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罗西南迪安抚好之后鹤中将很快便注意到了被他带上船的另一个孩子。
只是一眼鹤中将便从男孩脸上那惨白的瘢痕认出了这是珀铅病。
身为海军本部参谋,鹤中将自然不可能像是那些愚人一般认为这是传染病,只是她听说弗雷凡斯已经灭亡了,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罗西南迪的解释后,鹤中将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生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一种罪,她是如此,明哥是如此,这个孩子更是如此。
“您能救救他吗?不只是珀铅,还有罗那被荼毒的心灵。”
罗西南迪看着床上的罗一脸希冀的向着鹤中将询问起来。
他曾经了解过之所以自己的兄长会如此惧怕眼前的老人,除了鹤中将本身的实力外,最重要的则是鹤中将的果实能力。
超人系——洗洗果实。
除了能将人与物如同衣服般洗好晾干外,鹤可以冲洗任何物品,包括人或是武器等物体。
这种能力无疑是线线果实的克星,而最重要的据说被此能力洗净并且晒干的人心灵中的恶也会被一同洗去。
“没办法。”鹤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无论是珀铅还是这孩子的心灵都没有办法。”
“可您的···”
罗西南迪怎么也不会想到等来这样的回答,立即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刚说出口便被鹤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无能为力。”
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吩咐医护兵好好照顾好罗西南迪以及罗两个孩子后落寞的走出了房间。
不同于存在于本性中的恶,恨这种东西并非原罪亦不是本性自带的劣根,恰恰相反,恨是人这一物种在蒙受压迫与伤害后产生的保护机制。
哪怕鹤为罗暂时洗去了心头的恨意,但只要罗没有自己消解掉恨意的根源,这种情绪会很快填满他的内心。
这也是多弗朗明哥明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仍旧放任罗西南迪这般做的原因。
事实上一切都在明哥的算计之中,不光是罗以及罗西南迪,更包括这个一直在追捕自己的鹤中将。
只是,计划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在明哥完成了鱼人岛的既定目标返回香波地之时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奇怪,真是奇怪。”
从船上走下的明哥望了望四周的环境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他想到了因为自己之前导致的意外可能会让香波地上出现自己没有事先预料的骚乱,周遭萧瑟的景象确实如他所料,只是···
明哥虚着眼再次望向了周围的环境,他甚至释放出了见闻色霸气感知,可不但没有埋伏的海军气息,甚至连罗西南迪以及罗的气息都消失了。
“少主,柯拉松以及罗联系不上了,他们会不会出现了什么意外?”
并不知晓罗西南迪卧底身份的皮克手持一个电话虫紧锁着眉头走到了明哥身旁。
他手里的电话虫戴着跟罗同样款式的斑点冬帽,在空旷的大街上荡漾着布鲁布鲁的声音。
跟原身一样,明哥有着收集电话虫的小癖好,除了罗西南迪外每个家族的干部都配备着一只打扮成本人款式的电话虫。
“哼哼,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随着电话虫静默,明哥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固然美好,但期间的意外也是不错的调剂。
“让我看看你都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吧,我亲爱的弟弟呀。”
说着,明哥迈开腿向着城市内部走去。
皮克刚想跟上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跟他长相一样的夏莉,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询问道:“她呢?是否先把她安顿下来。”
明哥转头看了一眼皮克以及披着皮克外套的夏莉微微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在船上等着我。”
“是,少主。”
皮克应了一声,带着夏莉重新返回了货船之上。
“那么,首先该去哪里呢?”
明哥闭上眼在使用见闻色感知了一番之后立即决定了去向,那是一处跟这里萧瑟场景比起来人声鼎沸的酒馆。
香波地群岛分为1到79号区域,其中30号到49号属于观光游览的区域,大多数游客来香波地群岛,都会选择在这几个区域游览。
明哥此行的目标同样是这里,在位于37号区域的一间酒馆内,一伙本地的居民正聚集在其中大声的喧闹着。
等明哥走进去随手抓了个人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目光当即投向了酒馆舞池之上那道曼妙的身影。
“不亏是欢乐街的头牌!这舞姿那身段简直了!”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挥舞着手里的酒杯对上面恣意舞动的少女发出了毫不吝惜的夸赞。
或许会有人奇怪,明明才遭遇过大清洗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为何这里的居民竟然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并不难理解,娱乐同酒精一样是一种慢性毒药,它可以麻痹人们对于痛苦的感知,久而久之便成为了戒不掉的瘾头。
生活在天龙人脚下的居民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们没的选罢了。
如果压迫无法反抗,那么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有什么可被指摘的呢。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亦是这个时代的底色,劳苦大众不过顺应时代而活,他们从来都不应该是被责怪的对象。
深深明白这一点的明哥从服务生那里接过了一杯酒坐在了前台如同酒吧里的每个人一样一边轻啄着美酒,一边欣赏着上方舞娘的美丽。
他总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遭受到鹤的截击,看着舞池中的可人他墨镜后的双眸中泛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一舞作罢,酒馆内顿时响彻起经久不衰的掌声,下方的居民们狂热的对着舞台上呵气如兰冒着香汗的舞娘大喊着再跳一支。
舞台上是一名如大和抚子般的女性,她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十分享受观众们的热情。
在扫视了一圈观众之后她很快在人群之中发现了多弗朗明哥的身影,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后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对众人欠了欠身。
“感谢各位,只是妾身多有疲累,不知哪位客人能请妾身喝一杯呢。”
舞娘软糯迷人的声线让在场的男人们的心像是猫抓一般痒痒的,顷刻间鬼哭狼嚎一般的啸叫响彻了整间酒馆,每个人都挥舞着大把的贝利试图表达着自己的慷慨。
舞娘手遮香唇皎然轻笑,让在场的男人们更加的疯狂起来。
“如此热情令妾身诚惶诚恐,只是这般多的客人妾身也不知该如何抉择呢。”
舞娘轻点着光洁的下巴露出了一副苦恼的表情,忽然她眼前一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用一种十分优雅的姿势解下了系在纤细脖颈上的纱巾。
“既然如此那么就交给运气吧,哪位客人能接住妾身的丝巾那么妾身就陪哪位客人共饮一杯。”
俗话说少年重色,老年守财,可这话在这个时候却只对了一半。
在舞娘转身之际,在场的男人无论年龄大小都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更有甚至为了争抢一个绝佳的位置大打出手。
唯有明哥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手点着酒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现在的海军都玩这么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