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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欧阳府。
宋归顺着御街往回溜达。
不一会。
便有一名买菜的贩子凑了过来:“官人,请您屏退左右,小人有一件至宝想让您看一看。”
宋归回头看了一下。
展昭与周桐正在快速往这边走。
宋归对他们抬了抬手,回头笑道:“汝南郡王府的人?”
“瞒不过官人。”
买菜的贩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宋归也分不清是不是,反正买菜的贩子是挺自然,让宋归看了一眼之后,便躬身道:“请官人随小人来。”
“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官人有所不知。”
菜贩子一边走,一边回答道:“这些时日,十三郎君实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若非官人,寻常人他这些时日是万万不会见的,更不要说邀至家中做客了。”
宋归点点头。
跟着菜贩子钻进了一条巷子,便见,赵宗实竟然亲自等在的,远远的便拱手道:“三郎勿怪,为兄实是不愿节外生枝。”
“明白!”
宋归靠近,也行了一礼:“以弟之见,兄索性避出开封府算了。”
赵宗实不说话了。
只是邀请宋归上马车。
马车吱呀。
不一会便抵达了汝南郡王府。
汝南郡王府的占地面积颇为不小,雕梁画栋,宋归行走其间颇为羡慕,赵宗实呵呵笑道:“其实这汝南郡王府与尊父,也有一些关系。”
宋归心中一凛。
“哦?”
赵宗实没看出宋归已经起了警惕心,笑道:“三郎或许不知,尊父离开前,三郎可能才三四岁,但是,你我俩家,实为世交。”
有一说一。
单单这么一句话,宋归只要顺杆爬,旁人不知道赵宗实到底会不会当皇帝,宋归还不知道?
只可惜。
被逼的啊!
宋归带着几分惊喜道:“当真?”
“这还能有假?”
赵宗实显然,并没有太深的心机,也是被赵祯给希望,破灭,给希望,破灭,《历史书》记载,真的让他登基后,他便一病不起了,很难说不是被折磨的过了头,不过,他老婆,高滔滔,高皇后,却是个狠人,赵宗实很亲近:“我父亲那里,还有你父亲的信物呢。”
正说着……
敲锣打鼓。
一名老人,带着一大帮莺莺燕燕迎面走来。
香风扑鼻。
宋归微微低头,老人径直走过,连看一眼都没有,赵宗实低声解释道:“父亲并不知你是世交之子。”
是吗?
宋归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
赵允让也回头看了一眼,一顿,点点头。
赵宗实继续道:“我也是不小心从父亲那里见到了与你父亲来往的书信,这才知道你我竟是世交,这才在前夜主动搭话。”
有一说一。
有些像赵祯了。
宋归扭头看向赵宗实,怪不得欧阳修会说,他看此人,是有些虚伪的,你都不是皇帝亲子,怎么那么像皇帝?
但是。
宋归却反而觉得,这或许就是赵宗实的本性,他便是如此一个,有希望,却又没希望,想交朋友,却又不敢交朋友,每日活的战战兢兢,在希望跟绝望里来来回回奔走的人。
像一个,
定制版的,
赵祯义子。
由此来看,赵祯几个儿子的夭折,还真未必是天意如此,否则,他们又没有《历史书》,怎么就知道赵祯不会有儿子,而定制一个,就连容貌,都有三分肖似赵祯的义子?
矛盾了啊!
宋归点点头:“前日,兄长若是不搭话,我也见兄长颇为亲近,也肯定会主动搭话。”
“当真?”
“当真。”
宋归看着眉眼都有些上扬的赵宗实,若他真是假装,那他,就,真的太厉害了,点头道:“兄长莫非以为我是别有所图?”
赵宗实。
竟,
愧疚了一下。
然后咬牙道:“实不相瞒,若非父亲明言,三郎与我可为至交,为兄也是万万不敢搭话的。”
不对吧?
宋归眨巴眨巴眼。
他更觉得……
赵宗实应该是掌握了一些,宋归父亲与他自己父亲十恶不赦的罪证,这才自觉不必担心宋归,再加上,宋归父亲与汝南郡王应该是有一段很亲密的关系,所以,他便也想与宋归交流交流,以此来证明,他是父亲的儿子。
可以看得出……
不论是不是特意定制。
为了让儿子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汝南郡王其实是很排斥与赵宗实变得亲近的,否则,你让赵祯怎么过得了心里这一关,但是,赵宗实很明显没想透,或者说,想透了却不想承认这一点。
否则,
他登基之后,重病之余,也不至于唯一做的一件事,便是想要把自己的父亲叫做父亲。
有趣。
宋归突然有些可怜面前的赵宗实,他虽然当了皇帝,但是,很明显,从长辈的角度看,他是一个工具,亲近都不敢亲近,从儿女的角度看,他更像一个过度,宋归平和道:“我觉得兄长,不适合为帝。”
交浅言深。
虽然,
赵宗实一直在交浅言深,但是,当宋归同等回报之后,他却是……慌了,足有那么好几呼吸,这才狐疑的打量宋归:莫非,他也有,只要爆出来,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证?
很有可能。
没道理自己父亲留着这些罪证,对方不留。
一时间。
赵宗实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为兄也如此觉得,非是为兄虚伪,实际上,为兄第一次入宫的时候,是动过心思的,但是,皇帝亲子出生,我便被赶出了宫,第二次再入宫,我便已经是胆颤心惊,一有心思便担心后宫再有皇子诞生,我被赶出去,但是,若说真的一点盼头都没有,却又不是。”
“三郎。”
“汝或许不懂,但是,如此折磨十数年下来,为兄现在只想着……索性便一点希望都没有,反而一下子解脱了。”
看得出来。
他憋很久了,如果不是自觉握住了宋归十恶不赦的罪证,他可能连这么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怪不得,宋归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相识的情绪。
他恐怕,
蓄谋很久了。
宋归摇摇头:“我确实不懂兄长的心情,不过,兄长若想解脱,我或许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赵宗实语气显的,没那么激动,也能理解,他如果真的一点希望也不抱,也不会陷入希望与绝望之间了。
宋归不管。
轻声道:“购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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