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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张茂则左右看了看，
尽显隐秘，
多多少少有些恭维道：“今日之事，必定传的人尽皆知，若是没下雨便罢了，但是，真的下雨了，若是能连绵多日，若是能再……到那时，三郎在百姓中的威望，必将一步登天。”
“当然……”
张茂则推开了一扇吱呀呀的门，一边让小太监去取一件长衫，一边道：“三郎能不领此功便不领此功最好。”
“为何？”
宋归对递上来长衫的小太监道谢：“还请叔父明言。”
唉，
就喜欢宋三郎这把太监也当正常人的态度，张茂则笑容都柔和了几分，低声道：“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
“这不是说三郎立的这个功劳有什么隐患，而是，三郎如今还只是一名贡生，咱们大宋，不是老夫夸张，实在是，如若没有一个进士，最起码也是同进士出身，实是，寸步难行啊！”
确实如此……
一炷香之后，
趁着那些老臣不如宋归灵活，赵祯也把换了一身衣服的宋归唤到近前，一边让几名宫女围着他，给他换新袍服，一边直截了当道：“朕，可能不会因此功赏你。”
“是。”
宋归颔首。
“你不怪朕？”
张茂则一慌。
宋归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此前或许会怨，不过，张内侍刚才换衣服时，多多少少替微臣分析了一些。”
你疯了？
张茂则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宋归，倒不是他跟宋归说的话有多么的十恶不赦，而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暴露你我关系之亲近了吗？
但是……
赵祯愣了一下，
竟，
笑出了声：“这老货，他此前还藏着掖着不让朕知道他待你不寻常，这也很正常嘛！你们俩人互相洗刷了冤屈，若是不亲近一些，才不正常。”
“是。”
宋归低头。
而，
张茂则，先低头，然后，足足愣了那么十几个呼吸，才……
眼珠子难以置信的转了一圈。
对啊！
宋归立此大功，正是大张旗鼓把一些原本会被皇帝责怪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洗刷，自己怎么会担忧呢？而且，官家此前未必瞧不出来自己与宋归亲近，毕竟，宋归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或者说，
不需要瞧出来，你与他不亲近才有鬼，所以……
了不得啊！
张茂则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宋归，而且……宋归借此机会，其实是把应属于他的功劳分给了一些给张茂则，这一点从皇帝的称呼，也能看得出来，这么亲近的称呼，张茂则已经好几年没有得到了。
而且，
降低了皇帝的愧疚心。
毕竟，
不论皇帝的借口多么站得住脚，人宋归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说不准备赏就不准备赏了？但是，现在宋归借着一点小错，把功劳分给了张茂则一些，也让皇帝理直气壮。
“非是朕小气，你若明年能考中进士，最起码是赐进士出身，到那时，加上你这些时日立下的功劳，朕能一口气把你推进秘书监任校书郎，否则，朕不是不能现在便擢升你的官职，只是，你若根基不稳，大功升迁，一时间，或许没什么人能够指摘，但是，长此以往，你便只能做一名幸进之臣。”
推心置腹啊！
宋归便也是担心这个，你到了大宋，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一个进士出身是最起码的，否则，你便只能打破了重组，而，如果你要打破重组，那最起码也需要你先爬上高位，还是要先进士出身。
所以，
今儿他才算是爽了一次，爽的，合情合理：“微臣明白。”
“好。”
赵祯点了一下头，
正好，
文彦博等人也换好了衣服，赵祯便主动让张茂则过来搀扶他，张茂则狂喜，急忙感激不已的看了宋归一眼，然后搀扶着赵祯走了出去。
俩点，
一，
张茂则又回到了官家身侧，这让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皱了眉。
二，
宋归竟然是跟着从换衣服的地方走出来的，这就耐人寻味了，文彦博皱了一下眉，笑呵呵问道：“宋干事，你能否断定这雨还要下多久？”
宋归也不怕别人认为他妖言惑众，也跟着搀扶着赵祯落座，同时轻描淡写道：“少说半月。”
“多少？”
赵祯腿都弯了一半了，又猛地弹起。
而且，
不仅仅是他……
这么大的雨，如果真的连着下半个月，那不是把整个开封都能水淹了？
宋归急忙道：“只是可能连绵半月之久，不一定每一日都是如今日的大雨。”
但是，
“纵如此……”
富弼双眉紧锁：“大小雨相间，连绵半月，也足以让大半个东京遭灾。”
“也未必就一定是半个月吧？”
刘沆站了出来，看向宋归：“宋三郎又不是神仙，安能断得天时。”宋归低头，
刘沆也未必是瞧他不顺眼，
宋归身上神秘过重，未必是什么好事。
当然，
也未必是看宋归顺眼。
毕竟，
宋归现在正在积极的给自己积累小过，以期能将这等大功压到大考过后再行赏，到那时，宋归进士出身，底子踏实，才能让人无话可说，所以，不急着品论好坏，且看他处于那一层。
文彦博皱眉：“不论如何，且等俩日，若是明后日依旧有雨，那咱们就不得不……”
说到这里，
他顿了一下，
好像在等什么人插话。
但是，
欧阳修在唉声叹气，
无奈，
文彦博只能道：“暂缓立储事宜，全力救灾，以免东京糜乱，造成大疫。”瘟疫可比大水恐怖多了。
“啊？”
欧阳修抬头。
你他娘的早抬头啊！
文彦博恨不能给他一拳，你这会抬头有什么用？赵祯瞬间便接了下去：“确实如此，百姓犹重。”然后，赵祯看向宋归：“当然，虽朝廷还要看上几日，不能一时便动，但是，你既然已经做出了一些事情，这俩日，也不要停缓。”
“是。”
宋归顺势道：“微臣与福康公主凑了十万贯……”
我嘞？
赵宗实远在皇宫外询问。
当然，
真让他冒头，他这会是万万不敢的，所以，宋归是理直气壮道：“购粮，虽不能说起到什么抑制粮价，救百姓于万难的作用，但是，既然是福康公主善意，所以，微臣斗胆请公主离宫，出城，赈灾。”
死寂！
宋归是，
真的，
不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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