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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则,
走了,
带着,满脸的疑惑。
但是,
宋归却还真不是为了尚公主,他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让他的一切行为,都能心安理得的锚点,比如……
替天行道,
呸,
为民请愿。
反正是,能不跟宋江扯上关系,就不跟宋江扯上关系。
晦气。
“押司!”
周桐从围墙外跳了进来,
有正门的啊!
宋归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说不得,过一会,他还得在这里接人,然后问道:“怎么样?”
周桐苦恼的挠挠头:“那个鸟人,换了家妓院,又去寻欢作乐了。”
宋归点点头,
不出所料。
“不过……”
“嗯?”
宋归疑惑的看向周桐。
周桐挠了挠头:“小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怪异,不过,那个文及甫没有跟他一块去,而且,这俩个人好像闹翻了。”
“闹翻了?”
宋归眯了一下眼睛,文及甫从不简单,这一点,从他跟宋归碍眼了这么久,宋归却几乎没有对他有太大的恶感,便可以看出来,他很擅长控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
他是察觉到李玮便是凶手了吗?
还是……
宋归按了一下太阳穴。
周桐苦恼道:“现在怎么办?小人继续去盯着他吗?”
宋归摇摇头:“意义不大了,他既然能忍得住第一波,那么后续就不太可能会再冲动,甚至,到明年成亲前,他都不太可能再做什么事情了。”
“那怎么办?”
周桐脱口而出:“他成亲了,您怎么办?”
什么意思?
宋归倏然看向了他,怎么总有人以为我要尚公主?正义,我是为了正义,宋归冷飕飕道:“你去做个鬼吧!”
“嗯?”
“吓吓他!”
宋归完全无视了吓的退了好几步的周桐,摸着下巴道:“一计不成,那咱们就再使一计,我就不信,他就真的对深爱自己之人,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愧疚。”
“好主意啊!”
不知何时,
赵皊从正门走了进来,一身男装,宋归看了一眼默默给人带路的宋隐,对周桐摆摆手,示意他先去盯着李玮,又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天空,无奈道:“这大半夜的。”
“是他吧!”
福康公主完全不理宋归的话,直接跳了过来,平静,厌恶道:“我听张茂则说了,说那李玮,为了不让任何人影响明年的亲事,生生的把那花魁虐杀了?”
“谈不上。”
宋归对张茂则这快嘴,真是无奈,他才回宫多久,然后伸手引着福康公主到了石桌前,解释道:“那花魁应该死的挺迅捷的,栏杆都没反应过来。”
“而且……”
宋归取了一块垫子示意对方落座:“还没有证据。”
“你刚才那主意不就挺好吗?”
福康公主坐下,扇子自然的拍着脸颊:“扮鬼吓他,我就不信,他还能真的一点点惊惧之心都没有,况且,即使这样还不成,做点证据,反正已经知道是他做的了,做点证据,也不算是陷害他。”
所以,
福康公主能理解宋归此前的行为,不是没有原因的,宋归摇头:“只要准备的好,吓出他的实话不难,就是……”
“需要观众?”
福康公主拍打脸颊的扇子,微微一顿,尤其是,皇帝,但是,一来,皇帝如果参与其中,必定是息事宁人,二来,过后呢?你们俩个人为何这么积极的想要做好此案?
为民伸冤?
你猜皇帝信不信?
皇帝只会觉得,你们俩个为了在一起,未免,过于毒辣。
“难啊!”
宋归按了一下太阳穴,福康公主毒辣些,还不妨事,就这么一个子嗣,但是,如果宋归给皇帝留下了一个毒辣的形象,那么,不说皇城司的权利不好拿,就连此前断死的案子,也有可能再生波澜。
“难啊!”
福康公主也叹了口气,然后,对端着一杯茶过来的宋隐,调笑道:“多谢小娘子。”宋隐捂嘴而笑,看宋隐离开后,福康公主才苦笑道:“这件事其实最难的还是爹爹,若不是爹爹铁了心要补偿李家,一个李玮,实在是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宋归点点头:“先不聊这个了,那块黄布呢?有什么新的信息。”
“没有。”
福康公主不是很在意:“爹爹也就是一开始惊怒,后来回了宫之后,便已经看开了,当年几位兄弟夭折,都有成千上百人护着,绝不可能是为外人所害,所以,你最重要的还是坐实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即使不能让李玮下狱,让他断了这门亲,也就够了。”
甚至,
最重要的便是毁了这门亲。
宋归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说你,不是为了,尚公主?
围墙外,
宋义,宋礼,甚至是准备离开的周桐,都狠狠的撇了一下嘴:“虚伪。”
但是,
不是,
最起码,
现在不是。
宋归是蛮喜欢福康公主的,但是,他更多是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他是不甚融入古代的穿越者,对方也明显,不太像是一般的宋代娘子,再加上,宋归一穿越,便跟她相识,所以,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想必,
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宋归又问了一些朝堂的变化,福康公主摇头道:“雨太大了,我担心有涝灾,但是,朝堂之上,这些时日都有些剑拔弩张了,尤其是司马光,此人远在千里之遥,却还是上了一封什么《请建储副或进用宗室》的文章,让爹爹选一个宗室子弟入主东宫,爹爹自不愿,所以,朝堂这几日,便都在为此事争论,连日的大雨,却是视而不见。”
宋归点点头,
他是确定的,
确定这场大雨会造成京师大水,损失达数十万两白银,破家毁门的百姓不计其数,他有心做些什么:“这俩日,我会抽时间写一些防洪或者治水的文章,交给欧阳公,或许,会有作用。”
“难!”
福康公主摇摇头:“你是不上朝,上朝你就知道了,朝堂之上,提出预防洪涝灾害的官员不在少数,但是,一方认为,皇帝龙体欠安,正是需要立储的时候,一方认为,朕再努努力,寻常人家一家之主亡故,还想弄一个亲生孩子继承家业,皇帝怎么就不行了?”
而且,
宋归介入,让皇帝对这些异口同声,打着为了天下的文臣起了怀疑,这就……更有的吵了:“而且……”福康公主幽幽的看了宋归一眼:“你那老师,欧阳修,是言辞最激烈的,你这时候去找他说什么防洪防捞,能有用吗?”
宋归沉默。
“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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