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骑着骏马,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山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飞速后退,鸟儿被马蹄声惊得扑棱棱飞起。他望着远远浮现出来的门庭,心中五味杂陈,暗暗苦笑,也不知道自己此番前来算不算是来挑衅生事的。
土司城的门庭高耸,矗立在一片青山绿水之间。城墙由淡红色纹石堆砌而成,整整齐齐,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柔和而迷人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那结实厚重的大门紧闭着,给人一种难以逾越的威严之感。
大门外,一男一女两名守卫笔直地站立着。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目光如电,仿佛能洞悉一切。女子身姿婀娜,却也透着一股英气,她的眼神犀利,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上面绣着土司城独特的标志,一丝不苟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陈振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在原地踱步,心中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大大方方地从正面打听消息。毕竟,土司城曾经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大势力之一,自己理应以礼相待,哪怕是先礼后兵,更何况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
陈振整了整衣衫,缓缓走到男女面前。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期待。双手抱拳,恭声道,“在下陈振,有事想求见贵城田城主。”
自从宋山派龟缩实力到一起后,陈振顿觉无需再藏头露尾,而且此行是求解药,陈振感觉用自己真实姓名会好一点。
女弟子秀美微微一皱,目光审视地上下打量着陈振,展颜和声道,“不知道阁下可有本城主的请柬?”
陈振含笑摇摇头,神情平静而从容。
“那可有城主信物之类的东西?”女弟子继续追问,声音清脆但不失威严。
陈振再次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在下都没有,只是慕田城主大名而来,还请两位相烦传报一声。”
女子眉头微皱,与男弟子对视一眼,向男弟子耳语一阵。男弟子微微点头,神色严肃,转身推门向门内奔去。
不一会,男弟子领着一人带到门口。
来人中等身材,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着陈振,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道,“公子何派?来找我土司城主有何贵干?”
陈振微微笑道,“在下梁山陈振,想找城主问些事情。”接着,他的脸色微微一沉,“难道土司城就是这样待客之道吗?在下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公子到底要不要在下进去呢?”
来人收回疑惑之色,浓眉微皱,朝女弟子道,“带陈振公子去客厅,我去去就回。”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振,转身而去,显然陈振的这番话让来人有些不高兴。
女弟子展颜一笑,伸手做请式,“陈振公子,请。”说着头前带路,先进了大门。
陈振含笑跟上,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着土司城的环境。城中建筑错落有致,道路整洁宽敞。沿途的花草树木修剪得十分精致,散发出阵阵芬芳。
陈振随女弟子来到客厅,这是一间很简朴的屋子。屋内布置简洁大方,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女弟子走后,陈振好奇地在厅里走来走去,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陈振扭头看去,刚才那公子神色不愉地走了进来。
来人见到陈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给陈振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道,“陈振公子稍等。城主稍后便到。”
陈振微微一笑,坐在公子对面,点点头,道,“多谢公子传话。”忽然,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公子微笑道:“本人姓邱名玉彪,乃土司城大弟子。”
两人正说着,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传进厅内。
陈振眼前一亮,从厅外走进一人。只见此人中等身材,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睿智和威严。
邱玉彪见来人进门,连忙起身恭声施礼,道,“师父!”
陈振也起身拱手道,“陈振见过城主。”
田城主含笑挥挥手,坐在陈振对面,轻声对邱玉彪道,“彪儿,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找你。”
邱玉彪一愣,脸上浮起不解神色,但还是恭恭敬敬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外。
陈振含笑看着眼前的中老者田贵龙城主,心中却是暗自警觉起来。既然把旁人都支走,说明他听说自己是梁山派的人,有什么不能入他人之耳的事情要说。
会不会就是梁山派覆灭的事情?!陈振心中思绪万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正当陈振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田贵龙微笑道,“听说陈公子找本城主有事相询?”
陈振暗道好狡猾的小老儿,明知顾问,脸露微笑道,“陈振冒昧,今日来正是想向城主打听一些事情。”
田贵龙微笑着,等待陈振继续说下去。
“在下姓陈,名振。”陈振一改刚才微笑的脸庞,一脸郑重道,“师出梁山派。”说完,紧紧地盯着田城主,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生怕田城主会突然动手。
田贵龙脸色郑重,蹙眉微皱,道,“公子是梁山派掌门的…?”
“梁山派掌门正是先父。”陈振沉声道,“在下就是二十多年前,一夕间飞灰湮灭的梁山派掌门之子!”
此时,陈振体内的清心诀已经运转到极速,内力在经脉中奔腾涌动。他的眼神坚定而凌厉,如果土司城也参与了当年梁山派的惨案,说不得,田贵龙城主会立时动手。
陈振正是用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来询问城主。
田贵龙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没想到陈兄还有后人留在世上,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忽然,田贵龙抬起头,眼中波澜不惊,淡淡道,“公子说是陈兄之后,本城主为了证实,只好得罪了。”说着,人影一闪,如鬼魅般向陈振扑去,一掌向陈振拍来。掌风凌厉,呼啸作响。
陈振心中一凛,暗想:终于来了,想借此杀自己灭口吗?!他冷哼一声,清心诀蓦然爆发,内力瞬间汇聚于掌心,单掌运足七成功力狠狠的迎了上去。
两掌相交,陈振忽然发现对方的掌力软弱无力,难道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身份?心念间不由撤回两成功力。
“轰——!”
一声巨响!
田贵龙脸露诧异之色,发现自己竟然被震退了两步。他没想到陈振年纪轻轻,功力竟如此深厚。
陈振心中更是暗惊,自己用了五成功力对人家软绵绵的掌力还被震退一步,这个小老儿武功真的很高!
“怎么了!”
“谁?!”
噪杂之声从远而近,显然是被两人掌力相交的声音,惊动了土司众弟子。
田贵龙淡淡的朝门外道,“没你们的事,都去吧。”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轻易掩过众人嘈杂的声音。
土司众弟子听城主有令,而且城主声音并无他碍,喧闹之声渐小,渐渐四散走远了。
田贵龙重新坐回位子,眉头微皱,淡淡道,“公子好深厚的功力,不过怎么给老夫的感觉…不似梁山派的心法?”
陈振还在暗暗心惊田贵龙的功力深厚,随便一击就有如此威力,恭声道,“不瞒前辈。陈振已经修炼道佛神功到了极致,功法有些改变了。”说着暗运道佛神功,身上浮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当然没有说清心诀的事情,郝前辈的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陈振谨慎地看了看田贵龙,忽然微微一笑,道,“既然城主已经知晓陈振的身份,那陈振可否先问城主几个问题呢?”
田贵龙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振,淡淡道,“你有什么信心,觉得可以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呢?”
陈振淡淡一笑,抚弄着手中的茶杯,笑道,“其实我没有信心。”把手中茶杯放下,脸上浮上郑重之色,“但城主方才没有痛下杀手,我就觉得城主可能会答应我的。”
“哦?”田贵龙脸上浮上淡淡微笑,道,“难道你就不怕…过一会我会痛下杀手吗?”
陈振笑道,“以城主这般有身份之人,偷袭本来根本不屑一顾的,但如果用也会全力一击不留后手。方才城主只是随随便便的试了一下陈振的武功,若然以后再想偷袭,陈振难道就没有防备了吗?”顿了顿续道,“陈振能够想到的,城主当然更会想到。所以…”陈振眼睛一亮,“我才会觉得城主会答应的。”
田贵龙暗中点点头,神色自若徐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老实说,我土司城当年与梁山派的交往并不很深,只是有些走动。对于梁山派我知道的并不多。”
这倒是没有说谎,当年梁山派与周边其他势力中最要好的要数毛堂门,石羊门与八宝派。土司城和梁山派的交情只能算是一般,面子上的交情。
陈振明白田贵龙并没有说谎,微笑道,“陈振当然知道田前辈的意思。但陈振想问的并不是这些。”脸上郑重起来,沉声道,“陈振只是想知道,土司城为何帮助宋山派崛起壮大。以土司城平素低调,公正的行事,难道看不出宋山派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吗?为何还要帮助宋山派?”
田贵龙眉头一皱,盯着陈振半响,沉声道,“这关系到本夫秘密。我是不会随便给你说的。”
陈振站起来拱拱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那好!陈振打搅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