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休息，拜尔的体力逐渐有所恢复。他缓缓站起身来。
不过，取代疲劳的变成了饥饿。
之前施展非凡能力燃烧了生物能，导致现在的拜尔需要摄取食物来补充能量。
“咕——”
原来人类饥饿的时候，肚子会叫啊。
作为天使，不需要进食也可以维持生存。所以作为“热寂天使”的拜尔，除非遇到了“原初饥饿”附属的天使或圣者，否则不会有“饥饿”这种感觉。
不过，这具身体只是一个人类，一个序列9的非凡者。除了和他的本体保有神秘学上的联系外，就只是一个凡人，所以像凡人一样需要进食才能生存。
这荒原里面有什么能吃的吗？
他看了眼旁边倒在地上的那三个恶徒的尸体。
还是算了，人吃人会感染朊病毒的。而且这么恶心的家伙，吃起来也难以下嘴。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这三人开始析出非凡特性了。
为首的那个是序列8“疯子”，旁边两个只是序列9“囚犯”。
虽然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不过他们析出的特性还是阐明了他们的身份。
这几个家伙来自“玫瑰学派”，是“神孽”斯厄阿的走狗。
或许他该庆幸，他遇到的对手只是几个低序列。
而且，囚犯途径的非凡者在达到序列7“狼人”这个质变的节点之前，都只有身体素质的强化，没有那些或神奇或诡异的法术。
包括序列8的“疯子”，也只有牺牲理智换取力量这样简单粗暴的肉体能力。
但凡遇到的是个“狼人”，自己就没办法像这样借助巨大的爆发力在一瞬间处理掉敌人。
虽然他之前没参与过地球非凡者的斗争，但在星空中也有幸见证过几场精彩的战斗。
那些“狼人”都拥有着凶暴的力量，可怖的速度，超凡的自愈力与锐利的爪牙，以此给予对手致命打击。
同时还能利用黑暗类法术，把受到他们爪牙诅咒的人转化为半狼半人的疯狂怪物。相当的难缠。
除非有幸遇上其中极少数的蠢货，否则低序列非凡者与“狼人”的交战，非死即伤。
拜尔带上了三份非凡特性，并且搜走了三个恶徒身上的几枚苏勒和金镑。
为了找到有食物的地方，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切换到星空中的天使本体的视角。
在这个俯瞰的视角下，荒原与周围的一切景物一览无余。
祂发现了在这附近，有一个不大的小城市——赛高尔市。
这里比起鲁恩的首都贝克兰德，只能算得了一个偏僻小城。
但在“热寂天使”拜尔看来，这片区域充满了超凡的火花。有许多不同途径的非凡者在此处活动。
而且，以“火炬手”途径天使的角度，祂清晰地感受到了聚合效应。这说明在这个地方还有祂所需要的东西——“火炬手”途径的非凡特性。
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因为最初造物主渴求着苏醒，渴望将非凡特性重新聚集。
聚合效应导致相邻途径非凡者间相互吸引。进而引起了一场又一场血斗。
中低序列的凡人们是如此，高序列的天使圣者是如此，甚至是真神和旧日也是如此。
“衰败君王”身为外神，身为掌握源质“腐朽圣堂”的旧日，也仅仅是遵照着聚合的本能行事，仅仅为了聚合的本能就要让这颗繁荣美丽的星球衰败。
在拜尔看来，祂不过是就只位格更高的蠕虫罢了。
虽然拜尔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一种对神的亵渎。但早已在心中高举叛旗的祂只将渎神视为一种光荣。
祂把视角切换回了人类分身，“祂”又变成了“他”。如今，去搜集散落在赛高尔市的“火炬手”途径特性，就是他反叛那个傲慢外神的第一步。
拜尔走入了这座小城。街上人很少，很冷清。但是这里的自然风光很好，没有那么重的工业化。漫步于此，就宛如仍然在那片长满淡黄小草和稀疏树木的荒原中。
他找到了一家面包店，用从三个恶徒那里摸出来的苏勒买了几片烤面包。
“好吃！”拜尔只是轻咬一口，那浓郁的香气和软糯的口感就征服了他的味蕾。
作为星空天使的拜尔，因为没有进食的需要，无缘品味美食。
但此刻，化身为人类的他，在饥肠辘辘的状况下，真切地体会到了食物的美味。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手中的面包，不一会儿，刚买的面包就只剩了点面包屑。
“瞧你这样子，简直像匹挨饿了几天的饿狼。”面包店老板见到拜尔这副模样，爽朗地笑道。
不过，让这位老板没想到的是，他面前的这位衣着朴素的俊俏红发男子竟然缓缓地凑了过来，到他旁边说了句悄悄话。
“老板，其实你是非凡者吧。”
这位留着棕色八字胡的中年人冷汗直冒，他恐慌地猜测着眼前这红发青年的身份。
难道是官方的非凡者小队来抓人了？
“唉，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再说了，你做的面包那么好吃，比起吃你，肯定会想着先去吃面包吧。”
拜尔嘴角微微勾起，看似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当他吃完面包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种美味并不源于食物的制作工艺，而是有着某种超凡力量的加持。
而这种超凡力量让他想起了一位外神——“原初饥饿”
看样子，屏障的作用日渐薄弱，外神们甚至可以让自己的中低序列非凡特性渗透进去，在地球制造属于祂们的非凡者。
那么会不会有几个不安分的星空天使也像他拜尔那样，放几个分身来地球呢？
“我没有什么恶意。不过看你的表现，应该算承认自己是非凡者了吧。”拜尔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这具分身只是序列9，而且对方也没有什么威胁，没必要和面前的人撕破脸。
老板紧张的摸着自己的八字胡，随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也是非凡者，野生的？”
“算是吧，”拜尔耸耸肩，“不过我觉得用‘野生非凡者’这个词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搞得非凡者好像不投靠官方，就变得像野生动物一样粗鄙了。依我拙见，用‘民间非凡者’更恰当吧。”
“好吧，只要你也是野生……民间非凡者，不用把我抓走，就没多大问题。”老板长叹一口气，仿佛从一场灾难中幸存。
“既然大家都是民间非凡者，不如交个朋友，顺便给我这个外乡人介绍一下赛高尔市的非凡者集会。”拜尔表情友善地笑了笑，伸出了右手。
“叫我詹姆斯吧。”拜尔随口编了个假名。
“我叫汉塞尔。”老板与拜尔握手。
……
“就是这里。”
深夜，在面包店老板汉赛尔的带领下，拜尔走到了一处冷清的小酒吧。
据汉赛尔所说，这个地方就是他参加非凡者集会的场所。
正好，拜尔可以在这里，把那三份“玫瑰学派”成员析出的非凡特性给卖掉。
不过，这并非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而是因为那股强烈的聚合效应，正好来自这个小酒馆，难道
“两瓶伦堡清麦酒。”汉赛尔向台前的酒保对暗号。
“这酒很珍贵，我带你们二位到酒窖里取货。”酒保离开吧台，把二人带进了一个上锁的门，经过昏暗的走廊，最终到了一扇活板门前。
只见酒保念了一句古怪而无法理解的咒语，那铁制的活板门竟然自己缓缓抬起。一道阶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戴好面具吧。”旁边的汉赛尔提醒道。
拜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汉赛尔已经戴上了饿狼外形的面具。
拜尔毕竟之前是星空天使，对地球非凡者活动的了解仅限于那些他观察到的那些场景。对于他们活动的细节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嘛，用一句人类的话来说：“来到了一个地方，就要顺从那个地方的习俗。”拜尔马上挑了个火焰纹路的面具戴上。
汉赛尔看着戴好面具的拜尔心里有些纳闷。
明明这小子之前表现得精明而老练，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又像个刚入门的新人呢？
走下阶梯，他们来到了一片破旧而杂乱的地下室。
这里不像外面用煤油灯照明，而是用无数挂在墙上的火炬。
有趣，他自己正好也是“火炬手”呢。拜尔心想。
拜尔跟着汉赛尔，找到了地下室的一个房间，在空位坐下了。
“不错嘛，又有一位先生加入了我们的聚会。”坐在中央的一个戴着蝗虫面具的女士开口说道。
看样子，她应该就是聚会的组织者了。
“先介绍一下这里的规矩，我们这个集会都用代号来称呼，不使用本名，哪怕你们私下认识。”
“像我的话，就叫我‘饥荒’女士就行了。”
虽然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她的声线透露出一种野性的魅力，仿佛一位优雅的掠食者。
“那好吧，你们可以称呼我为——”
“‘衰败’！”
掩藏在火花面具之下的，是拜尔冷峻的脸庞。
“呵，这听着可不像个吉利的名字。可别让我染了晦气。”旁边一个带着四叶草面具的男人带着些许不悦的语气说道。
“是嘛，如果按您的说法，‘饥荒’女士岂不是也让您感到晦气了。”拜尔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击那位挑衅的男人。
听完这话，“饥荒”女士便用凌厉的目光瞟了那男人一眼。男人被吓得赶紧坐直了身子，正了正面具。
拜尔以此判断，虽然这位女士并没有触及半神的层次，但实力应该不容小觑。不然也不至于有这么强大的威慑力。
经过这番风波，集会才总算正式开始。
来宾们开始分享着他们近期的种种经历。
“你们一定要小心‘代罚者’，虽然官方组织都一个样，但这些暴躁的家伙可比‘机械之心’和‘值夜者’危险多了。”一个麻雀面具的女士说道，语气中还带有几分不安与后怕。
“怕什么，我上次遇到一个喝醉酒的‘代罚者’，这家伙硬要找我麻烦。最后我把他脑袋给拧下来了。”旁边戴着棕熊面具的强壮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个箱子。虽然没有没办法透过箱子看到里面。不过拜尔看出了里面非凡力量跃动的火花。
“那个混蛋掉出来的非凡特性，值多少钱，保底也得有500金镑吧。”
经过“饥荒”女士的检查后，确定了这是序列9“水手”的非凡特性。
“我正好需要几个非凡特性来打造神奇物品。不过‘水手’的特性在我这儿只能值得200金镑。要是有‘囚犯’的特性，我倒是能给个800金镑的特价。”一位戴着齿轮面具的老者摸了摸他的山羊胡说道。
“哼！就是再便宜，序列9的特性也不可能才200。老东西可真是不知好歹。”棕熊面具粗鲁地抱怨道。
见此，拜尔立刻拿出了之前杀死“玫瑰学派”恶徒得到的三份非凡特性。
“一份‘疯子’，两份‘囚犯’，今天刚从‘玫瑰学派’成员的尸体那里得到。在您这里能值得三千吗？”
一开始还没人相信，那个戴四叶草面具的还冷哼一声。但“饥荒”女士马上告知他们，拜尔所言非虚。
周围的人都一下子怔住了，这个新来的家伙是什么来头？居然干掉了三个非凡者了。
而且还是“玫瑰学派”这个危险的隐秘组织的成员。
最为惊愕的是坐在拜尔旁边的汉赛尔，大受震撼的他不断地把口水往回咽。
他本来还觉得这个红发男人只是个刚成为非凡者的新人。但没想到这人已经背了3条非凡者的命了。
而其中唯一处变不惊的，是坐在中央的‘饥荒’女士。她的眼神一直不像在看人，倒像在看着一盘美味的食物。
“三千？”换做别人，老者或许还会想着讨价还价。不过眼前这个戴着火花面具的红发男人一点也不像是好惹的善茬。
哪怕面对那个粗鲁的“野熊”先生，他都不至于有那么忌惮。
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表现，一抹满意的微笑浮现在拜尔火花面具之下。
虽然这具人类分身只容纳有序列9的非凡特性，但是身为“热寂天使”的拜尔，只要主动表现出天使该有的气息，就算起不到实质性的杀伤效果，却仍能够展现出非凡的威慑力与气势。
不然光是杀了三个低序列，也不至于能让在座的非凡者们如此震惊。
展现强大的气场，才能让集会中的人折服，不敢欺负自己这个新人。
“怎么，嫌贵了？”拜尔冷冷地说道。
“不——不嫌贵。我买了。”老者颤抖地掏出了三千金镑的钞票。
“拿去吧。”拜尔看似漫不经心地把三份特性拿给了老者。
在老者，乃至周围的人看来，仿佛拜尔对这三份特性毫无珍视，就像对待随手摘到的野果一样。
这个火花面具的红发男人，一定是个实力强大的人物。
面具之下的拜尔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作为“热寂天使”的拜尔自然是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威能。但这具序列9的人类分身可能不一定有能力和中序列非凡者较量。
集会结束了，人们依次离场。
但拜尔却说了一句：
“‘饥荒’女士，可否让我与您留下来单独谈话。”
无论是旁边的汉赛尔，还是其他没来得及退场的来宾都震惊了。
这个新来的的家伙居然还要和集会举办者单独谈话。
要知道，作为集会领导者的她不仅有着强大的实力和足够的威望，还有着古怪的脾气。这种无礼的要求怕不是会引来她的怒火。
“其他人先散去吧。我留下和‘衰败’先生谈谈。”“饥荒”小姐做了个散会的手势。
为什么“饥荒”还要给他这个面子？明明他们之前应该不认识才对。众人疑惑，但也没人多想，只是赶快离开这里。
“人都走光了，‘饥荒’女士，该摘下面具了吧。”拜尔从容地说着。
“或者我该称呼你，‘吞食者’芙拉蕾斯。”
“饥荒”女士摘下了蝗虫面具，露出了她秀美的面庞。
她鼻子下方的那张红艳小嘴微闭，但右侧面颊上如伤口般撕裂开的大嘴却用狂笑般的表情开口回应道：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热寂天使’拜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