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刚才消耗较厉害,于是双双盘膝打坐调息。
纳兰明轩最先起身,他发现自从两道真气合为一道真气后,不论是疗伤效果还是恢复速度都较以前要快一些,只是提升速度却是以前的双倍,运行一段时间易筋经后必须运行一段时间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否则有一段真气就会恢复原先颜色,肯定有一种运功方法能够让两种真气同时增加的,只是纳兰明轩还未寻到,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寻到。
纳兰明轩见萧峰还在调息,知道萧峰素来爱喝酒,记得今天白天时在广场那摆了许多酒坛,不知有没有被人拿走,心里这般想着便施展轻功朝广场飞奔而去,幸好酒坛还在,随手拿了两坛,刚到禅房外便见萧峰正收功起身,笑道:“萧大哥收功的真及时。”
萧峰定睛看去,见纳兰明轩拿了两坛酒顿时喜道:“二弟从哪里弄来了两坛酒?”
纳兰明轩笑道:“见今日广场摆了许多酒,便去取了两坛来。”说完扔了一坛给到萧峰,自己揭开另一坛酒喝了一口笑道:“好酒!”
萧峰闻言也揭开自己那一坛直往嘴里灌,直喝了一半才停止,笑道:“畅快。”
两兄弟席地而坐,纳兰明轩道:“萧大哥可怪小弟让萧伯父禁足少林?”
萧峰闻言一愣,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长叹一声,说不怪纳兰明轩是骗人的,毕竟萧远山年龄已大,又与萧峰这么多年才相认,一日福分未享,却被纳兰明轩伙同扫地僧禁足少林,萧峰身为人子,无论如何也是不乐意的。
纳兰明轩听到萧峰叹息,也知他不忍说出责怪自己的话,叹道:“萧大哥,我这般做其实是有原因的,萧伯父年龄已大,又常年处在仇恨当中,思想已经非常极端,与其说他在报仇,还不如说他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知道他今日为何不杀慕容博吗,他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愿杀,杀了慕容博,他以后的岁月又该怎样度过,他没有了目标,没有了追求,萧伯父也明白这点,所以他立马将仇恨转移到慕容复身上,只有不断将仇恨转移,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我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让他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来,现在慕容博武功已废,慕容复武艺又未成,他们根本抵挡不住萧伯父的击杀,当萧伯父将他们全部击杀后,他要么失去存活下去的必要选择自杀,要么就是将仇恨转移到所有宋朝人身上成为一个杀人疯子,这两点都不是我们乐意看到的,所以我要阻止他,让他将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来,但我又担心他因为仇恨我从而伤害到我家人,如此只能让大师将他禁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道:“少林是个很好的修心养性场所,萧伯父的仇人现在已经基本被杀光,只剩下一个慕容博,慕容博也在少林寺,他如果想杀可以随时杀掉,如此一来,当年设局杀害伯母的仇人已经全部死亡,这个世界也就不亏欠他什么了,更没必要连累其他无辜,前面三十年萧伯父为仇恨而活,以后的岁月也该为自己活着了,扫地僧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不管佛学还是武艺都值得萧伯父学习,在他的宣导下,萧伯父会慢慢恢复过来,过上正常的日子,而且萧伯父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见都可以过来见,待过段时间萧伯父放下心中仇恨了,你还可以把他接走与他重圆父子之情,我觉得这样蛮好的。”其实纳兰明轩还是没把话说透,他真实想法是让萧峰心中有个挂念的人,这样萧峰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萧峰没想到纳兰明轩是这样一个想法,想了想觉得有一些道理,叹道:“二弟,你说的是对的,只是父亲年纪大了,又经受如此多磨难,不知道还有多少岁月。”说罢摇摇头,无法确定纳兰明轩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纳兰明轩点点头道:“萧大哥,你有这个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此事,现在只期望萧伯父在佛法熏陶下能尽快将心中仇恨放下。
萧峰叹道:“希望我还能来得及尽一尽孝心。”
纳兰明轩道:“萧大哥不用担心,我们练武之人,除非发生重大变故,一般身体会比普通人好些,萧伯父年纪也不算大,只要心态平和,再活个二三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萧峰点头道:“希望如你所言,我现在再无所求,只期望我父亲能够安度晚年,稍稍享受一些天伦之乐。”
纳兰明轩道:“一定可以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还得看萧伯父自己,否则即便现在萧大哥你将他带回南院大王府,他也不会开心。”
萧峰点点头,毕竟自己做南院大王也有一段时间,凭萧远山的本事自然知晓,如果他愿意去过那种安稳日子肯定早就寻过去了,叹道:“父亲以前过得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三十年肯定过得不好的,只希望他真能放下仇恨,安安稳稳过日子。”
纳兰明轩道:“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不由我们做主的,如果没有发生三十年前一案,想必萧伯父会成为辽国高层,与妻儿子女其乐融融安稳度日,但他偏偏就发生了,报仇雪恨乃应有之义,怨天尤人却没必要,萧大哥你是个很好的人,比世上许多人都要好,老天偏偏如此不公,让你承受如此多折磨,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很是难过,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多愧疚和遗憾都无用,我们还是要尽量往前看,后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纳兰明轩知道在前世的剧本里,萧峰最后自杀于两军阵前,不管他是为了兄弟情谊也好,还是为了阻止战争,亦或是因为阿朱死亡,或者是愧疚养父养母和师傅的死亡,总之萧峰最后是自杀了,纳兰明轩必须趁这个机会进行劝导,免得再发生如此惨案,萧峰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他受的折磨已经足够多了,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的。
萧峰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感觉自己活着了无意义,只是还未寻到一个让自己死亡的理由,他也知道纳兰明轩在劝慰自己,轻轻拍了下纳兰明轩的肩膀笑道:“二弟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纳兰明轩知道萧峰只是在敷衍自己,他内心并没有认真思考活着的意义,但自己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于是问道:“萧大哥,你以前认为自己是宋人时抗击西夏和辽国,如今在辽国担任南院大王又造福辽国百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过得好,我想问你,你可知为何五国之间会经常爆发战争吗?”
萧峰没想到纳兰明轩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了想道:“每个国家都有爱好和平和妄图挑起战争者,只看某个时候哪方势力占据优势。”
纳兰明轩点点头道:“的确,这世界有一些好战份子,但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和平过日的,这次吐蕃进攻大理,萧大哥又怎么看?”
萧峰道:“应该是瞎征妄图扩大地盘,更希望借此机会统一整个吐蕃。”
纳兰明轩赞许地点点头,然后道:“这只是瞎征个人想法,说到底瞎征只是青唐一地的国主,其他部盟并不归他统属,但他们最后却又参与进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也希望瞎征统一吐蕃吗,如果他们这么想,直接归顺瞎征不是更好吗?”
萧峰皱眉想了想道:“他们应该是想从中得到一些东西吧。”
纳兰明轩点头道:“对,这才是战争的本质,就是希望通过侵略获得自己需要的物资,从而改变自己百姓的处境,吐蕃其他部盟高层也是希望通过这次与大理的战争让自己百姓过得好些,但他们却忘了吐蕃即便真的占有大理,大理也有百姓,他们也要吃喝,最多是将大理百姓口中食物分出一部分给到吐蕃百姓,这样一来吐蕃百姓是比以前过得好一些,但大理百姓就比不上从前了,他们会不会闹事,既然吐蕃已经占了大理,那大理百姓也是吐蕃百姓,如此厚此薄彼,迟早会发生暴乱,所以说战争只能缓解问题,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根本问题还是在于这个世界物资太过匮乏。”
萧峰仔细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你有我没有,我就会眼红,矛盾就可能产生。”
纳兰明轩道:“很多当权者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何他们不去做,而是用战争的方式,因为战争是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去寻物资需要很长很长时间,而且不一定能够寻到,但战争只要打赢了肯定会有。”
萧峰点头道:“的确如此。”
纳兰明轩道:“但我们不能因为需要很长时间就不去做,在这片土地上,从先民开始,再到夏商周,最后秦始皇一统全国,再到如今分割五国,中间经历了多少朝代,短的几十年,长的数百年,在这中间因为战争死亡的人数至少几万万,如果用这些人全部去发展物资,现在肯定不是如今这幅模样,前人没有这个觉悟,如果我们也没有这个觉悟的话,那再过几百年,我们的后世子孙也将与你我一样,面临这样的一个世界,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义,比打赢一场战,维护一个国家更有意义,朝代可以更迭,但物种不会消失。”
萧峰问道:“二弟的意思是?”
纳兰明轩道:“我不知道萧大哥在辽国过的好不好,如果过得不好,我希望萧大哥你能过来帮忙,小弟现在正让门派弟子去往他国寻找物资,途中危险重重,正需要萧大哥这样武艺高强的人,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完成的事,需要很多很多人,前仆后继才能够做到的。”
萧峰闻言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二弟的想法我明白,我会好好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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