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事知道,宫中早已有人虎视眈眈,忌惮镇魔司权力过大。一群太监忙碌着,设立一个名叫斩妖司的机构,名义上是对镇魔司的补充,但谁都明白,这是想分镇魔司的权。
为了与镇魔司分庭抗礼,斩妖司聚拢了江湖上许多高手,三教九流,来者不拒。虽然作风恶劣,品格低下,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对于权力,黄主事并不在意,这也并不是钦天监成立镇魔司的初衷。
然而,关于权力的游戏,绝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只要上了牌桌,便必须对抗到底。
“这件事不需要斩妖司出手,我们钦天监自有法子应对。”
“哼,人都死在里面了,你们还有什么法子。出了岔子,你担得起干系么!”名唤福禄全的白发太监道。
黄主事在心里骂了一声死阉,回怼道:“这就不用你们关心了。”
“好了。”
玉漱公主阻止二人继续争下去,她开口道:“黄主事,事急从权,不如就让斩妖司加入,只是协助。”
协助?
黄主事心想,捣乱还差不多:“公主殿下,这件事一直是钦天监负责,若有人半途加入,怕是会破坏原先的布置。”
因为邪祟的出现,原先很多规矩都不作数了。现在即便公主是女儿身,也能掌握一部分权力。
对于公主的面子,黄主事不能一点不给。
“今夜再让钦天监试一试,若是不成,再由宫中出手也来得及。”
“好吧。”福禄全在一旁阴阴道,“那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等你们办不成,我们再收拾你们留下的烂摊子。”
黄主事知道,这次的差事若是办砸了,死阉肯定会趁机兴风作浪。
斩妖司刚刚成立,急需要立功确立威信,而他们也巴巴地盼着钦天监倒霉。
……
荒村。
丁飞一觉睡醒,割了一条烤肉果腹。
他品了品滋味,感觉精神状态蛮好,小黄狗凑在他身边,把玩着一根白色骨头。
这是丁飞从河里捞出来的冤骨,小黄狗每隔几天就要消化一根。
夕阳快要落山,黄昏的天空灰蒙蒙的。
丁飞拎着刀走出了荒村,小火锅巴巴地跟在他的脚边。
清理了沿途遇到的鬼祟,丁飞已经来到河边。
他看了看清澈的河水,几只水鬼龇起满嘴牙齿看着他。
丁飞脱掉外面的袍子和鞋袜,在黑夜里露出干净的胸膛。
时间过去不久,他已经从一个瘦弱的少年,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只脚踏入水里,白色的水鬼立刻围了过来。
斩。
斩。
斩。
【你获得了35天道行】
【你获得了35天道行】
【你获得了35天道行】
河水清凉,丁飞清理掉遇到的水鬼,由浅水区向深水区跋涉。
约行了五十步,河水已经没过头顶。
丁飞运转龙游功,从河水中汲取氧气,同时,有淡淡的灵顺着皮肤进入体内。
丁飞轻吟一声,舒服得差点喊出声来。
看来这水下修行还是蛮有搞头的。
此时他往河底看了一眼,见那道门立在河中,像是释放着淡淡的光。
此时,河沙已经淹了大半。
果然,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再不搞就没有搞头了。
他已经决定冒险,同时又保持警惕,细细体味周围的变化。
他能感受到,这道门周围的灵要多过河底其他地方。
看来,这道门还是有古怪的。
丁飞来到门外,深吸一口气,抓着门框,慢慢摸了进去。
像是穿过一层层无形的纱,眼前渐渐暗了下来,时间维持得很短,感官上只是一瞬间。
等他眼前再看到光亮,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大屋子内。
丁飞对村里的古式建筑已很熟悉,一般来说,屋子都不会太大。
但这处屋子却不同,瞧着很宽阔。
只是奇怪的是,房间的窗户都封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丁飞扭头一看,看到一道门立在那里。
他心里松了口气,别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似乎回不去了。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从河底穿过来,就来到一处空屋子。
但活在这方天地,丁飞早已习惯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是会崩溃的。
既然来了,不如四处探索一番。
他从里屋转了出来,来到大厅,见这里垂着看不清颜色的帷帐。
“喂,有人嘛?”
丁飞恶作剧心理发作,嘴里随口喊了一声。
“相公,是你回来了嘛。”
这个时候,丁飞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整个人一阵毛骨悚然,仔细分辨,发现声音是从东边卧房传来的。
这时,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东屋的门帘被挑开,丁飞先是看到一只修长的手,然后是身披红色嫁衣的身子。
在看到脸的时候,丁飞忽然睁大眼睛。
那张脸上面没有半点血色,皱纹堆累,鼻子耷拉下来,快要掉到嘴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成亲吧?”
丁飞愣在当场,忽然弯下腰,哇哇吐了起来。
作为一只邪祟,长得吓人我不说什么,但长得这么丑,就是你的不对了。
况且又老又丑。
丁飞还以为自己会遇到传说中的嫁衣新娘,没想到却是嫁衣老娘。
“没事,我吐呀吐的也就吐习惯了。”
从屋里出来的嫁衣老娘愣了愣,忽然张开干瘪的嘴,哇呀一声扑了过来。
丁飞运转体内的灵,紧跟着身体旋转,一刀斩了出去。
嫁衣老娘被丁飞一刀逼退,忽然深吸一口气,身体像是充了气似的,成倍地扩大,胳膊有椽子那么粗,脑袋顶着房梁。
丁飞后退几步,这是要变身八尺夫人嘛。
他忽然发现,这嫁衣老娘其实不是人,确切来说,这是一只纸人。
在身体充满气之后,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瞧着也是风韵犹存。
丁飞硬了。
拳头。
他挥着刀扑了过去,灵气裹着刀身,绽放出一道刀芒。
每天挥刀三千下,他一颗心早已经像石头一样冰冷。
面对头大如斗的嫁衣老娘,丁飞出刀毫不犹豫,我斩,我斩,我斩斩斩……
刀像是捅进一个洞里,紧跟着,面前的嫁衣纸人像是瘪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慢飘了下来。
丁飞依旧眯着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他没有听到系统提示,邪祟并没有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