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不欲生!
鲁格从未享受过如此炸裂火热的全身按摩,灼热夹杂着爆裂的重击,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不住后退,在窒息感的拥簇下仿佛那一瞬巨大的力量不是将他推到墙边,而是要推向另一个世界,二十几枚火弹密密麻麻接连落在身上,感觉如同受到反复地碾压,空气都在火光迸溅下翻卷着,吸进一口气都要火辣辣的疼。
但他又想笑,不知半人给他的是什么皮,竟然如此耐烧,又韧性十足,甚至不能用耐烧来形容,简直就像是对火焰有一种微弱的亲和力。
在勉强感知到那位乱丢易燃物的家伙此刻的状态时。
他更想大笑,五级学徒不过如此,但他其实已经视线模糊,嗓子也不一定能喊出声,眼泪鼻涕和鲜血糊了一整脸,脑袋在嗡嗡作响,耳朵也在持续鸣叫,甚至有没有少一块他都不知道。这还是他刚刚下意识用双臂护住头的结果,还好有这身暗红色的皮,还好是学会了魔皮术才出来乱跑。
还好,无数个还好,才成就了现在的他,让他没有变成焦糊的残破尸体。
他用力呼吸着,也顾不上热浪尚未散去的空气带来的不适感。
现在除了大口呼吸,倚靠在墙边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恢复不少,他开始尝试活动手脚,简单清理一下口鼻,让呼吸更加顺畅,然后摸索向储物袋,这时候他挨完打变慢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刚得到没多久的合身的袍子彻底废掉了,他取出一瓶大傻哼的血,仰头猛地灌下去,不用这些动作配合,他都不确定自己能否顺利喝下这东西。
一时用力过猛,他从倚靠的地方栽倒变成平躺在地上,身体在大傻哼血液的滋润下缓缓恢复。
这些血放的天数有点多,效果似乎有所减弱,他心想。
当他的眼前不再那么模糊时,他第一时间以后脑拱着地,斜过头去,看向通道另一边与他已经交错而过一段距离的人。
见那人此时也躺在地上,时有蠕动,他才放心下来。
不知对方是不是也在恢复,或是有什么他没见识过的东西,抑制住内心的焦急。
每隔上一会,他便要确认一下对方的状态。
仿佛是在以恢复力与假想敌赛跑,他倒是真的希望白担心一场,对方没有恢复那便要安全很多。
时间会因焦急与恐惧变慢,就像那些火弹临身时,明明是一眨眼的事,他却觉得格外的漫长,仿佛都能依次给每一个击中身体的火弹起一个小名字,比如击中腋下的火弹可以叫小腋,把头上毛都烧掉的可以叫秃燃。
鲁格伸了伸腿,感觉差不多了,扶着洞壁站了起来。
他勾动精神力先给自己来了一个零环法术·精神沸腾。
这位不知名的老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已经够久了,他心想。
当然他确实也一直在小心的维持着恶臭肌肤,甚至怕那人乱动跑出范围,他还用头拱着地往前爬了爬。
多亏大傻哼的血,回去多分他点烤肉。
他贴着洞壁缓缓移动,观察着对方,以他的经验,看着对方抽搐的状态,几乎可以断定是受到恶臭肌肤的影响,看来还是拥有躯体的目标更容易被拿捏,也有可能是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上次近似灵体的目标强大。
躺在地上的人戴着兜帽,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上的胡渣。
鲁格勉强恢复的身体依旧到处都在痛,没心情也没必要研究这个家伙。
他走到合适的位置停下。
从刚才的情况看,这人的零环法术位应该是固化的火弹术,而且还不是简单的固化,明显经过改造的或者其他的什么手段与法术配合,威力惊人。
虽然,对方已经是这个样子,但他依然不敢贸然过去,现在的巫师学徒都是修习的第三代冥想法,五级巫师学徒都至少有了五个临时法术位。万一突然给他来一个大惊喜,他现在可是真的扛不住了。
他再次给自己加持上蛮牛之力,然后取出储物袋中的短矛在手上颠了颠。
没有急着出手。
先是连续三道冷冻射线,全部命中对方脚踝,甚至将脚踝冻在地上。
这期间对方依旧没有暴起反抗,看样不是在耍诈。
又一道冷冻射线直奔面门,可惜对方的侧躺着有部分遮挡。
然后他拉开架势,抡圆了臂膀,两根短矛接连抛出。
可惜他水平有限,只有一根正中躯干,另一个擦着头皮,但也足够让这个不知道姓名的家伙结束蠕动。
鲁格身子一晃,靠着洞壁滑下,坐到地上。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让刚松口气的他又紧张起来,虽然有蛮牛之力的加持,但现在依然是跑不快,不过跑不快也要跑。
“是我,小家伙,做的不错。”
巴昂特拎着灰白色的长蛇缓缓走入视野,看那样子,没有一丝狼狈相。
这家伙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鲁格想。
“这个学徒大概是叫兰特,实力比较弱,又被我打了两拳,我想交给你应该没有问题,而这种程度,在你选择留下来时,就要做好面对的准备,接下来这可能是最低标准,”巴昂特看着已经狼狈到无法言说鲁格,说,“看来一段时间不见,他可能也有所进步,又或者我预料错了,你不会还没有到三级巫师学徒吧?”
“我只是,掌握的法术比较少。”鲁格说。
恶臭肌肤得到五级巫师学徒的实战检验,他觉得自己底气又硬了些,况且他之前只是在配合着他们的问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完成什么巫师大人的委托。一会拿到好处,找机会开溜,回去继续藏起来冥想,早日完成第二道魔痕才是他应该做的。
“或许你过几天真的该跟那个玩火的厨子一起离开。”
巴昂特说着,扔过来一瓶深绿色的药剂。
“免费的。”他补充一句。
鲁格接过,但是没喝,而是郑重的收入储物袋。
巴昂特看在眼里,也没有管,而是走向被短矛钉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储物袋扔了过来,鲁格再次抬手接住,扯动了还未恢复又强行抛掷短矛拉伤的肩膀。
他想了想,站起来在巴昂特诧异的目光下,来到那人面前,扒走了对方的衣袍和靴子。
“我没有带备用的。”他解释道。
同样带有兜帽的长袍,从破口处扯开,三两下已经套在他的身上。
巴昂特在一旁打量着他与普通狗头人毫无区别的身躯,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