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昂热和张伟的身影同时微微晃动。
凛冽的疾风在会客厅内席卷而起，金铁碰撞声不绝于耳。
几秒过后，昂热依旧坐在那里，手腕却微微颤抖，银色的发丝上沾着一点冰碴子。
张伟神态如常，看上去漫不经心，将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摘掉。
昂热西装口袋里仍然插着一朵玫瑰。
“别这么沉默嘛，把底线都摊出来，我们才好聊价钱。
“你们可以打压脚盆鸡，打压分部，让他们的货币在一夜之间贬值，让他们失去工作，无数人绝望自杀。
“但你们对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对脚盆鸡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你们愿意再扔一颗小男孩，我会很乐意当飞行员。我有一个女儿，但是我有的东西，她都有，所以伱们也威胁不了我的家人。
“再多的军队，也捕捉不了一个极速者。而我有很多时间去查出你们每个人的住址，或者是你们家人的住址。”
昂热把错位的手腕骨骼掰正，打破了沉默：“他比我快，而且很结实。”
在张伟话音未落的时候，他就开启了言灵.时间零，在数十倍减速的领域内想要看看这家伙的皮有多厚实。
哪怕他从之前的聊天中，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率性而为的家伙，在这种和秘党对立的发言面前，他也得在校董面前做点象征性的动作。
结果让他震惊。
张伟可以瞬移到这座大厅内的任何一处角落，甚至可以移动到室外，从草坪上摘下一朵玫瑰，再用蛮力控制住他的手臂，将那朵玫瑰与他胸前口袋里的玫瑰调换。
“校董的位置，目前而言是不可能的，在金钱之外，还需要您或分部为秘党的事业做出足够贡献，请谅解。”洛朗家的老好人说。
“算了，我也只是口嗨一下。我也没有兴趣和只要给意大利面就投降的家族站在一起，那会拉低我的格调的。”张伟拍拍手：“我增加一条吧，除了活灵技术，我可以出售给你们仿生机甲的成品，但是所需的稀有金属和龙类或龙类亚种的原材料需要你们提供。机师培训和机甲维护都要在脚盆鸡分部进行。
“相应的，300吨指定稀有金属不变，外加成品炼金子弹供应给分部，数量可以再商量。”
所谓谈判，就是坐地起价，慢慢还价。
众校董摇响手里的铃铛，这场会议暂时告一段落，投影消失。
“你还打算坐轮椅？”昂热看张伟依然不打算站起来，问道。
“我是个伤员啊，伤员当然需要有人帮忙。”张伟微笑道。
这是一个台阶，向昂热传递一种信号：你还是世界上最快的男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只限于我们之间知道，我对挑战秘党的权威没有兴趣，只是想捞点应得的油水。
“那我带你去参观下学校吧。”
乘坐电梯到地下，穿过阴暗的通道，恍惚间觉得来到了地面上，在脚下，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古意盎然，就像世界上某个人类从未踏足的深山老林。
里面有许多珍稀猛兽的身影，都是龙血亚种。
阳光正是来自森林上空，装备部研制的人造阳光系统。
张伟看见关在笼子里的琴鸟，它闪着绿幽幽的光，怒气冲冲，宛如刚刚飞出伊甸园的鸟儿那样光艳照人。
不远处一只黑豹在笼子里走来走去，仍然散发着新近离开的那片大森林的气息。
“这是你的私人动物园？”
“是保存珍贵物种基因的‘诺亚方舟’，不过没有启用的时候，我经常在这里散步。”
“这才像是理想的大学嘛，看看地上都是什么样子，这个年纪的美少女在泥地里练障碍跑、在重复打移动靶？练好这些有用吗？龙王一个眼神下去，全都跪倒。跟龙族打仗，血统就是一切，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或许是这样。”昂热意味深长道：“有些时候，龙族复苏的环境并不会给我们使用人海战术的机会。我们需要一个‘一’，the one。”
走过长长的廊道，来到一座空旷的大厅，看上去还在施工的样子。
“这里原本是打算建实验室。”
“太无聊了，改成水族馆吧。等格陵兰海的尸守被打捞上来，我要用它们来做一台海洋型的仿生机甲，就叫魔蟹。”
昂热并没有get到这个梗。
就这样，张伟在卡塞尔学院里待了一周，每天公款吃喝，有不同国家不同类型的妹子帮忙推轮椅。
或许是轮椅buff的加成，会有腰细腿长的妹子主动来问候，询问能否合个影。
于是在校园里每走一段路，张伟就要停下来和十几个二十几个学生排队合影，有单人照也有集体照，还有学生请教关于龙类身体结构与肌肉锻炼的问题，关于机甲到底应该配备光束剑还是光束步枪。
张伟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今天和美少女们共进下午茶，指导她们如果是龙族，会用怎样的发力技巧来提升身体柔韧性；明天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长椅上，跟一个随机遇到的软妹子讲讲阿提拉东征的趣事；还会在昂热不在办公室的时候，跑去他的办公室拿走几瓶珍贵的红酒。
一周之后，昂热从欧洲出差回来，带回了消息。
“校董会同意你的交易条件，出售的价格你直接报给我就好。”
“这么快？我还以为得花上一两个月再跟他们谈谈条件呢。”
“因为我把学校事务的管理权，执行部的决策权，从他们手里拿过来了。”昂热点燃一根雪茄，长长地吐出银色烟圈，道：“不懂屠龙为何物的商人、投机者，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应负的责任。”
张伟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他去欧洲是提刀上门，找那些校董们问责去了。
“见血了？”
“三个不懂事的小辈。”
“太少了，你们的专员伤亡不止三个。孔子说，君子不重不威，你得下重手，别人才会认你做秘党的老大哥。”
“……孔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认为是。”