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都城外约五十里的山林内,张子良独自一人在此地盘算着今后的打算。是要继续在外闯荡,还是就此回到宗门。
一想到刘胖子,他就一阵心烦。那家伙替自己算出次绝命之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应验。
思前想后一番张子良决定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回宗门去看看,毕竟欠了人情,总是需要还回去的。
至于时机什么时候到,恐怕也是在他结丹之后了。仅凭头脑发热,是成不了事的,刘胖子的师父少说也修炼了一两百年,所谓智取什么的在心里想想就行。
而林素昕,已在两个时辰前与他分别进入了城内。之所以没让张子良一同入城,也是她考虑到城内雨煞盟成员太多。
就在张子良准备离开之时,天空由远及近飞来一道遁光,待得人影落地,却正是去而复返的林素昕。
“咦,妳不养伤又跑出来做什么?”数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融洽了许多,张子良也就没那么拘谨了。
“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林素昕翻手拿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嗯?”张子良面带疑惑的接过玉简,而后将其贴在了额头之上,一炷香过后,他面带冷汗的从中退出了神识:“这、这怎么可能!”
“很难相信么,她如今已是宗门弃徒,且如今到处都在传她已投靠异族,”林素昕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加之今早已有多达三名异族化神修士进入的淮灵新城,你师傅变节之事已经坐实。”
“不会的,师尊她绝不是魔修,更不会叛离人族!”张子良将手中的玉简重重的摔倒地面,溅起一阵尘土。
“此事经殷洪宙与武岚确认,如今已成定局,其中纵真有误会,她也是百口难辩,所幸天极宗并未将你是她徒弟一事说出···”
林素昕虽然没有把话讲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是时候划清界限了。
看着原地有些愣愣出神的张子良,林素昕略叹了口气,而后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这里:“小子,那枚传讯符你就留着,若是有难便向我求救···”
另外一边,偏远之地的镇南王府内。
躺在床上的濯莲仍未清醒过来,而在床边有一名鹤发老者正一脸聚精会神的为她把着脉。
“怪哉、真是怪哉,”鹤发老者起身对着镇南王行了一礼,才又开口道:“她全身骨骼尽数断裂,虽气息如若游丝,但脉象却蓬勃有力。”
“那神医可有良药救治?”对这番言论镇南王到不觉得意外,毕竟从天上掉下来的,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她应该是重伤导致昏迷,不过这般活着倒还不如死了···”鹤发老者起身拜别朝着屋外走去:“老朽却是无能为力。”
看着远去的老者,镇南王瞥了眼门外的紧衣男子,对方当即心领神会的跟了过去。
床榻之上躺着的貌美女子不知何时才会醒来,但因她所坠落时所产生的异象,却已引得镇南王与京城擦出了火花。
最是无情帝王家,寻常百姓羡慕的王爷也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支持的人说这天象落在封地乃是天兆,各个都来劝进,说是此举上顺天意下符民心。
有支持他的,自然也有反对的。镇南王如今只觉得被放在火炉上烤一般,进退维谷。
“妳是神仙、还是妖魔,可有办法帮我度过此次困难。”镇南王轻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只是他没注意到,那女子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镇南王隔几日就会来到后花园的房间内,偶有自言自语,更多的是沉默的凝视,似乎这里成了他的倾述之处。
这一反常态的情形,引起了王妃的注意。她借着赏花之名想要进入后花园,却是被拦了下来。
“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披甲守卫长戈一横,挡住了去路。
王妃冷眉一皱,脸色之上乌云密布:“大胆,竟然敢拦我去路。”
“属下有命在身,还请主母莫要为难。”守卫面带恭谨,言语间倒也不卑不亢。
“此事他怪不了你,若是问起便直言我硬闯即可,”王妃一把推开守卫,几步跨入了园内:“任何人不得入内,自然也包括你。”
“主母!”
王妃对身后的劝解声充耳不,尽直来到了屋外:“我倒要看看,这房间里究竟藏了什么,竟让他这般流连忘返。”
她推开门扉进入里间,那床榻之上的女子当即令她怒由心起:“好你个李滦,我说最近怎么老往后花园跑、原来是在这里金屋藏娇!”
镇南王李滦成婚多年从未纳妾,除开与王妃独孤莺韵感情深厚之外,更多的则是其母家的实力。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藏起来就没事了吗。”独孤莺韵走到近前,仔细打量起这名陌生女子起来。
女子未施粉黛的容貌与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让独孤莺韵顿觉无地自容。她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兀地从袖子内掏出一把锋利匕首,朝着对方的心窝猛的刺下!
鲜血四溢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独孤莺韵只感觉手中的匕首如同扎到了铁板之上一般,震得手臂直发麻。
自濯莲修炼以来,她的法体躯壳除开被天地灵力滋养外,更是被浩然之气与精纯魔气洗涤过。这把匕首不过寻常凡铁,哪里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怎么会!”独孤莺韵心中一惊,她拿起匕首一看,却发现尖头已经钝掉:“···这么大的动静,她怎么没醒过来!”
回过神的独孤莺韵将手放到对方鼻下,却发现气息全无:“死的?不对、若是死的也早该臭了。”
独孤莺韵忽然想到天降异象那晚,李滦架着马车狂奔而出的情形,心里隐约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莫非那晚的天象是妳!”
想到这里,独孤莺韵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她一步三挪的退出了房间,而后快步朝着后花园外走去。
却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从校场返回的李滦。
“王爷。”独孤莺韵道了声好,端正的行了一礼。
“都说不让入内,妳还非要硬闯,欸、妳这不是坏我规矩嘛,”李滦挥退了下属,又才说道:“屋内的事,妳切莫张扬。”
独孤莺韵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询问道:“她便是天降异象之人?”
“是,”事已如今,李滦觉得对自己的夫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前日皇上又发出诏令让我入京,看来他已经是不想在等了。”
独孤莺韵沉默少许,莞尔一笑的宽慰道:“我虽为女子,却也并非事事不闻,我父那里早已安排妥当,五万大军可为先锋。”
李滦颇为感激的抓起独孤莺韵的双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知我者,莺韵也。”
“那屋内之人要如何处置?”
“本王也未曾想好,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