑会弟子们纷纷跪下。
“姑姑!我们一定会找上京城!请花仙姑她老人家做主!”
“您不要怕!长生老母定然保佑您!”
“嘉业府的恶客已经被我们手刃,都是为了您啊!”
“您一定要承了吴婆的位!这也是为您好啊!姑姑诶!”
对此,旁边的女眷用手搭住她的脑袋,按着她,轻轻点头。
“姑姑答应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安排!”
“这一路上要保护好姑姑,切不可出了闪失!”
“可这路上的盘缠?”
“去联系一路上的花姑会堂子,我想他们也不会容忍这种人死欺子的事,各处堂子的主持也都是有自家孩子与亲人的,怎可甘看不管?”
“好!我去先使人先过去联系,做好准备!”
“进京!告状!”
接着姑姑被拉走,把她放在一个屋里让人看守呆着,当然也没有让她饿着,摆了些吃食在面前。
她静静的坐着,接着伸出手,捧起面前一碗熬了肉糜的粥。
碰。
差役们举杯相碰,脸上都带着笑。
接着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钱小乙的身上,稍微有些心不在焉的钱小乙随即抬起手,示意:“坐坐。”
然后坐下,这些差役也跟着坐下,钱小乙拿起了筷子,他们才拿起筷子。
接着差役们聊了起来。
“这般一来,青安县的花姑会和嘉业府的花姑会必然势同水火。”
“他们这样闹起来,也就管不得我们这点小事了。”
“吃,吃,今日哥几个高兴!”
这么说着,这些差役还是不约而同的看着钱小乙,被这么看着,钱小乙才恍然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让这些差役都有些不能安心吃菜。
于是脸上也堆起了笑容的说:“吃,大家都吃。”
于是夹着菜到自己的碗里,脸上带着笑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还一边想着这些差役最近的那番积极。
根本没有多吩咐,这些差役就很积极的挑动这些,乃至于那嘉业府花姑会来使的死,也是他们在后面促使。
至于理由?当然不是徐仙家的命令。
而是他们自己也想挑起青安县花姑会与嘉业府花姑会的纷争,这样一来,就算徐仙家依旧要受到天下花姑会的针对,他们‘稍微帮助徐仙家’的这点小事,也就不值一提,花姑会也就懒得搭理,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
虚应客套的吃完了菜,钱小乙与同僚们告退,走在路上,想起了徐先生说过的话。
“大事可小,小事可大……由小处可及人心,由人心可触大势……所以要掀起大势,便要由小及大,顺着人心需求来。”
“这便是人心需求?”他自语。
脚步停顿,看着眼下的青安县城,人声各自嘈杂,各有所行,各行所处,却又需而应生。
他眨了眨眼,一时间感觉自己游离在外,又恍然察觉自己就在其间。
不也是有着自己的人心,需求。
他快步走了起来。
不久后,到了那处巷子,正了正帽,走进去,转过个转角,看到那院墙,还有最近重新安上的门,此刻半开着。
他走过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