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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千里眼吗？
还是，
守城门的。
戳瞎我的眼吧！
杨文广虽然已经有了决断，也没了那一股子被侄儿指责的怨念，但是，他看着一见面，就好像磁石一般黏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俩人，还是不由的骂了一声：“寻死有道。”
“你没有好好休息？”
宋归苦笑：“娘子，没有几日了。”
“那也得休息啊！”
福康公主回头，从一名宫女手中拿过了一个包裹，塞入宋归怀中：“这里面都是补药，我从爹爹的炼丹房取来的，你多多少少用些。”
炼丹房？
没错，
宋仁宗为了生儿子，也养了一些方外之人。
炼丹？
皇帝通病了。
宋归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将包裹收好，低声道：“我已将你的名声撒了出去，只待大雨过后，我想办法让官家允你出城救灾，到那时，粮食也有，你便有大义在身，苗贵妃也拿你没有办法了。”
“她本就拿我没有办法。”
赵皊很坚定：“大不了我与她死一块。”
按了下太阳穴。
“死又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手段。”
宋归无奈道：“活的精彩才是厉害。”
赵皊也渐渐品出来宋归是不甚喜欢她这一方面，但是，她一遇事，便极容易走极端，大不了便是一死，很难改，微微颔首：“你这几日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虽然爹爹是高兴了，但是，百官却不甚高兴，我见好像有不少人已经上了参你的折子。”
宋归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麻烦。”
“不过……”
“……”
正说着……
扑通
一人猛的跪在了宋归不远处，撕心裂肺道：“陛下，请诛杀宋归。”
嗯？
宋归眨了眨眼……
旋即……
扑通，
扑通，
下雨一般……
不一会……
宋归俩人附近，便已经跪了一地的白发苍苍，年轻人呢？不想杀我吗？
“请诛宋归。”
“请诛宋归。”
宋归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一名近在咫尺，口水都快要喷到自己脸上的老人，好奇的问道：“先生这是？”
老臣扭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
皱眉打量了一下赵皊，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好像是猜出了她的身份，却并不在意，解释道：“这三日间，皇城司闹的集市人心惶惶，不少百姓竟然弃家舍业的居住到了大相国寺的菜园子里，皆是皇城司干事宋归之过，我等难以视若无睹，特来死谏。”
“哦。”
那您慢慢谏。
宋归绕过了密密麻麻的老臣，有几位都衣衫褴褛了，真惨，然后汇合杨文广，一行数人入了宫。
只入宫时……
有老臣皱眉：“此人何以入宫？莫非？”
不过，
很快，
他便被一浪高过一浪的：“请陛下诛杀宋归。”淹没，然后，便也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请陛下，诛杀宋归。”
砰
宫门关闭。
垂拱殿--
皇帝看着，满满坐了一屋子的中枢大臣：“汝等，也是来请朕，诛杀宋归的吗？”
“宋归何罪……”
“陛下。”
文彦博打断了皇帝的责怪，起身，作揖：“吾等并非谏官，知谏院的官也瞧不上我们这些泥塑的……”
“请陛下诛杀宋归。”
好嗓子。
赵祯用力的按了一下太阳穴……
与你无关？
而且，
朕的宫殿怎么这么小？
精致？
精致有个屁用？
富弼缓缓起身，平静道：“陛下，宋归这些时日虽情有可原，却的确弄的人心惶惶，这若下雨便罢了，若不下雨……”
他没有说下去，
但是，
意思很明白。
这要是换成某些自私自利的帝王，或许会想……好事啊！卖一个无足轻重的年轻人，便能转移百官对朕的束缚，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但是……
这是宋仁宗。
赵祯确实被百官逼的急了，动过让狄青甚至是宋归多多少少替自己分担分担压力的念头，但是，当宋归真的无缘无故，做得这么好，还被请诛杀，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欧阳修起身，他是真担心宋归，作揖都有些敷衍，然后道：“陛下，宋归明年便要大考，事不宜如此早的入朝为官，甚至，臣请陛下，撤去他皇城司干事一职，让其安心读书，静待明年大考。”
赵祯眯了一下眼睛……
让宋归出任皇城司干事，
有俩重原因。
一，
宋归有功，不能不赏，赏文官，多少十余年没有排到队的派遣官，还不得疯了？皇城司则不同，皇城司如今虽然权利前所未有的小，却是皇帝的私属，只要不是折腾的很过分，文官也不能说什么。
二，
这是惩罚。
赵祯从不掩饰，或者说，没有掩饰住，他还是被那几句话骂的有点疼了，朕活该无子？所以，别看宋归又是送礼物，又是改变字迹，皇帝都好像没什么表示，但是，有用。
皇帝让宋归这么一个颇有才名的人，不等着考科举，反而是成为碟子探子，便是惩罚。
当然。
其实还有第三重原因。
亲近。
考察。
让他有一个频繁进宫的理由。
赵皊能跟宋归发展的这么顺利，不一定没有皇帝在背后的默许，只是，这些事情毕竟不甚光彩，而且，赵皊婚约解除甚至还没有放在朝中讨论，自也不能大张旗鼓。
所以，
想。
皇帝也只想到俩重原因，而现在……
顺势撤去宋归干事之职，让其安心科举，也没几个月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祯有些意动。
而，
文彦博看了一眼刘沆，微微颔首，谏官虽不听他们的，这是一帮疯子，但是，他们想要影响影响谏官，也未必不可能，所以，真是他们唤来的，从富弼那里得知他慢了皇帝一步之后。
当然，
宋归年纪轻轻，也谈不上罪孽深重，他们也不是想要杀，或者诛，就是让想宋归乖乖回家去读书。
你急什么？
你才十七岁。
弱冠都没有。
你看看别人的十七岁，混的最好的，也就是在太学代替夫子当当小夫子，或者跟着父亲在我们这些大人物眼里刷一刷存在感，你在干嘛？
影响立储？
搅动风云？
收了你的神通吧！
把大事交给我们这些大人物来做。
所以……
目的达成。
赵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知这些人想做什么，他都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了，能瞒过他的事情，真的不多，但是，人家做的也很合理，就是把一个该读书的人，送回家读书，大事，让大人物做嘛。
“好吧！朕……”
“诛杀个屁？”
“嗯？”
赵祯眨了眨眼……
“朕怎么好像听到……”
砰
一声巨响……
宋归趁着宫门关闭前……
退了一步，
转身。
“想诛杀爷爷？爷爷先诛杀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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