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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
“嗯。”
宋归也没有替其他狄家人再倒酒，将坛子交给早就等着的狄咏，解释道：“当时官家安排的时候，便是我做最简单的五条，不可能的五条是朝廷商议决断，然后中间五条是贾昌朝，贾相公去做。”
“呲。”
毕竟不都是狄青，这些儿子们虽然因为狄青的缘故，面对文人都会本能的退避三舍，但是，坐在家宴上，难免绷不住，四子狄譿便开口道：“三郎五条做了五条，那贾昌朝，五条做不到俩条，那还有什么越界不越界，三郎比他强，多做些又何妨？”
“四郎？”
狄青呵斥。
宋归解释道：“倒也不是我多厉害，主要是我要做的这几点确确实实比较简单，若是我与贾公互换，现在做完的便应该是贾公了，我可能连贾公能做的一成都做不到。”
狄青是，真的有些欣赏的看着宋归，尤其是……
歪瓜裂枣。
狄青看了一眼自己几个颜值都还算不错的儿子，嫌弃之情都快溢于言表了，然后又给宋归倒了一盏酒，宋归都有些无奈了，盛情难却，饮下，急忙抢过坛子，给狄青添满，给自己添满，便放在了自己手边。
狄青更欣赏了。
恨不能，
吾子名归。
倒酒，
吃菜，
饮，
不一会，几人便熟络了起来，然后，狄谘起身，双手捧杯：“一来，三郎能在这个时候还与我等饮酒，我等感激，二来，五郎之事全赖三郎……”
宋归急忙起身，他其实没醉，十二三度的酒，他是这身体好像有些容易上头，脸色红润道：“归有愧，五郎无罪，却是至今还在开封府衙……”
“三郎。”
狄青不声不响，喝了很多，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我忘年之交，他们往后，说不得还要赖你照料，你莫要矜持，让他们谢。”
说着，
不仅仅是狄谘，就连最小的儿子，可能才十二三岁的狄谏也让狄青喊了起来，一块敬酒。
有点醉了。
宋归踉踉跄跄的离席，让李封搀扶，李封……我是盯着你的，然后，搀扶着宋归，俩个人一块去了茅厕，茅厕蛮干净的，宋归上过之后，便垂着头等待李封出来……
垂着，
垂着，
脚步声靠近。
宋归头也没抬道：“这么久？走吧？”
香气扑鼻。
香气？
宋归缓缓睁眼，便看到了一双粉粉的布鞋，正要抬头，对方，一提裙摆，缓缓蹲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仰着头，一脸懵懂道：“你不准备造反了？”
刷！
宋归汗毛都立起来了。
眼神瞬间清醒，
然后，
急忙茫然，摆手道：“你是？”
“狄荇凡。”狄家娘子抬起了一只手，啪，探出俩根手指：“咱们见过俩次。”
你俩百次也不行啊！
宋归这会是又担心李封不出来，又担心李封很快出来，装作醉的不成样子的模样，便要往石头上爬，狄荇凡蹲在地上，宋归爬下去，她便歪着头跟着倒，他冲里，她便蹲着挪到里边：“你什么时候争教主啊？”
你大爷的。
宋归后脑勺都麻了。
狄荇凡歪了歪头，笑道：“你是不是很慌？”
宋归用脑如电。
“但是我提醒过你了啊！”
什么时候？
宋归脑细胞都飞起来了。
“俩次。”狄荇凡又弹出来俩根手指，很纤细，很白，很长：“我每次都跟你点头了。”
你他娘的，
点胸也不行啊！
宋归缓缓的坐了起来，整个人还是红的，但是眼神却已经很清醒了：“什么教主？”
“你不想当？”
狄荇凡眨了眨眼：“也对，你现在都是大才子了，可是……”歪了下头：“你不想当，我们怎么办？”
凉拌啊！
宋归到底还是受到了一些酒精影响，晃了晃脑袋，模糊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甚懂。”
狄荇凡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我会给你准备说明的。”
然后，
离开，
一顿，
回头道：“对了，你那个随从在监视你，我帮你打晕了。”
李封啊！
等宋归晃着多少还是有些晕的脑袋回到茅厕时，便看到，李封趴在蹲坑前，睡的一脸香甜，你在我第一次见你时的高人形象，浑然倒塌，然后，宋归便靠着茅厕的一侧墙壁，开始急速回想。
第一次，
第二次，
狄家会不会全是……
不可能。
狄家应该就这么一个特例，那她一个深闺女子是怎么加入……等等，我看到的狄家娘子应该就是狄青的女儿吧？会不会早就被掉包了？不是不可能，而……
如果不是呢？
呼呼
李封还打起了呼噜。
宋归按了一下太阳穴，如果没有掉包这一说，她便是狄家娘子，那她今夜摊牌，是为了什么？自己？家族？家族的话，让我帮助狄青吗？狄青不出意外，大雨稍停，便要被贬了，然后明年便一命呜呼。
但是……
这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宋归皱了一下眉，
虽然自己借着老天爷下雨的机会与老谏官斗了一场，大胜，但是，这一来得益于理直气壮，二来得益于谏官其实纯纯就是例行公事，就这么一帮快入土的，最后想要得个名的老谏官，你赢了他们有什么用？
谏院，
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左右正言，有一个出头了吗？
没有。
纯纯是老谏官致仕前，想要捞一把，偏偏还碰上了连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都知道的硬茬子，这才促成了这次大战，效果虽喜人，但是，宋归一旦自认为自己了不得了，真引起百官的注意了，
不用多，
左右正言，
便能顺手把自己拍飞了。
二，
我是疯了吗？
宋归虽然现在谈布局还太早，他现在弱小的就好似一根，狗尾巴草，最起码也要安安稳稳混到个四五品，外放知府，这才能慢慢布局，但是，也没必要拼了命的，救一个大宋的守成名将吧？
嫌阻力不够大？
还是，
怕别人先造反？
所以……
那是，
为自己？
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如果狄家娘子算不到狄青明年会死，话说，也不太可能算得到，狄青虽然现在处境艰难，但是，毕竟他是枢密使，他才四十九八岁，谁能想到他一被贬，第二年二月份便死了？
所以，
还是为自己？
她是出于自己在明教中的处境，不得不逼的宋归，
“黄袍加身”？
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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