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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
王素却不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你去了汝南郡王府？”
“是。”
宋归虽然也谈不上，深信不疑，但是，若论信任，王素几与赵皊等同，便坦然道：“见了赵允让一面，没交流，不过，赵宗实倒是亲热的不得了。”
“拿你当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嗯。”
宋归顿了一下：“他还给我看了家父与其父亲的书信，罪孽深重。”
“你爹生出来之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素狠狠的骂了一句。
爽。
然后皱眉道：“看这模样，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证明，莫非，不是他们？”
“罢了。”
“能激起来最好，老夫有办法将你从你父亲那个泥潭里摘出来，但是，如果激不起来，正好让你稳稳的发展几年。”
“是。”
宋归也没问，他有什么办法，只是好奇道：“先生是让我做个好人？”
看了宋归一眼。
王素目光幽深：“这就要看你了，但是，不论你是怎么想的，让老夫看着你被你父亲推着往前跑，老夫是不忍的，反正老夫也没多少时日了，助你反过来遏制住你父亲最好，做不到，也要让你摆脱你父亲，自己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才行。”
宋归点点头。
“赵宗实热情的过分，今天差点就跟我结拜为异姓兄弟。”
“结拜？”
王素愕然。
显然，
他也没想到，这么一个身处于绝对风暴中心的人，会是这么一个性子，然后，没好气道：“他父亲想让他仁善似官家，不难理解，但是，他能养成现在的性情，要说没有你父亲的从小，甚至是从对方出生前便谋划，我是万万不信的。”
“反正，”
“你切记一句话，若没有捅破天的心思，你最好不要信你父亲的每一个字。”
“好。”
“那好事？”
王素摇了摇头：“老夫想跟你多说几句话都不行？滚滚滚，官家已经下旨了，狄说无罪，老夫让你把他热热闹闹的送回狄家，不算好事？”
“算。”
宋归按了一下太阳穴……
也不算。
很明显。
王素还是不如自己这个有《历史书》的便利，想破他脑袋，他也想不到，狄青年纪轻轻，四十来岁，正值壮年，明年就抑郁而亡了。
当然，
纵如此，
狄青作为军中第一人，若是宋归能与狄家有一个良好的关系，以宋归“家学渊源”，他将来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很多。
“什么时候？”
“挑个不下雨，人多的时候。”
“好。”
离开开封府衙。
宋归迈步往家走。
一路无事。
回到茶肆。
茶肆很热闹，甚至，隐隐有成为这一条街的中心的趋势，宋归很满意，对站在新搭的台子上讲故事的老人点了点头，那老人很激动。
当然。
如果李玮还在……
他会更激动。
这老人分明便是，骗他远离人潮的大师，大师目送宋归去了后院。
后院。
宋隐正在拉着另外的几名说书人培训。
宋归凑过去听了听。
没太多搭理。
“我去看一看祖母。”
“好。”
宋隐点头，然后，找过来一个小娘子，让她去先通知一下大嫂，二嫂，宋归等了一会，便径直去了祖母的屋子。
很暗。
祖母面前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隐在黑暗中，一开始宋归也没在意，但是，他却突然道：“你去开封府衙了？”
这语气？
宋归缓缓看了过去：“四叔？五叔？”
“你爹。”
宋归愕然了一下，平和道：“你怎么回来了？”
“嗯？”
宋仁狠狠皱了一下眉。
不对啊！
这小子语气怎么这么平和：“你猜到我要回来了？”
“不知道啊！”
宋归面色依旧平静：“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藏着吧？咱俩又没仇，甚至，你那边但凡流露出一点点罪孽，我都得陪着你上菜市口，你总不能一直瞒着我吧？”
狂喜。
真的。
狂喜。
宋仁甚至原地站了一下，然后才，装模做样的按着窗框，好似，坐久了，想看一看风景：“你母亲一直说你，比你俩位兄长强，我本不信，但是，你既然是准备走明面上的路，那你就不该把你的嫂子祖母接回来。”
不是我接的。
况且，
“你考虑过老人家的感受吗？”
啪！
牙都没了。
杨老太君的枪法依旧犀利，一拐杖差点把宋仁的小腿肚子抽肿：“他是长子唯一的孙子，他不照顾我，像你？身为长子，三五年见不到一次面。”
强忍。
宋仁并不是很愿意在宋归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只，声音微微发抖：“赵氏虽是窃国小人，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尤其是赵祯上位后，几十年如一日的，节俭，仁善，已经把人心收了一个十成十，我见机会渺茫，便想着引外敌入关，先打碎了，再重组。”
宋归微微皱眉。
“若如此……”
宋仁的声音渐渐平静：“你们留在京师，便难免不受牵连，所以，我才想了那么一条计策，逼你离开，顺便为你争一些名。”
宋归点点头：“你要引契丹入关？”
“契丹新皇与你岁数差不多，却是个野心勃勃老辣之人，当为强援，况且，除契丹外，西夏，吐蕃，甚至大理我都已经埋下了引子。”
“嗯。”
宋归点点头，不予置评，只是问道：“为什么呢？因为我母亲？”
宋仁回头看了宋归一眼。
显然。
他在思考宋归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然后，应该是想通了，点点头：“有这一方面，你母亲的毕生所愿，便是赵氏凋零，当然，杨家当年忠心耿耿，现在呢？大半读书，仅剩下一个杨文广，却还只是带御器械，说好听点，是皇帝近臣，难听点，不就是一个看守宫门的吗？”
“是。”
宋归点点头，然后：“就这些吗？”
“就这些吗？”
宋仁缓缓扭头，笑的，有些怪异：“还不够吗？”
“不够。”
宋归摇摇头：“而且，且不谈契丹，西夏，吐蕃入关，会不会造成宋前的混乱景象，契丹本就势大，你再助推一把，火上浇油，你想过打碎了之后，怎么对付契丹吗？”
“没有吧！”
“你只是想替我娘出一口恶气而已。”
宋仁微笑满面，甚至，倚在了窗框……
当然，
主要是……
小腿，
疼。
“你觉得你爹爹的策略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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